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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折了翅膀，跌在泥里，那些昨日温情，比那香灰还轻呐。
自己也终于变成了旧人么？
想起管事对自己的警告，柳圆圆嘴角扯出一股嘲笑。
想得美！
...
翌日，天色还未晚，秦淮楼又迎来了登楼的盛况。
富家子弟比昨日还殷勤，今天一看便是悉心讲究得装扮过的。楼里的姑娘见状都乖觉得三三两两站在楼道间，今日大堂的主角，不是她们。
尤妈妈觉得自己这几天年轻了十岁，嘴角就没落下来过，此女何止会比过秦淮楼的姑娘，便是整个江南也使得。
有些手段的男人已经将拜帖放在尤妈妈的面前了，帖子里夹着面额奇大的银票，这还只是求安排的，若是真的会面，那又是另一番一掷千金。
齐修远和戚明锦跟着人群走进秦淮楼，秦淮楼的主楼才是今晚仙子挂牌的地方，主楼旁边则是楚人馆，必要的时候，秦淮楼也允许同时叫上两个楼里的人一起作乐。
为了避嫌，两人都带了半张玄色面具，只露出有些惑人的下巴，穿着鸦青的便袍，未戴任何能识别出身份的东西。
戚明锦觉得齐修远的情绪有些奇怪，和往日那种风轻云淡的清雅不同，此时齐修远的沉默，更像在黑暗中涌动的静默。
天色逐渐黑了下去，秦淮楼的灯火亮了起来，临着秦淮河，华灯结彩，形成一幅镜花水月的繁华。
主楼此时却黑漆漆的，让公子哥儿们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这么黑看什么？”
有好事的刚说完，便看见有人打开了楼间的窗户，月光如水泄进楼内，几面水银镜子支在角落，将月光反射在大堂。
众人这才看清，一位手拿团扇遮了半张脸的美人正缓缓走进楼里，露出的剪瞳在月色下凉薄又绝美，碧纱裙摆长长得拖在身后，身披秀了银线花团的披帛，月色仿佛在身上流淌，十分清冷。
走动间却又露出玉兔绣鞋，未着罗袜的脚背，带了一丝诱惑。
众人又痴了，那美人不紧不慢，仿佛在散步一样走到大堂，忽然回过头，放下了遮面团扇，露出那日未曾见全貌的绝色小脸。
目光无情得扫过人群，便又离去了。
等到大堂的灯火亮将起来，人们才惊觉那美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人呢！给爷找！”
一名富家老爷腆着大肚腩，恨不得掘地三尺得跳起脚来。
齐修远看着戚清明从自己面前走过，那碧纱裙，那玉一般的脚背，令他心中起了一股无名火。
等看到堂中男子们的痴狂，那股无名火化作更危险的情绪，隐在紧握的指间。
尤妈妈笑眯眯得走到骚乱的大堂中，身后跟着一队执堂棍的保镖，还有一个端着红漆木盒的小女童。
人群又平复下来，尤妈妈一言未发，只转身从木盒中取出一柄纯银无雕饰的挂牌，上书——月姬。
“小女月姬，今日的首位入幕宾客已有其人，还望大家吃好玩好。”
尤妈妈乐呵呵得说完，便领了人走上楼间。
众人这下倒不急了，入幕宾客，看来秦淮楼欲要将这月姬捧得高高的了。
有入幕宾客意味着是清倌，轻易不会有那恩客了。
有人心生不满，有人则仔细想想便开始找人帮自己做那入幕之宾了。
有婢女不声不响得朝两人走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人意识到这是成国安排的会面，便大步跟着婢女离开了大堂。
婢女带着两人离开主楼，走向秦淮河的水榭。
水榭旁边停了一艘画舫。
一个人突然拦住戚明锦，却是之前不见了踪影的官德钦。
“明锦，你随我来。”
戚明锦不明所以，官德钦低声说道：
“随我去见陈云光。”
戚明锦只好转头对齐修远道：
“我妹妹就交给你了。”
齐修远沉默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