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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一后走。没几分钟,隐约又望见了拱桥。
陈洋第一次在我眼前像个泄气的气球一样,瘫在地上,说:“丁卯,停下吧,又回来了。”
我站在一旁,俯视这个汉子。好久,才问:“你……杀过人吗?”
陈洋身子抽动了一下,狐疑的看着我,说:“怎么问这个?”
“没事。瞎问。”我希望我能有一支烟能夹在手上,那样,我可以猛吸一口或者故作潇洒的弹开,来掩饰我的局促不安。
“杀过。”陈洋的回答很平淡,“有一阵子的事了。开了三枪,一枪打中膝盖,一枪打穿了肺,最后一枪擦着肩膀打偏了。”
陈洋没有说是不是在执行任务,也没说那人死得极其痛苦,我猜不准陈洋最终是不是连骇人的弹头也一并收藏了。我想,陈洋会时常把玩那个有弹孔的肺,毕竟这样的战利品并不多。
“带枪了吗?”我好奇。
“怎么可能?!”陈洋还是习惯性的摸摸配枪的位置。“嗯?没有枪,不过有这个!”陈洋掏出了手机。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我也找出自己的手机,信号还是满格。“快快,打电话求助!”
我和陈洋迅速从通讯录的筛选可能帮上忙的最佳人选,拨通了几个,费了好大的口舌都解释不清。也难怪,换做打给你,你会信吗?
最后,陈洋没辙了,只好说:“我要死了,在第一人民医院,想见你最后一面。”他装作病怏怏的样子,确实可怜。
最终,我也用这办法喊来了一个,陈洋喊来了俩。
我和陈洋来到大门口,扒着铁门,向外张望。像动物园里关进笼子里的大猩猩。
没多会,陆陆续续的接到了他们三人的电话,内容基本一致:“我们到医院了,查遍了各个科,根本没见着你!玩笑开得有点过了啊!”
陈洋问他一个姓王的朋友:“你有没有看到那谁谁?”
“看到了啊。”对方有些不耐烦:“我们俩在一块呢。”
“你那朋友啥打扮?”陈洋捂着手机话筒小声问我。
我电话里问了问告诉了陈洋,陈洋又告诉了他朋友。
“你们到大门口,找一个——”陈洋描述了我这个朋友的打扮。又疑神疑鬼的问了句:“你们是从大门进来的吗?”
他的朋友觉得受到了奚落,气冲冲的说:“不走大门,还翻墙啊?!我们里边找不到,现在还在大门口,准备回去呢!喂,陈洋,你说的那个人也看到了,也在门口。你说你这是闹哪一出?!”
陈洋没有理睬,又问:“我也在门口,你看不到吗?”
对方觉得瘆人,骂了几句粗口,就挂了电话。我的朋友是个慢性子,她支支吾吾埋怨几句又说保重身体,也把电话挂断了。
陈洋转身看着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他问:“你看到他们了吗?”
“废话,鬼影都没一个!”
“你跟你朋友说的是‘第一人民医院’吗?”
“是,你刚才不也听见了嘛!”
“是不是这医院,只有这一个大门?”
我没回答,因为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我和陈洋的朋友不会说谎,地址也没错。但我们,互相都看不见了。
我们在的这个“第一人民医院”仿佛是他们在的那个“第一人民医院”的心脏,被摘除了。
“是不是说,我们真的逃不掉了。”我不确定我的话是要问的问题还是要得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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