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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销魂。”
“要是宴宴还没死,等哪天贺少玩腻了,我也想试试——”
可池逸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看到一道黑影朝自己冲过来。
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己身子被人重重按在了桌面上,脑袋也撞上了一个硬物,脑海里一片嗡鸣声。
两人的动静有些大,连带着桌上玻璃杯摔在地上。
贺炀从背后将池逸按在桌上,一手捡起地上的玻璃杯碎片,紧紧握进手心里。
贺炀手上的力气很大,尖锐的玻璃碎片边缘割破手心,鲜血顺着掌心流下。
可贺炀就像是没感觉一样,握着玻璃碎片重重朝池逸刺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四周的人顿时惊叫起来,连忙冲过来拦住贺炀的动作。
“贺少!”
“冷静冷静!”
“有话好好说!”
包间里一片混乱,鲜血流了一地。
*
江临听到消息赶到私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池逸被送去急救室,贺炀手上也受了伤。
江临找到贺炀时,医生正在给贺炀清理伤口。
而贺炀旁边站着一对中年夫妇,正态度恭敬的朝贺炀道:“贺少,池逸这孩子是我们没管教好,真的对不住……”
“池逸被我们惯坏了,这次是他不好……”
贺炀没说话,就只是看着医生手上的动作。
“贺少,您别生气……”
“回去之后,我们肯定好好教训这孩子!”
中年夫妇将姿态放得很低。
过了许久,贺炀这才出声道:“他那张嘴,不会说话。”
“是是是,我们保证以后不让他说话!也绝不让他污了您的眼!”
中年夫妇一直在道歉。
江临站在走廊上,直到中年夫妇从里面出来后,这才走了进去。
医生还在仔细给贺炀右手上的伤口上药,江临搬了个椅子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等着。
贺炀手掌心全是玻璃碎片划出来的细小伤口,看起来还有些恐怖。
医生涂好药,包扎好伤口后,便起身离开了。
贺炀还坐在椅子上,也没在意自己的右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翻到通话记录看了看。
江临在旁边,出声道:“我听他们说,你和池逸因为嫂嫂闹起来了。”
贺炀应了一声。
“反正池逸也不是第一次在你面前说他坏话了。”江临脸上面无表情的,“你现在这样子,有什么意义?”
其实他也不知道池逸具体说了什么,贺炀才会动手。
反正池逸以前就经常说嫂嫂坏话,估计这次也差不多。
“不止池逸,还有其他人。”江临突然笑了起来,“就算当着你的面,他们也敢嘲讽,都要欺负嫂嫂。”
江临问:“你管过吗?”
不等贺炀回答,江临就自顾自的答道:“没有,你一次都没管过。”
“还不是因为你不管,别人也都跟着看不起他。”江临有些嘲讽,“现在他死了,你装出这个深情样子,有用吗?”
迟来的深情没有意义。
“之前你不管。”江临望向男人,“现在人没了,你才想起帮他打抱不平,不觉得太迟了吗?”
贺炀没出声,似乎是不在意江临说的话。
江临继续质问道:“他死了之后你有去看过他吗?当时他去安市的时候,你有跟他打过一次电话吗?要是那天你——”
贺炀出声道:“打过电话。”
许承宴去安市的第一天晚上,他打过电话。
那天通话有些不愉快,他也有些忘记当时为什么要冷战。
就只记得电话里,他跟许承宴说的最后一句话——
别回来了。
“人已经死了,你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江临将一模一样的话还给了贺炀。
“他都死了两个月了,以后也别装得有多深情。”江临低着头,“你也别跟我说他死了,你就突然醒悟喜欢上了。”
贺炀皱眉,冷冷道:“江临。”
“行,我不说了。”江临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
一时间,两人都没了话要说。
江临在旁边坐了一会,起身,在桌上留下一张名片,“有空可以去看下。”
贺炀拿起那张名片,是一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
“不去。”
*
不过第二天的时候,江临还是强行将贺炀带到了心理诊所。
心理咨询室里,医生眯着眼,有些意外道:“没想到有一天我能见到贺少,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贺先生,您好。”医生翻开记录本,问道:“要和我说说关于他的事情吗?”
贺炀靠在椅背上,缓缓出声道:“我有一个朋友。”
“嗯。”医生微笑着,点了点头,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
“他死了。”贺炀的语气很平静。
医生依旧是笑着,等着男人接下来的话。
可医生又等了好几分钟,也还是没等到男人开口。
房间里变得沉默下来,医生只好开口问道:“然后呢?”
“没有了。”贺炀淡淡道。
医生很耐心,继续问道:“就只是朋友吗?”
贺炀没有回答,就只是摸出一包烟,想要点一根。
又因为右手心还缠着纱布,贺炀点烟的动作还不是很方便。
医生提醒:“贺先生,室内不能抽烟。”
贺炀放下打火机,手里把玩着一根香烟,态度随意。
医生继续问:“那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贺炀:“没什么感觉。”
“那有没有其他想说的?”医生试着引导贺炀敞开心扉,“比如一些回忆什么的,都可以和我说说,我是个很好的听众。”
“没什么好说的。”贺炀还是那个漫不经心的态度。
“贺先生,我需要您配合我,说出您的真实想法。”医生说着,“长期刻意压抑情绪,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贺炀还是没反应。
医生只好换了个话题,问道:“那您最近过得怎么样?”
“比如每天的胃口好不好?体重有没有变化?睡眠质量怎么样?有没有梦到他——”
贺炀突然出声道:“没有。”
“嗯?”医生一愣。
贺炀将烟放回口袋,指尖摸到口袋里的木牌,缓缓道:“没梦到过。”
一次都没梦到过。
医生:“会想他吗?”
贺炀没回答,房间里也再次陷入沉默。
而就在医生以为贺炀不会回答的时候,贺炀终于开口了。
“会。”
会想他。
*
从心理诊所离开后,贺炀回了老宅。
奇奇欢快地从别墅里跑了出来,在车子附近嗷嗷叫着,想找许承宴玩。
贺炀下车,看到奇奇过来了,出声道:“他不会回来。”
奇奇听不懂,继续绕着车子转来转去。
贺炀回到别墅里,一个人坐在二楼的露台上,看着外面的院子。
而院子里,大狗还傻傻的等在车门附近。
贺炀收回视线,低头望着手里的木牌,一遍遍的轻抚着那七个字。
没多久,管家来到露台,将茶具放到桌上。
贺炀突然问道:“今天是愚人节吗?”
管家:“愚人节已经过去很久了。”
贺炀不再出声,就只是看着院子里的那只大狗。
院子里,有女佣过去想将奇奇带回别墅,可奇奇非要待在车子边。
奇奇蹲在车边,等啊等——
从夏天等到秋天,又从秋天等到冬天。
雪地上,奇奇依旧蹲在车子旁边,尾巴晃来晃去的,身边还放着一个飞盘玩具。
车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奇奇乖巧地仰着头,一直望着车窗。
奇奇还在等。
等许承宴从车里下来,陪它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