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188章 泪痕红浥鲛绡透(1)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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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闪过一丝错愕,凝眸细想,终是婉转地说出了实情:“玉琼露的确有问题,只是不会祸及性命。”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可能会影响生育。”
“影响生育?”若影整个人都懵了。
安谦然点了点头:“若是已有身孕之人饮用,孩子难保,若是无身孕之人饮用,可能……会影响生育。”
“可能?其实是绝对是吗?”若影紧紧地攒着被角,腥红的眸中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和抹不去的恨。
原来她再一次被骗了,原来她又傻了一次,为什么她的真心换来的却是他无情的践踏?
就因为她留书出走,所以他要这么惩罚她吗?就因为她无法接受他的三妻四妾,他就要这么对她吗?可是,她又哪里做错了?她只不过是想要一段纯粹的感情而已。
安谦然没想到若影会道出实情,心头猛然一撞,张了张嘴,终是淡淡道:“好好医治,还是可以康复的,只是皇上明明看重三爷,为何会赐你玉琼露?他应该是期望三爷绵延子嗣才对不是吗?”
若影闻言突然笑出了声,可是声音却带着聚而不散的悲凉:“这瓶玉琼露,是莫逸风让皇上赐给我的。”
“什么?”安谦然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这样。
“柳毓璃对他来说当真是这般重要吗?她怀了子嗣,他就让我此生无孕,为什么?”她喃喃说着,神色涣散。
张了张嘴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终是静静地坐在她的床畔,一言不发。
房间中凝聚着浓浓的寒意,明明是初春却仿若腊月寒冬。
不知过了多久,安谦然淡声问她:“想离开吗?”
若影抬起腥红的眼眸看向他,哑着嗓音泪流不止:“可是……我想等他回来,我想听他解释,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对我。若是他觉得我是他和柳毓璃之间的绊脚石,又为何要将我寻回?若是他不想让我怀上他的孩子,又为何天天宿在我房中?我想不通,我要等他回来……”
安谦然静静地看着她,顷刻之后从站起了身,而后竟是没有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那一夜,若影彻夜难眠,脑海中全是安谦然的话,还有莫逸风让玄帝赐给她的玉琼露,竟然是此生都无孕的毒药。难道说他是因为柳毓璃给他怀上了孩子,所以他已经不稀罕她的孩子了?
她一直不相信他和柳毓璃有了夫妻之实,因为他说过没有,所以她便信了,可是到头来竟然是自己痴傻而已。
翌日清晨,若影因为昨夜没有睡好,又是整夜落泪,所以双眼水肿得仿若核桃,紫秋进来看见她这般模样着实吓了一跳,急忙拿冷水给她敷眼睛。
“侧王妃这是怎么了?”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昨日未收到莫逸风书信一事,所以耐心安慰道,“说不定三爷早就将书信送来了,只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所以给侧王妃的书信遗失在了半路。”
若影没有开口,只是阖眸让冰冷的锦帕敷在眼睛上。一盏茶过后,她抬手拿下锦帕问道:“你可知道边塞战事如何?”
紫秋接过锦帕后回道:“方才我听柳府派人过来去了紫霞阁,被奴婢给拦了下来,所以打听到了我国的军队和北国的军队的实力不分上下,但是听说这段时日都是二爷在打先锋。”
若影知道莫逸谨和莫逸风的武功旗鼓相当,莫逸风胜在智,而莫逸谨则多了勇,所以莫逸风在后出谋划策调兵遣将,而莫逸谨在前冲锋陷阵,两人倒真是再好不过的战场双雄。
“我想……给三爷写封书信。”她怔怔地坐在桌前,眸光涣散低声一语。
紫秋顿了顿,笑言:“好啊,侧王妃写了书信之后奴婢立即派人飞鸽传书去营地。”
若影点了点头。
她原本想要等他回来,可是她发现她一天都等不了了,她想要知道真相,她想要知道关于玉琼露之事他是不是并不知情,但若是不知情,为何他要让玄帝赏赐给她?
她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个透彻,带着这些让她窒息的一天天熬着,她知道自己承受不起。
五日后,若影急急地拉住紫秋:“紫秋,可有书信回来?”
紫秋为难地摇了摇头:“没有,可能……”
她话还没有说完,若影已经转身进了房间。
这几日她每天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可是每一次的答案都让她失望至极,每一次她都带着一抹苍凉转身离开。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紫秋心里慌乱不堪,总觉得她自从没有收到莫逸风给她的家书后就像变了个人,也不爱笑了,也不说话了,每天唯一的期盼就是等着莫逸风的回信。
一个时辰后,若影又将一封书信给了紫秋:“快!帮我飞鸽传书,务必要送去给他。”
“是,奴婢这就去。”紫秋拿着书信急忙转身离开了。
因为帝都离营地距离遥远,若是派人快马加鞭前去送书信,必定需要个把月,所以只得通过飞鸽传书的方式,而且那些信鸽都是有专人训练,定然不会有所差错。
然而让她心寒的是,这两个月来她不知道送去了多少书信,最后都是石沉大海,她不知道他是因为战事紧急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为何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回给她?可是她得到的消息明明是边塞战事已经被稳定,莫逸谨深入敌方与昭阳公主去谈判了不是吗?
而且他说半年内就会回来,可是这一次的仗竟然打了五个月,柳毓璃的肚子也已经大了,再过三个月她就要临盆了,难道她要亲眼看见柳毓璃十月怀胎生子吗?
她一忍再忍,直到又过了一个月后她给莫逸风写了第十八封书信,他终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她气恼地又写了第十九封书信,信中对莫逸风说若是他无法两全,就放她自由。
她等够了,心也疼够了,她只想要他的一个答案。
北国营地
莫逸谨听从莫逸风的安排夜探昭阳公主的营帐,谁知昭阳公主早已就寝,这让他觉得有些棘手,如此闯进女子闺房,似乎不太妥当。
正当他踌躇之时,昭阳公主感觉到营帐内有一丝异动,猛然惊醒。眼波流转朝透过帐幔望去,却见有一男子在她营帐中鬼鬼祟祟。
她不动声色地从床上坐起身,就在刹那之间,一掌劈了过去。
莫逸谨眸色一敛,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她的一掌,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昭阳公主的功夫的确了得。
“又是你!淫贼!”昭阳公主面色一冷,恨不得将眼前的莫逸谨碎尸万段。
眼前的这个厚颜无耻之徒三番两次都来她的营帐,假借谈判之名前来***扰,若是传出去她与男子深夜就寝后共处一室,想来她的父皇又要急招她回宫了。
莫逸谨闻言却是眉峰一挑,纠正道:“的确又是本王,但是后面两个字是不是可以改一改?叫淫贼多不雅。”
昭阳公主本是清冷之人,周围的皇兄和皇弟也都是谦谦君子,从未遇到过一个像这般放荡不羁的王爷,更何况还深夜潜入她的营帐,又并非行刺。所以在他看来即使他没有做什么,也是她眼中的淫贼。
“一个淫贼还想要多雅的称呼?死淫贼!”她说着伸手便打了过去,也等不及到拿兵器,就这么赤手空拳与他对打起来。
而莫逸谨手中虽有长剑,可是显然他并无伤她之意,所以每一招都只是抵挡,却没有攻击,即使偶尔一招攻上前,也定然是留了几分力。
可就因为这样,昭阳公主更是觉得可气,他分明就是在耍弄她,还隐约带着一抹调戏,真是可恨之极。
“你到底打不打?”昭阳公主一气之下大声一喝。
巡营的侍卫经过之后听到异动,立即转过身来到营帐外问道:“公主,发生了何事?”
昭阳公主刚要开口,莫逸谨突然来到她跟前,她猛地一怔,不知他对她做了什么,只见他又在她的愣忡中转瞬间退后了一步,扬了扬眉转身悠然地走到桌前竟是饮起茶来。
她瞪大了眼眸难以置信地望着莫逸谨,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自己会留着命出去,竟然如此镇定自若。但是他的这种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态度还是惹怒了他,一气之下上前就要唤人进来把他绑了。
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她才刚踏出一步,身上的寝衣竟然瞬间从肩部滑落。而她因为没有防备,又因为寝衣本是丝绸的才知,所以此时此刻身上的这件寝衣十分顺利地从她身上滑落到了地上。
“啊!”她即使再沉着冷静,此时此刻她都无法再掩饰眼底的惊慌。一声低呼过后,外面的将士唤了昭阳公主一声便立即冲了进来。
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冲进来的巡营将士愣在原地。
只见昭阳公主拿着一件寝衣严严实实地遮着自己的身子,满脸的惊慌失措,而一旁坐在桌前的男人正悠然的饮着茶,这样的景象就好像在告诉他们,是昭阳公主将这个男人找来,然后想尽一切办法要引诱他,甚至不惜宽衣解带,而那男人却依旧不为所动。
“公、公主恕罪,属下告退。”将士们呆愣了顷刻,意识到了什么之后立即转身离开了营帐,免得惹来祸事。
昭阳公主原本松了一口气,因为在将士们进来前她就用地上的寝衣遮住了身子,并没有让他们看到分毫,可是,当那些将士们一个个涨红着脸眸光闪烁地望向一旁的莫逸谨,而莫逸谨此时的嘴角正若有似无地流露着笑意之时,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骤然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匆匆地穿好寝衣后又套上了外衣,随后拿起床头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怒不可遏地低吼:“你……淫贼!”
莫逸谨带着一抹痞气地用指尖轻轻推开她的剑道:“这两个字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有没有新的?”见她气得指尖发颤,他轻笑道,“若是你现在杀了我,我保证第二天你就会被扣上‘因引诱男人不成而恼羞成怒将其杀之’的恶名。”
昭阳公主从来都没有觉得对一个人竟然是这般无力,想要将其杀之而后快,又发现他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若是她今夜将他杀了,想必她的恶名就昭著了,但是若不将他杀了,那她从今夜以后也已经没了女儿家的清白。
就在她脑海中混乱之时,莫逸谨却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跟前开了口:“与其喊打喊杀,倒不如静下心来谈谈两国交战之事,谈谈如何防止民不聊生,谈谈如何不让将士们马革裹尸。”
营帐内,莫逸风和莫逸谨正商讨着几时回朝,因为两国的战事已经平息,也清楚了北国之所以签订了兄弟盟约还要进犯朝阳国,是因为赵权从中设计。
赵权竟然命人去邻近的村落打家劫舍奸淫掳掠,还扬言要吞并北国。不但如此,他还在暗地里杀了北国国主派去朝阳国的使臣,也难怪北国会在盟约中挑起战事。
“三弟,你有心事?”明明战事告一段落,可是莫逸谨见莫逸风始终心不在焉,仿若并没有像先前那般急着回去,细细想来,似乎是因为接到了若影的书信之后他才开始心绪不宁。
就在此时,一名将士进入了营帐后呈上了一封书信:“元帅,这是您的书信。”
莫逸风脸色一变,紧拧着眉心接过书信后带着浓浓的情愫将信封拆开,而当他看见了这第十九封书信之后,突然奋力将其撕得粉碎。
“好!我就成全你!”他咬牙切齿地将被撕碎的信洒落在空中,犹如片片雪花,带着一抹孤寂落于地面。
“三弟,到底发生了何事?影儿又说了什么?”莫逸谨急着问他。
莫逸风紧紧地握着拳心,骨关节咯咯作响,伸手取来笔墨,颤抖着指尖抚平了面前的纸张。
当莫逸谨看见莫逸风所写内容之时,眸中猛地一惊,立即握住他的手制止道:“三弟,你知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我比什么时候都清楚。”他不是不知道,在他寻到她的那日,有一个人一直看着她,而她回来之后对那段时日之时只字不提,分明是有心保护着某个人,而如今,他懂了。
见他又要落笔,莫逸谨顿时急了:“三弟,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用你管,二哥还是准备明日启程之事吧。”莫逸风挥开他的手再次龙飞凤舞地写了下去,仿若带着一抹宣泄。
“你……”莫逸谨气得脸色青白,见劝不了他,他只得怒声警告,“若是影儿接到这封书信后发生什么意外,我饶不了你。”
三王府
若影和紫秋都翘首以盼莫逸风的回信,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当第十九封书信寄出后,不到五天她终于收到了莫逸风的回信,紫秋从大门口走到月影阁,几度都兴奋得差点就要跌倒,却也顾不得疼痛,急忙从地上爬起身后疾步奔了过去。
角落中,柳毓璃和春兰看着这一切,冷冷勾唇一笑,而一旁的阚静柔却是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转身之时,柳毓璃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柔声道:“孩子,再过一个多月你就可以看见父王喽,到时候希望你父王能亲眼看见你的出生,等你出生后,谁也不敢欺负我们母子了。”
“王妃说得是。”春兰附笑道,“正所谓母凭子贵,等小郡王出生后看那侧王妃还如何得意,到时候连她站的位置都没有。”
“那……如果是小郡主怎么办?”柳毓璃心头一慌。
春兰却道:“都说肚子尖尖必是男丁,王妃的肚子这般尖,一定是小郡王。”
柳毓璃仍是不放心,转眸看向阚静柔。而阚静柔看了看她的肚子后若有似无地勾起了唇角,柔声道:“若是男人心中有你,是男是女都是心头宝,若是男人心中没你,即使是双生子也未必讨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毓璃显然是不悦了,明知道莫逸风如今心里没有她,她竟然还这般说。
阚静柔低声一笑:“你急什么,将来三爷心里有没有三王妃,就看那封书信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