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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八道！郑屠夫就没把我当成女婿，他把我当成免费的伙计，我干了三个月，他一分钱都没给，吃的也是剃了肉的骨头，活生生一个吝啬鬼！”
钟同坤争得面红耳赤，好不容易有个后辈外乡人与他说话，却被胡丽娟拉低了他的形象。
胡丽娟转身去放菜，边走边笑道：“我就不信郑屠夫一家人都肥头大耳的，会克扣你的伙食，就是随便从锅里舀一碗，都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随即一群妇人笑了起来，各种凭空猜测随口道出，这时钟同坤已经彻底败下阵来，变得沉默不语。
窘迫不安地看了王阳一眼，闪烁的眼睛也黯淡了下去。
从前他是一个懒汉，而如今更是一个无用的老人，就连仅有的尊严都被扔在地上随意踩踏，因此他很少与人争论。
因为他的存在，院里也变得更加热闹，人们脸上露出笑容，难得有这么高兴。
他起身走到酒坛子旁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坛沿，上面还贴着一张红纸，写着1979年酿，六元一斤。
随后，就再也没看见他的身影，直到有人说了句：“钟同坤哪去了？”
也只是一句随口应对：“回去了吧。”
辛辣的白酒刺激着味蕾，王阳看着钟大爷悄无声息地离开，他并没有挽留，或许这种场景不适合他。
他让周天明盛了饭菜给送去，回来的时候，周天明说：“你不用可怜他，村里人都知道，他年轻的时候虚度光阴，老了无儿无女，这是活该。”
完了又说了句：“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大方，以前这酒，他爸问了他好多次都不卖。”
王阳这才想起来没给酒钱，问王强，王强说道：“我问他多少钱，他不要，说是请大家喝，等喝见底了，再把酒坛子给送回去。”
这一坛子酒，少说也有四五十斤。
村里的大老爷们喝得十分尽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种白嫖的机会可不多。
也就一年到头，过年的这段时间，能多吃几口肉，平日里，一个月才能吃那么一两次肉。
就连妇女们都端起男人的酒杯，弄得满脸的红晕，最后笑笑闹闹地回家去了。
最后，几个妇女留下来收拾残局，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杨兵和杨成自从拜师后，杨奇胜就彻底甩手不管他俩了，王阳直呼给钱了就是硬气。
两人喝得五迷三道，嘴里叼着烟，仰望着漆黑的夜空。
“哥，我看见你妈了。”
“你妈！”
“嘿嘿，咱妈。”
一颗流星划过，杨兵惊呼：“我去！咱妈飞了！”
杨成揉揉眼睛：“那不是咱妈还在那里嘛，飞的是别人的妈。”
过了一会儿，杨成又说道：“爸今晚都没怎么说话，要是我们以后出去了，他就一个人了。”
杨兵拉开裤子撒尿：“等以后我们挣了钱，在城里买大房子，把老爸接城里住。”
几个妇女收拾妥当准备离开：
“哟，你俩还挺孝顺的！”
“嗯~很大！”
“那你们是没见过我的，咳咳......”王阳嘀咕了一句，接着大吼道：“杨成，你撒尿能不能背过身去！”
一旁的杨成：？？？
“我才是杨成！”
杨兵提起裤子，硬气了起来：“我才是杨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