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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心血,都在医道上,哪像你,目无尊长,莽撞出手?”
这神农堂堂主手中茶碗被一个小辈打掉,自然是面上无光,愤然起身,强自辩白,顺道呵斥张辰一通。
“三师兄,我打听过了,近来杏林谷医仙重出修真界,好些村民百姓受其恩泽,真的就是个小姑娘,想来是新一代杏林谷传人了!”杜思有些焦急,上前几步,在赵贤身边劝道。
赵贤在张辰二人身上打量一番,怒目瞪了张辰一眼,淡淡说道:“这世上欺世盗名之辈比比皆是,五师弟,莫要见到什么杏黄衣衫的女子,就以为是杏林谷传人了!”
那神农堂堂主听了赵贤的话,谄笑道:“赵少侠果然有见识,杏林医仙哪里会是这小小丫头片子?”随即喝道:“你们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招摇撞骗,还不速速离开?”
张辰正要发作,却被唐菀儿拉住,“辰哥哥,何必计较这些?”唐菀儿嫣然一笑,随即上前一步,朗声道:
“这位原来就是神农堂堂主姜六翁,你们神农堂供奉医道鼻祖神农氏,神农堂祖师传下的神农丹大有名气,寻常疾病只要一粒神农丹下去,就能药到病除。”
唐菀儿声音清脆动听,相貌绝美,又当着众人的面,说到神农堂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姜六翁眯着眼睛,得意非凡,笑道:“看你还有些见识,嗯,老夫就不追究先前的失礼了!”
不料唐菀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姜堂主,只是你们神农堂行事作风大违祖师之训,当年神农氏尝遍世间百草,所为何事?正是为了济世救人,不顾惜己身,亲尝各种毒草,为我等医道众人开辟前路!”
“我几天前经过神农山,神农堂弟子为了搜集炼制所需的药材,在附近药农手中大肆搜刮,强买药农赖以生存的草药!”
“神农丹固然是一味难得的丹药,可若是神农堂祖师在天有灵,知道这泽被苍生的丹药,被后人这般炼制出来,不知道会作何感想?身为后人,你们岂不愧对祖师!”
唐菀儿不擅骂人,更不愿与人争执,这最后几句已经算是很重的斥责了。
姜六翁起先翘着二郎腿,后来听得脸都气绿了,喝道:“一派胡言,你这小丫头……”他后半句尚未说出,只见张辰一脸怒色看了过来,几欲出手的样子,又将辱骂的话缩了回去。
“哼,那些山野药农愚不可及,手上草药宁肯奔走数十里,卖与药店,也不肯送到神农山!”
“这神农丹包医百病,炼制出来造福多少人,说不得我神农堂也只好使些手段了!”
厅内众人对唐菀儿的话信了七八成,有些鄙夷了看向姜六翁,姜六翁脸色不改,随口说道。
不料话音刚落,另一位老者自称百草帮长老的,笑道:“姓姜的,年纪一大把,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也不知为何,我百草帮收购草药,从来都是消息一放出去,药农们都背着竹篓,乖乖送上山来?”
张辰听了笑道:“有些事情还用想?谁出的价高,药农自然卖给谁了?”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古有黄门太监,以一丈红绫强买百姓手中木炭,姜六翁,我看你们神农堂也如古时太监一般无耻,低价强买药农手中草药!”
这姜六翁被张辰当众辱骂,比作宫中太监,愤怒已极,只是见识过张辰之前那一手仙诀,又不敢轻举妄动。
唐菀儿又道:“这位老爷爷,你一定就是百草帮前任帮主,姜千方了吧?”
姜千方被唐菀儿一口道破来历,之前说起神农堂之事又洞若观火,也收起轻视之心,眼神示意了一下。
唐菀儿继续说道:“姜前辈,你们百草帮自从数十年前,帮主自神农堂出走,创出百草帮,就与神农堂暗中较劲!”
“历代百草帮帮主,都想自创出一位能媲美神农丹的丹方,是不是?”
姜千方沉声道:“不错,老夫退让帮主之位,正是想潜心研制丹方,再不理俗事!只可惜老夫资质愚钝,参悟不出啊!”
唐菀儿又道:“所谓对症下药,君臣佐使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
“想要研制出包医百病的丹方,原本就是大违医理,不过是我等医道中人一点妄想罢了!”
“家师精研一生,研制出一种丹药,也不过是能医治寻常疾病而已,说到包医百病,可真是渺不可寻了!”
姜千方这时候已经相信唐菀儿是名家弟子,郑重地说道:“小姑娘,令师是哪一位,不妨说出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