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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是楚辞这般堂而皇之的谈论。
楚辞见过萧念这个模样,她发病那次的歇斯底里,还有出事的晚上,她追问乔文桀时的疾言厉色……其实也不尽然,事关萧恒,她总是小心翼翼地草木皆兵,满怀希冀却也惶惶不安。
萧念的过分成熟是家庭所致,所以她得到萧恒的善待后,押上所有身心,把自己的好与坏善于恶通通交付于给了萧恒。
楚辞半年来都在想啊,萧恒大抵成了神吧,要不怎的能让萧念在灵魂里都刻上他的名字?
“你小时候讲过,你说你哥哥有夜盲症,有一次遇到停电,你哥哥被凳子绊倒磕破额头,那次以后,家里就留了夜灯。”
他缓缓说起,文字的偏差并不妨碍萧念勾起记忆深处某些场景,因而她却忽略或者说并不记得小时候是否真的和他讲过这件事。
楚辞并不停,接着说:“你说你眼睛很好,”他垂眸凝着她,字字句句娓娓铺开,“你说有刻意去锻炼夜视能力,为了不让哥哥再发生磕破脑袋的意外。”
他说了谎,其实也不算谎话,这些事情,他梦见过的,梦里和自己讲述这些事情的小姑娘正值豆蔻年华,穿着轻柔纯白的舞裙,靠在练功房和他说的。
梦里的小姑娘,笑起来温柔得如同窗外摇曳飘零的樱花,很乖很乖,让人不住想要悉心疼爱。
楚辞今晚再一次信了轮回言说,萧念没有否认不是吗?梦里未必是真,却不一定都是假,真真假假时,就不用再纠结困扰,顺其自然就好。
如果冥冥中注定,那结局必然会有定数,而定数的差别在于,他不是镜中人,他的出现打破了命运的安排,那么这条路的结局他会用心把握谱写。
萧念还是进了乌漆墨黑的狭窄电路房,身后是个高身长的少年,楚辞这晚上断戒,烟盒直接清空,身上沾染烟酒气,隐隐约约在仅有的空间里飘散开来。
萧念在想,楚辞不一样了。他分明是难以驯服的兽,胜者为王在他心里大概比规矩服从来得更加直接了当,所以她一直记得午夜病房里言辞犀利狠戾的少年。
她又想啊,楚辞身上有让她最熟悉的陌生感。看重感情的人才会偏激,重感情的少年才会敏感,前呼后拥抵不过一个抱,一句安慰一颗糖果比任何烟酒更能治愈伤口的痒。
她以前不信心理医生临了的警告,那人说,她这一辈子只能够活在阴影里,时光漫长,她遇见的每一个人只会越来越像死去的萧恒,或许只是一双眼睛,慢慢的变成鼻子、嘴巴、哪怕只是一个背影,还有那最是虚无的感觉……
楚辞和萧恒毫无交集,她却愈渐病入膏肓了吗?怎么觉得身后的少年连呼吸声都那么像他……
楚辞在她身后,白衫袖口有轻微的拉扯感,随着她的步调轻微摆动,黑夜能藏匿一切,它会记录下少年安稳的心跳,以及他的满目眷恋。
电路房杂乱无序,空气沉杂,萧念眉心微凝,听从楚辞指引左拐右绕,终于这条路走到尽头,眼前出现一道同样贴了安全牌的厚实墙面。
出口近在眼前,萧念停下步子,由于牵扯袖口的动作,她微微侧着身子,在黑暗里垂眸凝着纯白衬衫袖口变得皱巴不整;萧恒少年老成,衣柜里衬衫占据大半,和龙翔相反,他最喜欢白衫,穿衬衫时衣袖总要向上卷,卡在胳膊肘上下,所以每次熨烫衣服,总要多花费时间于衣袖。
“皱了。”
“通行卡……”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楚辞仍旧望着她,空气安静瞬间,袖口拉扯感随之消失,是萧念松了手。
“通行卡给你。”
依旧是楚辞打破静谧,他微倾身,隔着一层薄纱托起她掌心,把卡放到那微凉的掌心,却迟迟没有松开。
萧念也没有挣扎开,这个认知让楚辞心生愉悦,就着倾身的姿势,他缓缓接回她的话题,“皱了没关系,熨熨就好了。”
没有回应,但萧念收回了手。
熨熨就好了……如果所有事情都能想熨衣服一样简单多好,可很多事情只会像退潮后搁浅于沙滩的贝壳,哪怕再涨潮,也没法回到从前。
这个世界赋予楚辞养尊处优的背景,他也未必纵情肆意,心口创伤愈合结痂,之后呢?没有之后,他会像她一样,心里永远有块暗影,在岁月长流里,那或许不痛了,或许可以轻描淡写道从前了,但那种滋味,永远不可能被回想回味,伤口会愈合,阴影不会被治愈。
可凭什么贝壳就要轻而易举被大海抛弃?凭什么那些给人心头烙下疤痕的人可以逍遥自在?她不喜欢这样的剧情走向,得到什么总要付出同等代价才行,谁也别妄想心安理得享和风细雨。
“萧念。”
还是那不走南腔不成北调的独特音嗓,楚辞对她说:“龙寻风评不好,尤浩最清楚,所以别让他担心。”
楚辞知道萧念防备心重,并不指望她透露一星半点消息给他,这话里有对她的提醒,也提及她的柔软处,她在乎尤浩,也最珍惜朋友,那是会让她收起尖锐利爪的情感。
黑暗里最敏感的无非是声音,看不见的少年,似乎在试探些什么,萧念也不问,她说:“听过好奇心害死猫吗?”
是警告,不管楚辞从她的方向查到些什么痕迹,她希望他安分守己,做他的大少爷便好,哪怕徘徊午夜场,哪怕纸醉金迷,不枉对老天对他的偏爱。
总之,他该干净磊落走这一遭,和许恩在,和席勒他们一样清清白白,十八岁的少年纵然怀抱阴影,也有仰天大笑的资格。
萧恒什么都齐了,只差那点天生的偏爱不是吗?楚辞有资格,他该是千帆过尽,归来仍是少年。
“萧念,”
“我们不熟,别管闲事。”
萧念没给楚辞机会多嘴,把话撂得冷酷无情,楚辞眸子便黯了下去,却也没再多话。
“小主子,前场有突发事故。”
也是在这时,漆黑的电路房里,耳麦里传来北淼的声音。
她见过楚辞的操作,旋钮安全牌上的钉帽,掀开牌子刷卡,稍微用力推开这道藏起来的墙门,眼前光亮乍现,她没再管身后的人,拿手机给北淼发消息。
萧念没觉察取手机时一同从单薄口袋里滑落的东西,楚辞脚步微顿,红绳在明暗交界处尤为显眼,他将其拾起,望着头也不回走远的女孩,指腹磨了磨上边的月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