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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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赵思辰跟他在一起感觉很放松很踏实，但绝对和爱情没什么关系，他给她带来的应该算是一种安全感和舒适感。第一次约会以后，林哲还是坚持每天晚上固定的时间找赵思辰聊天，周末的时候，他约赵思辰去看电影。赵思辰其实内心并不太想去，她对林哲实在没什么意思，去了也是浪费大家时间，再说，不打算发展还一起看电影自己也感觉很别扭。但高洁一定劝她去。那时候高洁还没见过林哲，但她听赵思辰说了他的一些情况。高洁说：“你不要一开始就否定，就当普通朋友，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情，一起去看场电影有什么关系！”赵思辰思虑再三，还是去了。赵思辰下班早，先到了电影院。林哲带着从肯德基打包来的汉堡鸡腿赶到了电影院和她会合。电影开场，赵思辰听见林哲在一旁吃汉堡的声音，心中一阵厌恶，她想，这个男人为什么在公众场合这么不注意小节呢？他为什么不能等电影结束再吃，非得现在发出讨厌的吧唧吧唧声。她感觉周边的人都在嫌弃他们一样，她因为自己和他归为一类而感到羞耻。看完电影，他们一起走在去公交站台的路上，也许是夜色壮了林哲的胆子，他竟然看似不经意地把手搁在了赵思辰的肩膀上，赵思辰的个子一米六六，林哲估计也就一米六八，赵思辰穿着高跟鞋，明显比林哲高了一些，显得那只搁在她肩膀上的手特别费劲。赵思辰心中又是一阵厌恶，她快步走开，摆脱了那只讨厌的不识时务的手。林哲没说什么，微笑着快步又跟上了赵思辰。

    晚上回到宿舍，赵思辰下定了决心，她不能强自己所难，一定要赶紧结束和林哲的任何联系，她可不想把自己的下半生和他捆绑在一起。她拿起手机，给林哲发了一条短信：“林哲，谢谢你请我看电影，但我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请你以后不要跟我联系了。”短信刚发完，林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说：“你现在方便吗？我可以来你宿舍跟你谈谈吗？”可惜他并不是征求赵思辰的意见，还没等赵思辰拒绝，已经响起了敲门声。赵思辰只好开门，把他请进了房间。一开始的话题是围绕赵思辰为什么拒绝他的理由，可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都分别聊起了自己的感情经历。林哲只是简要讲了一下他的感情经历，大多数时间是赵思辰在倾诉她自认为悲惨的感情历程，主要讲了和张涛之间因为身体疾病的原因而被迫分手的情况。林哲在读研的时候和同学谈了三年的恋爱，那个女同学是北方人，要留在北方工作，不愿意跟随林哲来南方，林哲也没有为了她而留在北方，就这样各奔东西了。这段感情经历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来宁市工作后，他下班都在宿舍里待着没有心情和任何人打交道，把自己封闭了三个月，才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后来同学还给他介绍了一个在银行工作的女孩子，宁市人，中国某知名政法大学本科毕业，很优秀，年薪有三十多万，比林哲收入多很多。她对林哲并不是很满意，但因为年纪不小了，比林哲还大，就和他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恋人关系。这样相处了半年，后来因为林哲装修房子，她没有出钱也一次没来张罗过，却要求一定要在房子上加上她的名字，两个人最终分手了。林哲说，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房子的原因，主要还是对对方都不是非常满意，也就没必要为了结婚而结婚。林哲听完赵思辰讲述的和张涛之间的故事，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他做得不对。他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他的身体情况，而不是等到大家有了感情以后再告诉你。如果是我，我不会这样做的。这样对别人不太负责任。”赵思辰反问他：“如果是你，你的女朋友告诉你她有这个病，你会和她分手，还是接受她继续在一起？”林哲想了想，慎重地说：“我想，我可能会接受她。男人和女人还是不一样的，我觉得我应该能承受。”林哲的回答让赵思辰觉得他是一个稳重有责任感的人。他的神态和言谈会给人一种很真诚值得信任的感觉，让人相信他说的是真实的肺腑之言，而不是为了取悦别人故意编造的花言巧语。

    当然，在这个晚上完全敞开心扉的深入聊天后，赵思辰并没有接受林哲，但在印象上却对他有了很大的改观，不像之前那样排斥拒绝来往了，她想，这个人作为一个普通朋友还是挺不错的，可以倾诉、值得信赖。她最终接受林哲主要还是因为他执着、坚持、死缠烂打、永不放弃的小强精神。为了拒绝林哲的追求，赵思辰又用上了各种手段，电子邮件、电话、面谈，但每一次拒绝都是给了林哲一次继续找她的理由。她直白地拒绝他：“我们不合适，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的个子太矮了！”林哲赶紧站起身来，说：“你仔细看看，我虽然个头不高，但你看我身材的比例，我的比例还是很协调的，我同事都说，哲哥是很有型的。”赵思辰被逗笑了。赵思辰又说：“实在对不起，你头发太少了，虽然我这么说让你有点没面子，但是，我真的挺介意的。”头发是林哲最不自信的地方，他有点脸红了，但很快，他似乎调整了心态，重新鼓起了勇气，替自己辩护：“头发也不能代表什么，我现在正在抹生发的药水，很快会长出来的。现在已经长出了一些。”赵思辰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在又一次拒绝后，林哲低声下气诚恳地请求：“你不要这样急着拒绝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或者你给我一段时间，三个月，我们用三个月的时间相处看看，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最多也就耽误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三个月太长了，一个月也行。”面对林哲这样的请求，赵思辰突然有些感动了，她一直在苦苦地追寻虚无缥缈的爱情，她已经三十岁了，她还会碰到能让自己爱上的人吗？就算她找到了真爱，那个人会愿意娶她吗？她觉得自己在爱情的路上吃了太多的苦，她累了，她该在别人爱的港湾里好好地休息了。

    赵思辰并不是一下子就答应了林哲的追求。她请了感情的军师高洁帮她现场鉴定，高洁经过细致入微的观察，说：“他的外形还可以啊，哪有你说的那么糟糕，做事情也挺细致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出来是属于比较好相处的类型，最重要的是，他完全在你的驾驭范围之内。你相信我看男人的直觉，好不好驾驭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先相处了看看，不要错过了！”她问了北市的死党，她说：“妹妹，好男人别错过了啊，个子和头发又不能说明什么，结婚了以后都是一个样，你是要找个模特还是狮子啊？关键还是要看人品！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好相处一下！”

    从赵思辰接受林哲的追求，到和他领结婚证，总共只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是哪些因素让赵思辰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敢做出这么大胆和鲁莽的决定呢？虽然这是一个连续性的感情累积的过程，但关键的几个细节还是决定了感情的走向。

    一次，林哲请赵思辰去餐厅吃饭。邻桌服务员和几个外国人正就点什么菜无法达成一致，林哲见状，非常大方地走过去，用流利的英语跟他们交流，帮助他们顺利点好菜，然后笑眯眯地回到了座位。那一刻，赵思辰觉得林哲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说实话，赵思辰的英语并不差，但就像大多数中国传统教育培养出来的人一样，是哑巴英语，她可没有那个胆量和外国人对话。她瞬间对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有了一些崇拜的感觉。其实，这对林哲并不难。因为他工作的企业就需要经常和外国人打交道，所以，对他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需要多少勇气的事情。但在一个自以为正在恋爱中的女人眼里，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她观察对方并轻易下结论的依据。女人是单纯而虚荣的，总是喜欢把一些不相关的细节赋予丰富而高尚的情感。还有一次，林哲和赵思辰一起去旅游，因为是五一假期，人太多了，买不上回来的船票，困在岛上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林哲说，他记得有个初中同学好像在这里上班，他打个电话请他同学帮帮忙。同学还真找到了，他们如愿拿到了船票。看着林哲打电话找同学帮忙的样子，赵思辰觉得林哲不怕求人，不像她，脸皮太薄，凡事都怕开口，又给林哲加了几分。还有很多细节，不胜枚举，还不到五个月的时间，林哲的分数就够上了做赵思辰丈夫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