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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审理此案时,郭浩那位堂兄处,钱家就已经打点过了,安排?还要如何个安排法?
杭远山能爬到今日的地位,察言观色自有其一套本事,只瞅见杜之贤那一瞬间的愕然,他就立刻明白了,不由摇了摇头,无奈道:“郭浩的死,是众人所见的事实,当时在场的只有四人,那秦家公子也是受害人,加之与那单大力相互印证,且有公门捕快闯入,这三人身上是动不了心思的,至于那单文氏,区区一介女流,如何能是凶手?”
“下官愚钝。”杜之贤更是不解。
杭远山微微一叹,又道:“人是死了,可如何死的,这就很重要了。或许他未必是被令侄所杀呢?那郭浩本就是吴县的一个地痞,常年混迹于街上难免与人逞凶斗狠,或许在此案发生之前,他就曾与人发生过争执,让人刺过一刀呢?又或许他与令侄本就有些嫌隙,本想借着伤势设局陷害令侄,不想与令侄争执中,旧伤复发,一命呜呼。郭浩已经死了,仵作只能验出他身上有一处极深的刀伤,却无法验出刀伤究竟是何人所为,而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那么情况究竟如何,本官自然要听听死者家属的供词。现在,你懂了么?”
杜之贤听得倒抽一口凉气!什么是铁证如山?他自认侄子的这桩案子,就是真正的铁证如山。被害人有,目击证人甚至有四个,佐证也有一对老夫妇,凶器以及来源也有铁匠铺掌柜为证,加上作案动机,环境等因素,已然能完整的将案发经过呈现出来。虽说钱正鹏信誓旦旦说他是被冤枉的,可杜之贤打从心底就不信,栽赃?如此完美的栽赃岂是人力可为?如果这都不算是铁案,那天下间就压根不存在铁案一说了。只是他如何恨铁不成钢,钱正鹏终究是他的亲侄儿,如何忍心见死不救?
当初求告于杭知府时,杜之贤最大的期望就是知府大人能从中斡旋一番,或许能寻到些借口,饶侄子一命,将秋决改判为杖责流放,如此一来,只要人不死,钱家便还有希望,自己对自幼便最为疼爱的妹子也能有个交代。
可万万想不到,读书人的心肠竟然如此之黑,仅仅因为他的女儿看上了侄子,这杭知府竟寻思着让侄儿无罪释放。对,他就是冲着无罪去的!铁案都能翻,而且还翻得这般理所当然,顺理成章,杜之贤是不服都不行。原以为自己为官多年,早已熟悉的官场,可如今再想想,自己那点心思,在官场老油条的眼里,简直就如孩童般稚嫩,难怪,难怪他只能当个区区八品官,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好事,得到了杭知府的提示,杜之贤便告罪一声,匆匆地退下办正事去了。
法制,永远只是一句空话,无论古今,不分中外,只要还有政治的存在,还有权利的存在,总有人能凌驾于律法之上。即便这种凌驾是暗地里的,见不得光的,于结局来说,并无任何区别。钱正鹏的案子在苏州知府杭远山的干预下,峰回路转似乎只是迟早之事,而攀上了这棵大树,钱家自灰头土脸地离开吴县之后,似乎反而又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而立足之地,正是苏州府。
于此同时,身在吴县的秦风,已收拾好了行装,明日就要启程苏州府了。
用过了晚膳,秦风独自出门溜达了一圈,又去了一趟柳家。柳大娘经过了这些日子的修养,身子已调养回了一些,苍白的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只是情绪始终不高。见秦风前来,她勉强打起精神,将他迎入屋中。
“此番前去苏州府,打算何时回来?”柳大娘给秦风倒了碗白水,开口问道。
“还不知道。”秦风摇摇头,道:“大娘,这些日子我东奔西走,奈何荫儿的消息仍是一无所获。我也想过了,求人不如求己。天下之大,要寻一人便如大海捞针,绝非一朝一夕可成事。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便有人能帮衬一二,时日久了也绝不可能当成自己的事来办。故而此番去苏州府,我不光是为了家中的事情,也想看看是否有机会创一番天地,大城市的机遇总要多上一些。”
“你还没放弃么?”柳大娘双目隐隐有些湿润。
“绝不放弃,我得找到她。”秦风勉强一笑,接着说道:“天下诸业,消息最为灵通的无非就是车船店脚牙,我家虽是做的车马行,但规模太小,吴县一地,也太小。我若能将买卖做遍大华天下,或许能找到荫儿的机会就大一些。故而,短期内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说着,秦风从怀中取出一沓宝钞,置于桌上,推到柳大娘面前。“这里是一千贯钱,大娘,您与荫儿相依为命,情同母女,您是她的娘,也就是我的娘。如今荫儿不在,我就替她孝顺您了,这钱您收下吧。把日子过好,等着我,等着我把荫儿带回来。”
柳大娘闻言,忍了许久的泪水“唰”地便流淌下来,但她却在笑,留着泪在笑。“好,好!老身收下。这钱就当是荫儿的嫁妆,等你把她带回来后,老身给你们好好办一场婚事。”
“好,那就一言为定。”秦风说着起身。“大娘,我要走了,您多保重。”
柳大娘抬手抹了把泪,也起身将他送出了家门。“去吧,一路小心。”
“嗯,大娘,回去吧,别送了。”秦风向她挥挥手,转身向城内走去,柳大娘站定片刻,则回到了屋内,重新合上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