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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暮在发觉停电时便随意擦了擦发丝离开浴室,aha的夜视能力一向很好,即使屋内一片漆黑,她亦能行走自如。
女人在一楼在家务智脑的屏幕点了几下,系统很快显示电闸设备连接中,邢暮大概估算了下时间,发觉至少还需要十几分钟。
她收回视线,慢悠悠在冰箱里拿出罐冰茶饮下。
冰凉饮料顺着喉管一路到胃,女人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可是很快,邢暮便察觉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安静到屋子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想起那个在二楼洗澡的男人,按说这个时候他早出来了,邢暮蹙起眉看了眼时间,放下冰茶几步走到客房门口。
她敲了敲门,在无人应答后便推门走进去,空荡的屋内漆黑一片,只有浴池有持续水声传来。
“宁培言”邢暮抬手敲了敲浴室的门。
时间缓缓过去,并没有任何人应答,邢暮心间升起一股危觉。
这么长时间没动静,莫非在浴室摔倒了
邢暮面上霎时严肃,她没有犹豫,下一瞬便推门而进。
只不过很快因身前场景失语愣住,宁培言没有摔倒,但看起来也有些不对劲。
持续的热水使昏黑浴室升起朦胧热气,男人背身站着,手中死死攥着身前的防滑栏。身子微微前倾,淅沥热水自他背上浇过,顺着光洁好看的背脊一路蜿蜒,隐入沟壑,又沿着笔直长腿落在地上。
因为紧张,他身子绷的很紧,紊乱的粗重呼吸隐在水声下,很难被人察觉。
甚至听见门被打开时,男人惊的一缩肩身,蓦然偏头看向门口处,湿透的发拢在脑后,面上是没来得及隐藏的惊慌不安。
若是忽略别的因素,身前的景象确实很美。
邢暮步伐一顿,她走进浴室,看着宁培言朝自己的方向看来,漆黑的眸中一片茫然,终于察觉是什么不对劲。
虽然屋内停电,可还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可宁培言的反应明显是什么都看不见。
男人半偏过头,失去焦距的眸子微颤,秀气的面上满是水滴,因为无法看见,所以靠声音猜测对方的方向。
可是对方开了门后便没有说话。
失去视觉使男人的心跳变得很快,不安感席卷他思绪,他喉结一滚,颤颤开口唤了声。
“邢暮”男人声音不算大,很快淹没在水声中。
这还是邢暮第一次听宁培言在清醒的情况下喊自己名字,只是声音听起来仓惶又无助。
看起来很可怜。
邢暮走过去把水关上,扯来一旁浴袍盖在男人身上,在触碰的那瞬,宁培言身子蓦地一颤,肌肤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奈何身后就是瓷壁,邢暮眼疾手快挡住他后脑,这才没叫人磕了脑袋。
“小心。”邢暮开口。
男人呼吸一窒,在意
识到身旁人是谁后,这才没再往后退,只是柔顺低下头,任由女人将他擦干。
只是手中仍紧握着防滑杆不愿松开,似乎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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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濡湿的睫毛颤个不停,很快有水滴顺着脸颊滚下,最后在汇聚在尖瘦的下巴,变成一串小水珠落在邢暮小臂上。
邢暮动作一顿,她抬起宁培言的脸颊,男人顺着动作抬头,那双漆黑的眸中升起她的模样,可却是无神的。
宁培言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感受到邢暮冰凉的指尖,擦过时带给他一阵颤栗。
看着对方不安的模样,邢暮无声叹了口气,安慰道“别怕,我在呢。”
她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只是用浴巾将宁培言抱在怀里,两人虚虚贴着,邢暮抬手一下下轻拍他僵硬后背,同时释放出信息素进行安抚。
安抚很快起了作用,宁培言的身子终于没有那么僵硬,他微微偏过头,也愿意松开抓着防滑杆的手,只是一手护在隆起的小腹上,另一只手却无措的不知放在哪。
他身上未着寸缕,连个能抓的衣角都没有。
邢暮搂着男人,垂眸看着男人左手空落落的小动作,眸底划过抹无奈,抬手把宁培言的手捞到自己小臂上。
既然要抓着点东西才心安,那就抓着她吧。
分明才冲过热水,可对方的手掌却满是凉意,也不敢用力抓她,邢暮无声将人搂的紧了些。
在感受到怀里男人不再紧绷着身子时,她这才缓缓开口。
“看不见是吗,怎么不叫我。”
漆黑浴室里,当视觉被剥夺时,另外几种种感官体验便会无限放大。
譬如触感与听觉。
两人离得太近,邢暮说话时几乎是贴在他耳畔,温热吐息洒在耳侧,无端让宁培言升起鸡皮疙瘩。听着女人不同以往的温柔语调,更令宁培言升起难以言说的感觉。
同时,他被女人搂在怀里,身前虽被笼统擦了遍,可还有许多水。
两人间只隔着一层薄衫,宁培言清楚感受到他身上的水已经将邢暮的衣衫染湿,甚至能感受到女人肌肤的温度。
烫的他心慌。
宁培言呼吸不由粗重几分,他不想在邢暮身前太狼狈,于是抬起一直护在小腹上的手,和她抵开一拳距离。
邢暮安抚男人的手一顿,垂眸看看,什么都没有说。
冷风顺着两人缝隙钻进来,宁培言觉得终于能呼吸,他喉结滚动几下才艰涩开口,“抱歉之前没告诉你,我有夜盲症,夜里看不太清。”
宁培言也没想到,邢暮竟然猜的这么快,也许是他刚才的表现太过狼狈。
夜盲症。
邢暮观察着身前的男人,得知这个结果,她并不很意外,毕竟宁培言白日表现很正常,除了终日戴着一副眼镜,半分不像有视力障碍的样子。
“没什么可抱歉的。”邢暮说着将浴巾撤走,掌心落在男人光洁的后背上,惹得男人呼吸一顿,身子又
再度绷紧。
正打算把人抱回屋时,邢暮忽然发觉什么,她垂下眼眸,看向男人的腰际处。
她指腹缓缓抚过,宁培言颤栗起来,不安的动了动腰身。
邢暮也终于发现,那似乎是个拇指大小的圆型疤痕,漆黑环境里,她眯眼盯着看了会儿,眉头不自觉拧紧。
“别”宁培言轻急出声,手中攥紧邢暮衣角。
他看不见,自然也没发觉邢暮探究的神情,只觉得被撩拨的有些受不住。
邢暮感受到宁培言的不自在,她收回视线,再次将男人抱回屋里。
男人被塞进被里,感受到对方欲离开的举动,宁培言下意识握住对方手腕。
邢暮停下动作,看着自己的手腕,宁培言也意识到什么,他松开手低声道。
“我眼镜和衣服还在浴室里”
邢暮上下扫了他一眼,没给他拿衣服,只把床头她之前那件睡袍塞进男人手里,“你等我一会儿。”
宁培言点点头,怕邢暮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邢暮离开前看了宁培言一眼。
男人抱着被子挡在小腹上,乖顺坐在床上等待,淡绯的唇因为不安来回抿起,湿漉漉的睫毛一颤一颤,配上失焦茫然的黑瞳,只会让人升起一股欺负对方的欲望。
一个可怜的、看不见的、怀孕的孕夫。
为了保护孩子,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邢暮晦涩收起心思,只是想起往日种种,心间还是莫名有些闷堵。
怪不得在医院时睡觉不爱关灯,怪不得夜里起夜总要扶着墙走。
怪不得傍晚上楼时总是小心翼翼扶着扶手,看到她时还紧张又无措。
邢暮压下这种感觉转身离开,她今夜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女人回来时带着杯水和干毛巾,她将温水放在宁培言手里,用干毛巾替对方擦着发丝。
“喝口水缓缓吧,我去给你拿睡衣。”她温声开口。
男人不疑有他,乖乖的点了点头,那杯温水很快见了底。
在宁培言昏睡过去前一瞬,邢暮接过他手中杯子,揽着男人软下的肩颈将人轻放在床上。
下一秒,屋内的灯光全部亮起,伴随着窗外撕破苍穹的闪电,亮如白昼。
邢暮看着床上安静陷入昏睡的男人,眸中晦暗情绪如海浪翻涌,深不见底。
水里被她加了药,不伤身,只是会让宁培言多睡一会儿。
邢暮将男人的身子侧翻过去,指腹落在后腰那道圆疤上,目光安静端详着。
她第一次见到宁培言时,这道疤就曾被重重按在她掌心下。
那时候的邢暮全然不在意身下人,自然也没注意这道疤,而如今看,这疤很像针剂过度注射的增生遗留。
她身上也曾有过,后来被父亲用药剂消除。
邢暮收回视线,沉默着用针挑破宁培言的指尖,挤出血滴染在那张基因卡纸上。
指
尖血痕被她擦净,在放下男人的手时,邢暮的目光从他小腹上扫过。
微微隆起的弧度,或许再过一个月,什么衣服都挡不住他的孕相。
邢暮又一次将手落在宁培言的小腹上,不同与水下那次,她真实的感受到了,小腹下微弱跳动的生命。
她说不清心间什么感觉,只能替宁培言盖上被子。
十分钟后,邢暮眼睁睁看着两道试痕加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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