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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他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去见她。
他走进她的病房,她只开了一盏灯光微弱的床头灯,映着那一丝光,洛泽仿佛已经忍不出她了,持续的创伤让她面容憔悴,就这么几天,她仿佛瘦了不少,面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眼神变得空洞而又无力,看到他来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坐。”
秦巧眼中的洛泽也是与之前大不相同,短短几日,他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眼框微红眼神中也写着无尽疲倦,“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她又笑了笑,她本以为,自己会很坚强,但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还是落泪了,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儿子的名字,我取好了,就叫洛楚轩吧,希望他能应了这个轩字,一辈子快乐美好,不要走到咱们今天这个地步。”
咱们今天这个地步,这句话犹如利刃一般刺痛了洛泽,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咱们,还有可能吗?你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巧巧,对不起,我......”
“你还记得,你求婚的时候,和我说的话吗?你应该知道,我记性很好,有些话你说了,我是会记一辈子的,可我错在当真了,带上这枚婚戒,我嫁的,是我心里那个,爱我敬我信任我的洛泽,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变,是我,是我从一开始就在一厢情愿,是我从一开始就自负的认为,你会无条件的相信我。”
洛泽想说些什么,可他什么都说不出,他想再摸摸她的手,可也丧失了勇气,他颤抖着把手伸向她,又缓缓的收回来,他心痛不已泪流不止,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秦巧看着他,她本以为,看他懊悔,看他痛苦,会让自己好受一些,可这一番话说出口,换来的却是她无比的心疼,她告诉自己,这一回,她不能再心软下去了,她留着自己这条从鬼门关里捡来的命,要让那一切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她取下婚戒,放在洛泽手心,他抬起头看着她,眼神空洞无助,她看到他眼中的悔恨,听到他一声声哀求她,别离开他,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她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抱住他,“我出院以后,就拜托你照顾儿子了,我会搬到外面去住一段时间,离婚的事情,等我想清楚了,再和你说,洛泽......”
“别说了!”他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突然起身紧紧的抱着她,“老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好吗?”他的泣不成声的声音,让她不得不心软。
“你说。”
“我还有把你追回来的可能吗?”秦巧犹豫了一下,他豆大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怨自己没有骨气,到现在还忍不住的心疼他。
她闭上双眼,咬了咬嘴唇,极小声的说了一句,“有。”
就是这一个字,让洛泽放开了她,看着她的眼睛,他边哭边笑,似是在笑,眼泪却比之前流的更凶了,秦巧看着他哭,自己也哭了起来,“明明是你欺负了我,你哭什么。”
“我,我,我也不想再哭了,我忍不住啊,老婆,谢谢你,谢谢你......”秦巧就这么任由他抱着自己,不知他哭了多久,自己半个肩膀都湿透了。
“你,你都哭了多久了,你丢不丢人啊。”
“我,我当然丢人,我把老婆都丢没了。”秦巧偷笑了一下,推开了他,换了一张严肃的面孔,“已经很晚了,我要睡了,你走吧。”
看到秦巧有些疲倦的神色,洛泽也不敢再闹下去,他哭了那么久才让她松了口,不能把她惹急了,他走了,出门之前,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还像之前那样挤出一个微笑看着他。
就是这样一个微笑,让他的心又紧张起来,她若不是痛到深处不会这样伪装自己,她明明那么痛苦,却还要冲着自己笑,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果然,那一个笑容,是她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给他的最后一抹笑容,她没有从家里拿走任何东西,了无音讯的离开了,屏蔽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一夜之间消失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