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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还和我大吵一架,就只身到了汉口贩盐。”
这简直是儿戏!不止汪道蕴,就连胡宗宪也是,怪不得定婚退婚全都悄无声息,只因为此事几乎就没外人知道!
汪道会反应极快,当即皱眉道:“可去年徽州曾经给胡公办了五周年忌日的大祭,我们虽因大哥刚上任而无法脱身,只送回去了祭文,可胡公去世之后,继室王夫人以及两个女儿也相继离世,这却是徽州几乎人人都知道的。”
“我也是这么说,可相公偏生不信。”吴氏只觉得有这样一个丈夫实在是让人头疼,见汪道蕴始终不说话,她便劝解道,“相公,双木眼看过年就要十六了,哪怕婚事再拖一两年也不要紧,可你总不能为了虚无缥缈的流言,就认为那位胡二小姐还在世。更何况,婚约早就没了。”
“而且孚林还把那位胡二老爷给整得不轻。”汪道贯闲闲地补充了一句,见汪道蕴本来只赌气不做声,这时候却总算愕然朝自己看了过来,他便三言两语将之前汪孚林怎么和人去绩溪龙川村,又怎么撩拨的胡宗宪次子胡松奇,然后怎么买下的胡家绿野园和西园,替胡松奇清偿欠下县衙的赋税,直到把汪道蕴和吴氏夫妻给说得目瞪口呆,他才一摊手道,“长兄如父,胡松奇现如今就是胡家的家长,就算他妹妹还在,你说会不会嫁给设计了他好几次的孚林?”
自己这儿子真是……
汪道蕴张大的嘴已经完全合不上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个自己已经几乎要不认得的儿子。这小小年纪也实在太能折腾了吧?话虽这么说,他却仍然强自嘴硬冷哼道:“胡松奇本就活该,护送父亲灵柩回乡,竟会在半路上丢弃灵柩自己逃跑,回乡之后更是积欠赋税这么多,这等人品简直天人共愤,双木做得没错,他身为胡公女婿,就应该好好整治这等胡氏不肖子孙!”
吴氏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慌忙也跟着汪道贯汪道会兄弟,一块轮番劝说汪道蕴。奈何汪道蕴就是死硬脾气,不管怎么说都没用。直到外间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有人通传说汪孚林来了,这样的纷乱局面方才暂时告一段落。眼见得汪道贯亲自去开门,吴氏忍不住又是低声埋怨丈夫,可谁知道汪道贯对外间随从打了个眼色之后,一把将汪孚林拽进了屋子,旋即竟是直截了当挑破了这档事。
“孚林,你来得正好,我和仲嘉,还有你娘,刚刚正在和你爹说你的婚事。你爹说当年给你定下了前浙直总督胡公的幼女,可胡公都把婚事退了,如今其二女都已经过世,他却还硬是不死心,事关你这当儿子的终身大事,你自己来劝劝他吧!”
此时此刻,汪孚林只觉得瞠目结舌,瞪着汪道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会吧,当初老爹那封信说给他定下的婚事早就被人退了,但却不承认,还希望他好好读书天天向上,一定要考好试做大官,然后再把这门亲事结回来,难不成不是因为他的未婚妻家里嫌贫爱富,而是这么见鬼的一回事?可是,这婚约早就毁了,胡家也没女儿了,小北都已经成了叶家的女儿,这都已经乱七八糟了,还提什么婚事啊?
汪道蕴被汪孚林那眼神看得有些恼羞成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个字才蹦出来,可看到汪道贯和汪道会兄弟全都用某种不以为然的眼神看着他,他顿时有些受挫,许久才闷声说道:“我后来才收到的胡公亲笔信,他当初是得知自己恐怕难以幸免,这才退了婚事,否则恐因联姻之事,本就举步维艰的昆哥会因此遭了池鱼之殃。他是一片善意,我若就此顺理成章不把婚约当成一回事,岂非对不起他?而且,我事后特意派人去向胡家人打听过,胡公幼女根本就没有病死,而是跟着乳娘跑出去了,这些年下落全无。”
见汪道贯和汪道会兄弟全都不太相信,汪道蕴不禁急了:“这是真的,我借口到汉口做生意,还特意跑去杭州打探过,有胡公旧日幕宾亲口告诉我的,倒是当初胡家乳娘曾经带着小姐到过几家人家求助。只可惜我不敢张扬,后来打听不到,只能暂且作罢。但既然昆哥起复,双木也已经大了,怎能当成没有这回事?就算婚约已废,总该找到人,让胡公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汪孚林已经彻底无语了。见汪道贯和汪道会兄弟全都为之默然,吴氏则是急得脸色通红,他只能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其实,爹说的这件事情,真有点巧,要说胡部堂那位下落不明的千金……我知道在哪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