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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让你丢了面子……”
她自认记得清楚,李鹜却不客气道:“你记得个屁。”
“你不就是个屁!”沈珠曦气得脱口。
“呆瓜,跟我走。”
沈珠曦被李鹜牵着,稀里糊涂地就穿着婚服跑了椒房殿。
两奔跑在洒满霞光的宽阔宫道上,沈珠曦忘了自己的身份,无视周遭惊异的宫目光,大着奔跑在自由的风中。
她记起来了,那一夜的离经叛道。
李鹜带她来到的地方是望舒宫,她生和长大的宫殿。一个老嬷嬷恭敬地站在门口,沈珠曦一见她就惊喜地叫了来:
“金秋嬷嬷!”
金秋嬷嬷是母妃身边的老,说是她的二个『奶』娘也不过,皇城被踏破后,她再也没见过她,还以为金秋嬷嬷已经不幸离世,如今乍一见到,沈珠曦激动得险喜极泣。
激动得不光沈珠曦一,金秋嬷嬷见了她,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沈珠曦连忙上前扶住颤颤巍巍想要下跪行礼的老嬷嬷。
金秋嬷嬷情绪稍微平复后,向她诉说了宫变之后发生的事。原来当年她侥幸逃脱后,就和她一般流落到了间,这年颠沛流离,几次命悬一线。李鹜为了原翻修望舒宫,四处寻找前的宫中老,这才让她有机会重回宫中。
在李鹜和金秋嬷嬷的陪伴下,沈珠曦重新踏入了这座让她又爱又怕的宫殿。
在这里,她曾度过无忧无虑的童年,也是在这里,母妃自缢亡,揭开了她生巨变的序幕。
令她恐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李鹜重建的,是她十岁之前的望舒宫,那时父母和睦,宫爱戴,她是坐在父皇膝头的小兔子,是兄弟姐妹们争相讨好的小公主,那时,她还不懂离和忧愁。
沈珠曦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不禁潸泪下。
李鹜扳过她的身体,温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
“你的快乐,我帮你找回来。”他停了下来,亲了亲她沾着泪珠的嘴唇,接着说道,“……你的悲伤,老子替你踹走。”
金秋嬷嬷泪眼婆娑地看着两,满脸欣慰和动容:
“娘娘和先帝在九天之上看见殿下这般幸福,也能安心了……”
沈珠曦这才想起旁边还有看着,脸马上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赶紧擦去脸上的泪痕。
“奴婢今后都将值守望舒宫,娘娘和陛下若有需要,老奴随叫随到。”金秋嬷嬷行了一个礼刚要退下,忽想起什么,胸口里掏一张泛黄的纸张,“对了……这个,是殿下前上房留的功课,娘娘把它们收集起来,专门存放在一个箱子里。宫变那日,奴婢只藏住了这一张,其他的……都被『乱』军撕毁烧坏了……老奴愧对公主……”
沈珠曦连忙扶住又要下跪请罪的老嬷嬷,再三安抚后,才让金秋嬷嬷放下心退了望舒宫。
她转过身来,看见李鹜正在展开那张泛黄的纸张,黑『色』的墨迹纸后隐隐约约地透了来,沈珠曦也好奇当年的自己写过什么功课,探头过去一看,忽面『色』大变。
“不能看!”她急得大叫,伸手就要抢走纸张。
李鹜长手一伸,立即就把纸张举到了她抢不到的地方。
他紧皱眉头,已经这功课的开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十年后的我……”他把上面的字一个个读了来,“十年后的我,已经是成亲的大了……”
“还给我!还给我!”沈珠曦急得跳了起来,“不许看不许念!”
李鹜高举着纸张,脸『色』越来越黑:
“……父皇答应我,要把我许给貌比潘安、知情识趣、身高贵、满腹才华,最好像曹植一七步成诗的驸马……”
“李鹜!李鸭!李屁!不许读——”沈珠曦发了哀鸣。
“等我有了夫君以后……我一要和他『吟』诗作对,琴瑟和鸣……就像父皇和母后一……”李鹜齿缝里磨纸上的最后一句话。
沈珠曦终于抢到了纸张,但这时候又有什么用?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完了!
沈珠曦羞红了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不敢抬头,低头盯着脚尖,低若蚊『吟』地为自己辩解道: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时候说的话,当不得……”
“好你个沈呆瓜——”李鹜磨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你既这么喜欢才子,老子『吟』诗的时候,你怎么装听不到?”
“我——”
沈珠曦呆滞原地,哑口无言。
他那破诗——能叫诗吗?
“老子现在就给你『吟』一首——”李鹜说。
沈珠曦面『色』大变:“不至于!”
“执子之手——”李鹜摇起脑袋。
“冲动!”
沈珠曦一个冷颤,下意识地去捂他的嘴。
“将其抱走!”
李鹜忽弯腰,一个打横便抱着沈珠曦大步迈了望舒宫。
“李鹜!”沈珠曦惊叫一声,来不及挣扎就被塞进了等在门外的龙舆中。
飘『荡』着龙涎香的龙舆里,明黄的车帘四面垂着,挡住了外界的窥探。李鹜贴在沈珠曦身上,压得她动弹不得。他充满男子气概的面庞近在眼前,温热的呼吸代替他的吻,不断触碰着她的鼻尖和嘴唇。
沈珠曦一话不说,默默红了脸庞。
“喜欢才子,”李鹜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今以后,你只能倾心老子。听懂没,呆瓜?”
沈珠曦红着脸,湿漉漉的眼睛里映着他专注深情的眸子。
半晌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你不生气吗?”沈珠曦轻轻牵住他的手指,诚道,“那是我九岁时写的东西,作不得数。”
“我不生气,”李鹜不屑地哼了一声,“一点都不生气。走,回椒房殿。”
“回椒房殿做什么?”
“白/日/宣/『淫』。”
沈珠曦立时脸庞通红,一巴掌打在他大腿上。
当夜,秋雨零落。
新帝撇下腿软不能下床的皇后,在御房咬牙切齿地奋笔疾:
“老天掉眼泪,朕好狼狈。”
“曹植哪条狗,朕要斩他首。”
题:夜雨寄北。
写完之后,李鹜拿起墨迹未干的纸张,看着自己的旷世杰作。
那姓曹的能七步成诗又怎么,给他一百步,他写得这的佳作吗?
李鹜心结已了,他满意地将自己的大作和玉玺放到一堆,背着双手,悠闲地走了御房。
皎洁的月轮挂在清澈如洗的天幕中,静谧的雨雾中飘『荡』着桂花『迷』的清香。
花好月圆,余生漫漫,好日子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