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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画等物容易损伤,并非他们有意克扣,我大宋天/朝上国,心胸宽广,何必同这些蛮夷计较?未免有失身份。”
李纲听他话中大有就此作罢之意,一双浓眉差点原地飞起来,却听御座之上官家冷笑一声,语气嗜血道:“交易交易,那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他们给的钱少了,咱们对应的也少给点货,这不过分吧?”
他捡起桌案上那张李纲统计出来的物品缺失单扬了扬,和颜悦『色』道:“告诉那群在押的金国宗室,丢失之物价值连城,须得用三个金人首级、七条金人手臂,并二十根金人手指抵账,至于究竟用谁抵账,怎么分配,就叫他们自己商议去吧。”
李纲:“……”
其余朝臣:“……”
卧槽,牛批还是官家牛批!
“对了,”李世民闲闲的补充道:“告诉他们别钻空子,每个人身上最多只能丢一样,要是有人敢用死人充数,全员宫刑。”
李纲:“……”
其余朝臣:“……”
给官家献上膝盖!
这事说完,李纲又说起被收押在牢狱中的钦徽二帝,眉头紧锁,正义凛然:“臣今日见了那二人,便觉得不对劲,虽然面容与二圣相似,身量也相似,然而此二人通身都透『露』出一股猥琐之气,与二圣迥然不同,再观其言行,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金人消息闭塞,料想不知郑太后与崔、王二位贵太妃业已将其阴谋揭穿,谋害二圣之后,竟还敢叫这两名替身南下,祸『乱』我大宋朝纲,其心可诛,其行当杀!”
宗泽随即躬身行礼道:“官家,郑太后与贵太妃们南归之时便曾说过,太上皇与她分别之前,咬断自己的一根手指作为凭据,可现下往东京来的太上皇却是十指完好,可知其人是假!”
赵鼎与朱胜非、岳飞纷纷出列道:“臣等也已经去见过那二名金人,确是金贼无疑!”
李世民听得默然,良久之后,忽的流下泪来:“果真不是吗?”
他说:“昔日郑太后传讯回东京,朕虽为二圣立了衣冠冢,但心里始终存在着那么一线微弱的希望……”
宗泽听罢,亦是老泪纵横:“二圣业已为金人所害,殒命他乡,如此深仇大恨,国朝之辱,还望官家勿要忘怀,来日定当雪耻啊!”
话音落地,殿中朝臣都呜咽着哭了起来。
李世民声音更咽着应道:“一定会的!”
钦徽二帝在监牢里呆了一夜,第二日便被押解着到了朝堂之上,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腿弯处便被人踢了一脚,满身狼狈的跪到地上,听李纲慷慨言辞,对这二人一通大骂,开口则金狗无耻,闭口则杀之而后快,言辞极尽犀利,毫不留情。
徽宗听得大怒,与钦宗一道出声分辩,主战派朝臣们却立时搬出了郑太后等人南归时说的话来——太上皇慷慨大义,怎么会苟且偷生至此?
更不必说郑太后南下之时,太上皇曾经咬断了自己的一根手指作为凭证,而此时此刻,你可是十指俱全!
徽宗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向不放在眼里的后宫们竟会给予他致命一击,错愕良久之后,悲声大骂:“贱婢无耻,害朕至此!”
他鬓发散『乱』,神情慌张,涨红着面孔,视线仓皇划过满殿朝臣的面孔,拍着心口,大叫道:“是朕,是朕啊!难道你们连自己的天子都不识得了吗?!”
钦宗亦是惶恐不已,想找人来辨认一二,却不曾望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一时之间竟无从开口。
李世民目光沉静的注视着这二人,眼底有不易察觉的冷意:“令百官依序出列,一一辨认此二人究竟是此前被掳走的二圣,还是金贼顶替,意图来此祸『乱』我大宋朝纲!”
钦徽二帝听得呆住,旋即目『露』希冀,神情恳切的环视一周,迫不及待道:“你们认得朕的,是不是?是朕啊!”
那声音拖得很长,像是落日的余晖,即将消失之前的黯淡。
满朝文武分列两队,文臣自李纲、朱胜非、赵鼎起,武将自宗泽、吴玠起,依次在钦徽二帝面前站定,片刻之后,再行离去。
李纲端详过后,摇头道:“此金贼也,绝非二圣!”
朱胜非亦是摇头:“此金贼也,绝非二圣!”
赵鼎附和道:“此金贼也,绝非二圣!”
宗泽更是嗤笑出声:“此金贼也,绝非二圣!”
“……”
紫宸殿上数十名朝臣先后看过,从头到尾,皆是清一『色』的八个字,无一人认定面前两人乃是大宋君主、被金人掳掠北上的二圣。
最开始的时候,钦徽二帝脸上尚且残余有几分血『色』,听到最后,却是面白如纸,几无人『色』。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朕?!”
徽宗眼眶通红,目光绝望,难以置信的看着朝臣们,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朕名赵佶,朕是天子啊!!!”
他一把拉住李纲衣袖,战栗道:“伯纪,你是忠臣啊!当日金人兵临城下,你以死谏之,不叫朕南逃,那是何等的忠心耿耿,短短数月而已,你竟都忘记了吗?!”
李纲面笼寒霜,拂袖将他挥开,嫌恶道:“金狗勿要靠近我身!”
徽宗又红着眼去问宗泽:“宗帅,朕虽被金人掳掠北上,却也听闻你连夜行军至黄河,意欲擒贼救驾,年近七十尚有此心,现在你当真是昏了头,连朕都不肯认了吗?!”
宗泽言简意赅道:“滚!”
钦宗脸颊肌肉剧烈颤抖几下,眼泪扑簌簌流了一脸,跌跌撞撞的走在朝堂之上,视线依次落在朝臣们脸上,却无人肯给予他半分回应,半个眼神。
抛弃过这片山河、舍弃过忠臣百姓的人,有什么资格再来质问众人为何不肯承认自己?
求仁得仁,报应不爽!
“是你——是你指使他们这么做的,是不是?!”
徽宗目『露』绝望,神情癫狂的冲上玉阶,死死的瞪着御座之上英明神武的年轻官家:“你好狠毒的心肠!秦朝赵高指鹿为马,已经足够荒唐,你,你比他还要恶毒百倍千倍!”
李世民没说话,空间内的始皇嬴政不悦的皱起眉:“好好当你的金狗,不要cue朕的大秦!”
徽宗发疯似的扑上前去,却被李世民一脚踢中胸中,咕噜噜滚下玉阶,摔的头破血流。
李世民垂下眼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淡淡道:“到了这等地步都不肯放弃做戏是吗?好,朕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吩咐左右:“请郑太后、贵太妃们,以及诸位长公主往紫宸殿来辨认此二人。”
左右应声而去,钦徽二帝先是一怔,面上旋即浮现出几分希望之『色』来。
李世民瞥见,心下冷笑不已。
郑太后等人早就听闻二圣返回东京之事,这日早早便梳妆整齐,听闻皇帝有请,待众后宫女眷齐全之后,方才打头领着,往紫宸殿去了。
视线淡淡瞥过那二人,她眼底悄无声息的滑落一丝报复得逞的快意与恨意,摇头道:“我与太上皇夫妻多年,如何会辨认不出?此人绝非太上皇,而是金人假扮!”
崔贵太妃亦道:“此二人皆金人也,绝非二圣!”
乔贵太妃也说:“他们都是金人,并非二圣。”
等到长公主们出面,更无一人承认钦徽二帝身份。
她们每说一句,钦徽二帝的脸『色』便要更白一分。
听到最后,徽宗神情绝望,难以置信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朕?!”
他放眼去看,见到的却是满脸冷漠的朝臣和不愿与自己相认的妻妾女儿,御座之上,新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一言不发。
于国而言,无一臣肯为他发声,认他为君。
于家而言,妻妾儿女无人肯认。
饶是徽宗知晓自己身份,此时也不禁产生了几□□在幻境的虚妄之感,难道我真是个金人吗?
如若不然,我怎么会活的这么失败,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归国,竟无一人肯认?
家国不容,无处栖身。
沦落到这等地步,虽是活着,又同死了有什么区别?
徽宗跌坐在地,神情惶惶,左顾右盼几瞬,忽的大笑出声,笑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又放声大哭,好像要把心肝都一并呕出来一般。
钦宗面『色』苍白,跌坐在地,不住的低语道:“我是谁?我是赵恒……我是赵恒吗?”
他环视一周,声音凄厉至极:“我是赵恒,是赵恒啊!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朕?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也没有人理会他。
只有李纲抖了抖衣袖,出列道:“如何处置这两名金国『奸』细、大宋蛀虫,还请官家下令!”
李世民端坐御座之上,神情肃穆,威仪万千:“此二人假冒二圣在先,妄图篡夺皇位在后,辱国辱民,欺我大宋,如此狂徒,若不明正典刑,不足以正天下臣民视听。着凌迟处死,明日于午门行刑!”
众臣听得心下一凛,旋即躬身道:“是!”
钦徽二帝原本还深陷打击之中,意态疯癫,听闻自己明日将被凌迟处死,却是冷汗涔涔,霎时间面如土『色』。
“你敢!”徽宗绝望怒吼道:“朕是你亲父!”
钦宗目眦尽裂:“赵构,你弑父杀兄,天道所不容,难道不怕下了地府受祖先惩处,阎君不容?!”
弑父杀兄,天道所不容?
李世民剑眉一挑,冷笑道:“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