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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撞为师呢不是!?”男子像个小无赖似的揪扯完长情的头发又抬手扯他的脸。
“师父既晓自己会因徒儿如此费心,当初又何苦将徒儿收在身边。”长情缓缓道。
身为望云观弟子中天资最高之人的师父,自来以诛妖为己任,却偏偏违背了师门道义,不仅对母亲网开一面,甚至还将身为半妖的他收在身边,事事躬亲地教他,教他为人教他处事教他习武,更为了他费心费力地研究让他维持人形之法,不惜为了他搬离南云梦,而到终年飞雪无人前至的北云梦上居住,瞒着所有人,收了他这个非人非妖的半妖为弟子。
“是啊,既知自己会为了你这个孩子费心费力的,当初为师为何要将你收在身边?”男子重复着长情的话,问自己道,而后忽然笑了,用力揉着长情的脑袋,非将他的头发揉乱了不可,“为师稀罕你这个半妖小孩儿,收了就是收了,天底下的事情,哪里事事都需要原因。”
长情年幼时,男子时常这般将他好不容易梳得整齐的头发揉乱,逗得他又气又委屈的,似乎在男子眼里,眼前这个已经弱冠的徒儿仍然是个小孩儿,依旧没有长大。
长情不作声,他心里清楚,师父待他,如父如母,恩重如山。
“师父下山此行,可是与掌门师伯同行?”长情默了默,又问道。
“你说呢?”男子挑挑眉,“你师伯进宫去了,为师来看过这边的情况后也要进宫看看阿风小儿,你这媳妇儿家里的事情,为师帮你便是。”
“徒儿谢过师父。”今日来的若非师父,只怕根本瞒不住掌门师伯,届时——
长情没有往下想。
“先别谢为师,你需先告诉为师,这个家,究竟是何情况,你无恒师叔如何死的,死于谁人之手,以及——”男子目光微沉,“你那小媳妇儿是何人,她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力量。”
“否则,你这杀害长辈残害同门之罪,为师需将你带回云梦山问责。”
*
宫中,御书房。
宽大的桌案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奏折或已批或未批,亦摞得整齐地放在桌案上,桌案正中央摆放着一本摊开的奏折,上边朱批了一半,还有一半……上边腥红点点,似朱墨,又似……血。
批阅奏折的笔就掉在奏折上,笔肚里蓄着的朱墨在奏折上晕开了大片的红色。
笔若是不用,使用之人自会将其搁到笔搁上,且奏折这般重要的东西,就更不会将笔随意地扔在上边。
执笔的人呢?为何会将笔这般随意乱搁?
皇上卫凌就坐在书案后的龙椅上,他的手搁在书案上,搁在奏折之上,那支蘸满了朱墨的笔就在他手边,可就算笔肚里的朱墨脏染了奏折,他却没有丝毫将其拿开的意思。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有能力,他再也拿不起那支笔。
因为此时的他,正趴在书案上,头也正正好搁在奏折上,有血从他嘴角流出,流到还未批阅完的奏折上,污了大半的纸张,他却毫不在意。
因为,他已经死了。
双目大睁着,可见是在惊骇中死去的,死不瞑目。
那一直伺候在他左右的德公公,此刻就跪在书案边,脖子上被利刃横着剌开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血流如瀑,闭着眼,断了气。
便是那守在御书房门外的侍卫,竟也全断了气,被同为侍卫打扮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扔进了御书房里,取而代之。
整个御书房,唯有一名前来送茶的小太监还有气在,但这小太监此刻已经惊吓了到了极点,跌跪在大门边,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害怕到失禁,所有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如何都喊不出来。
还有一人,站在皇上的书案后,就站在已经断了气的皇上身旁,看着死不瞑目的皇上,浅笑着,笑得眼角笑纹深深。
只见皇上的心口位置上,一前一后各插着一把匕首,锋利的刃完全没入他的身体,正中心脉。
站在皇上身旁的,是易做卫骁模样的笑意浓浓的官无忧,他手里拿着一把锋利得晃着白光的钢刀,他双目腥红,看起来正是那已经病得发疯发狂的卫骁,至少在那浑身抖得像筛糠害怕得失禁的小太监眼里,他就是卫骁,疯了的太子卫骁。
只见官无忧看着死不瞑目的皇上,不紧不慢地笑着道:“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你更没想到身为九五之尊的你会死在我手上吧?若非要留着你的尸身有用,我应当将你慢慢折磨至死才对,主上于我有恩,我便只能让你死个痛快,但你这头颅——”
官无忧说完,手上锋利的钢刀朝已然断气的皇上挥去!
然,不是挥像他的身子,也不是挥像他的脖子,而是挥向他的——头颅!
刀刃锋利无比,落到皇上的头颅上,竟是将他的脑壳就这么削开了!
如给西瓜开瓢一样,给他的头颅也开了瓢!露出了里边的脑髓,脑浆迸射!
官无忧的眸子更腥红,只见他轻轻一个反手,将手里沾了皇上脑浆的钢刀,直直插进了他开了瓢的头颅里!
那吓得失禁的小太监登时昏了过去,待他醒来时,御书房内已经无人,已经没有了活人,他屁滚尿流地打开紧闭着的殿门,逃离御书房,连滚带爬,“弑……弑君了——!”
------题外话------
今天下午有事,所以没能按时二更,这更又难码,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