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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客厅的气氛不算太好。
此番的唐家来客只有一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男子,也穿着一件员外袍,只是因身子过于瘦削,少了几分气派,显得有些不太协调。他端坐客位,翘起二郎腿,随即袍裾轻轻一掀,盖住了双腿。接着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一手持杯,一手按着茶盖,以茶盖边缘颇有节奏地顺了顺漂在水面上的嫩绿色茶叶,极有风度地轻轻啜了一口。
那模样,不紧不慢的异常淡定,尽显大户人家的做派。
坐于主位一侧的秦夫人同样淡定,往日里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万众风情早已消失不见,眼观鼻,鼻观心,端庄稳重得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只是那略带妩媚的俏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那是讥诮的笑容。
相比这两人而言,秦臻秦员外却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他面色铁青,显然受了不小的气。胸膛一阵剧烈起伏后,秦员外豁然起身,带着七分恼怒,三分羞辱的模样沉声说道:“昭严,我秦家虽不敢与唐家相提并论,可在吴县这一亩三分地,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家风儿更是十七岁便考上了秀才公,嫁来我秦家当少夫人,为兄自认不算亏待了盈盈。如今八字也算过了,婚书也换过了,以礼来说,盈盈已算是半个秦家人,只待寻个良辰吉日,下聘迎亲,这事便就算是成了。如今你却跑来告诉老夫,唐家要单方面取消婚事,想取回婚书?呵!我秦家可丢不起这个人,无论如何,你今日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
秦员外色厉内茬,唐昭严却不以为然,他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秦兄,你我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么些年的情分总不是假的,否则我又何必在家中积极游说,促成此事?可你那宝贝儿子呢?可当真是不给我长脸。你说你要个交代,那我便给你一个交代。原因么,就出在你儿子身上。”
“风儿?”秦员外闻言一愣。
“实话说吧,以你秦家的条件,本是没有资格与我唐家结亲的,我虽在其中牵线搭桥,但盈盈毕竟只是我的侄女,可不是我的女儿,我说了也不算。不过好在,我的话大哥还能听得进几句,这才勉为其难应了下来。”唐昭严说到这,目光之中闪过一抹鄙夷之色,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两家既然换了婚书,这事也该算是成了,秦家安安分分等迎亲也就是了。可你那儿子呢?居然跑去喝花酒不算,还与那钱家的败家子争风吃醋,进而大打出手,险些丢了性命。”
秦员外本还满肚子怒气,听了这话,历时便成了一只霜打的茄子,焉了。他能怎么着?自个的儿子不争气,这是事实,他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去维护吧?不过当着外人的面,秦员外还是本能的解释道:“风儿的性子的确是轻浮了一些,这是老夫没能管教好。可话说回来,人不风流忹少年,谁不是这么过来的?等他成了亲,有了家室,自然会渐渐稳重起来,这事。。。”
摆了摆手,唐昭严不客气地打断了秦员外的话,嗤笑道:“秦兄,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么?你说的没错,人不风流忹少年,秦风他去喝花酒,没错!为了个青楼女子与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也没错!那些豪门世家的公子哥,哪个不是这副德行?我唐家也不是迂腐的人,岂能为了这点小事干出悔婚的事来?”
“那。。。”秦员外这下是真不明白了。“他错哪了?”
“错哪了?”唐昭严冷冷笑道:“他错就错在不识时务!错在头脑发热!他可以与人动手,但却绝不能打输,更不能输得这么惨。”
这话一出,秦员外立刻就明白了。
唐家考虑的问题,并不在这件事的表面上,而是借着此事,往深里去瞧。秦风与人动手,却险些丢了性命,从这件事上,唐家已经将他看了个透彻。有勇无谋,为人天真,毫无心机,全凭一己好恶冲动行事,这才会着了别人的道。
一个没有城府的女婿,唐家是不会要的,这种人注定不会有大出息,莫说秦风只是一个秀才,即便他是一个举人,是一个进士,这一致命的性格缺陷也会让唐家毫不考虑地放弃他。
完全明白过来的秦员外再也没有了与人争辩的心思,他点了点头,神色木然地从后堂走了出去,过了片刻,才捧着一只小木盒来到了唐昭严的面前,他将木盒递了过去,声音仿佛又苍老了一些。“既然风儿不成器,老夫也羞于再高攀唐家,此事就此作罢。婚书在此,你。。。带回去吧。”
唐昭严也不多说,起身接过木盒,转身便走。“告辞了。”
他没有客套,也没有客套的必要了。于这些大户人家来说,悔婚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从讨回婚书的一刻,就注定了秦唐两家将再无任何交集的可能。不成生死仇寇已是万幸了,既然不再来往,还假客套个什么劲?
其实按照唐昭严的意思,本是不想与秦臻撕破脸的。青州唐家之所以能成为大华豪门,其根本原因便是私盐贩卖,唐家是大华朝最大的几个盐商之一。盐商要赚钱,就少不了各处车马行支持运输,秦家操办了吴县最大的车马行,于唐家来说,是有一定利用价值的。当得知秦风重伤的消息后,唐昭严曾尽力拖延了一阵,并未立即动身前来讨要婚书。他想再等等,等秦风一命呜呼。人死了,这桩婚事自然也就解除了,唐秦两家也可不伤和气,能够继续合作下去。
谁知他千算万算,实在想不到秦风竟然如此命大,听说大夫已经宣告了他的死讯,竟然还能从鬼门关爬回来。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唐昭严只得选择立即动身,赶赴吴县索要婚书,就此解除两家的姻亲关系。
唐昭严踏出客厅的时候,正巧与秦风擦肩而过,他瞄了眼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目光闪过一抹不屑之色。秦风何等精明的一个人?当混混的最懂看人脸色,这老家伙的目光让他很是不爽,同时也有些莫名其妙,干脆懒得搭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爹,我来了。”秦风入了客厅,瞧见自家老爹正一脸萎靡地瘫坐在椅子上,不由纳闷道:“爹,你怎么啦?身体不适?听说唐家来人了,人呢?莫不是就方才出去的那老东西?”
“噗嗤。”听见儿子那调侃的声音,秦夫人不由掩口轻笑,妩媚风情再次出现在脸上,她轻轻瞟了眼自己的丈夫,轻笑道:“可不是么,就那老东西。”
“夫人!”秦员外仿佛一块即将熄灭的炭火,忽地被浇上了一勺滚油,忽然地重重一拍桌子,怒声说道:“你也随这小畜生胡闹!笑?咱秦家脸都丢光了,你还有心思笑?”
“我为何不能笑?”秦夫人哪里会怕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亲不成便不成了,以风儿的人品学识,你还怕寻不到一个好儿媳么?”
“人品?”秦员外气极而笑。“他有什么人品可言?丢人都丢去苏州府了!小小年纪便流连于青楼妓馆,这就是你所言的人品?为了那些低贱女人,与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就是你所言的人品?”
“这你可怨不得我。”秦夫人想也不想地接口说道:“俗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盗洞,青楼你就没去过?”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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