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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侧门离开。
也不知是喝了什么酒,后劲这么大,离开时她连路都已经走不动,林清野捞着她手臂,低声问:“抱?”
酒精麻痹神经,许知喃反应很慢,过了会儿才摇头,片刻,又补充:“谢谢。”
路都走不稳了,还没忘记说谢谢。
林清野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不再自作多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清野把她带回工作室,开灯,把人推进浴室,季烟那件裙子也挂到架子上:“你先洗澡。”
浴室门重新合上,林清野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点了支烟。
尼古丁让他恢复冷静,开始意识到,这件事他可能是做错了,不应该就这么把许知喃带回来,他也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把酒吧里的一个陌生女孩儿带回来。
只是他在那一瞬间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许知喃的场景。
他执念这么多年,当时的行为根本没过脑,去想一想是不是应该做的。
季烟又给他发来信息,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清野扫了眼,没回复,手机又丢到一边,滑进沙发缝里。
一支烟抽完,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又过了会儿,门被打开。
林清野坐在客厅的沙发,卧室门没关,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那道窄窄的身形。
许知喃潜意识残存的理智没有让她在陌生人的家中穿着吊带短裙出来,肩上还披了条浴巾。
刚才林清野连拖鞋都没给她,估计洗澡是赤着脚洗的,也不知道凉,这会儿直接踩在帆布鞋上,脚后跟露着,小巧圆润,皮肤更加白。
他眸色微深,又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又咬了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等抽完第二支烟,他才起身走进卧室。
小姑娘人缩成一团,只占据了床的一觉,已经睡着了。
那条吊带裙本来就短,在这个姿势下又往上缩,只堪堪包住臀部。
林清野走过去,将那条浴巾丢到她腰臀间,这样一来,上半身便没了遮盖物。
纤细白皙的手臂,肩膀上细细两条带子,露出大片光滑瘦削的后背,人侧躺着,两个手臂收拢,胸口在挤压下风光无限。
林清野眼皮一跳。
季烟买的这什么狗屁衣服。
他不再看了,拽过被子随手盖在她身上,动作也不温柔,又反身关了卧室的灯。
而后走进浴室,她原本那条弄脏的裙子被叠好了整齐放在洗手台边。
林清野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打开。
工作室的洗衣机是最普通的那种,噪音很大。
林清野也不去想那噪声会不会吵醒许知喃,但不敢在卧室多待,出去客厅待着,打算今晚就干脆在这沙发上将就一夜。
烟灰缸里竖了好几枚烟蒂,他依旧睡意全无,脑海中开始浮现从前那一个个梦中的香艳画面。
他认识许知喃两年后,今天是头一次跟她说话。
早知道刚才在酒吧不该去惹那个麻烦,如今看来今晚估计又不用睡觉了。
林清野从一旁酒柜里抽出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乐队那个群里关池问他在哪,他们三人准备去买夜宵,问要不要给他送去工作室。
[林清野:我在工作室,现在有事,不用给我送了。]
关池也听季烟说了他向她要裙子的事,也问他有没有出什么事儿。
[林清野:没事。]
他向来这个性子,对什么都不热络,关池早就习惯了,见他这么说便也就闭嘴没再问了。
工作室客厅和卧室都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屋外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发出地分贝的噪音,每一滴雨点读像是砸在了林清野的心尖儿上,总卷起些燥意,难以平静。
即便在表情上丝毫看不出来这会儿他心底的暗流涌动。
他喝得有点快,脑袋渐渐放空,眼前已经不再清明,出现重影。
林清野静不下来,索性把自己喝晕了,他昏昏沉沉躺倒在沙发上,抬手手背挡在额头上,半阖眼。
沙发很软,往下陷,像是缓缓陷入泥沼之中。
突然——
卧室里“咚”一声。
是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
林清野皱眉,反应慢半拍,不知道是自己幻听还是真实,直到卧室里依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才撑着醉酒的身体从沙发上起来,进屋。
许知喃从床上摔下来了,黑发凌乱披散在肩头,裙子往上滑,一双腿又直又长,很扎眼。
她喝醉了,脚底打滑从床上滚下来后居然还爬不上去了。
林清野靠在门框边看了半晌,上前,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他本就喝多,身体也不稳,起身时晃了下,许知喃便呜呜在他怀里扭了几下身子。
“操。”林清野哑声,难得地骂了句脏话,“别他妈动。”
嗓音里含着浓浓的酒意。
可喝醉的人哪儿会听他的话,依旧扭动不停。
林清野眸色愈发暗,直接把人丢到床上,摁住她肩膀:“睡个觉也这么多破事。”
他动作太粗暴,许知喃皱着眉醒过来,费劲地撑开眼皮。
少女的眼睛很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
四目交汇,她没反应过来,盯着他眨了眨眼,浓密卷翘的睫毛像把小扇子扑闪几下。
林清野喝了酒,关于理智的那根神经也被酒精泡过,本就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一不小心就会断。
他喉间一紧,唇线紧绷,眸色深深地看着许知喃那双眼睛。
她的确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甚至于,“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俗话放到许知喃身上,真的会让人觉得是至理名言。
太干净了。
林清野看了会儿,抬手,捂住她眼睛。
不敢再看了。
酒精似乎在身体里沸腾,他怕自己会失控。
他从很早之前就想不管不顾地许知喃拉入地狱,占为己有。
可她又实在太干净了,他不敢玷污。
他被雪夜的“好可怜”折磨,被那时她眼底的光芒、同情和傲气折磨,可他却又想让她奉为神明,就像那天她站在路灯下,周围昏暗一片,只有她这一处的光。
可许知喃并不让他如愿。
眼睛被挡住,手掌盖得不是很实,她没闭眼,依旧眨着眼,卷翘浓密的睫毛扫过他手心,有些痒。
然后她抬起手,微凉的指尖攀住林清野的手。
像是一根纠缠的绳子,密密缠绕住他的心。
许知喃把他的手扒拉下来,林清野再次看到了她那一双眼睛。
对视片刻,他微微俯身,靠近许知喃。
两人的唇瓣几乎就要碰到一起,可林清野再次停了动作,保持这样的距离,喉结上下利落滑动。
“阿喃。”他哑声。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许知喃。
从前只以旁观者的角度听她朋友这么叫她,很亲昵,而他没有这个资格。
林清野闭了闭眼,眼底翻滚的情绪再次被强制性压下去,他又低低唤了声:“阿喃。”
忽然,许知喃微微抬了下下巴,碰到他嘴唇。
喝多酒后容易渴,她已经闭上眼,似是寻找水源般吻上他,双臂也紧跟着勾上他脖颈。
严格来说,也不叫吻,只是她的嘴唇触碰林清野的嘴唇罢了。
林清野倏的一顿,最后那根神经也断了,方才喝的那些酒起了后劲,酒精上头,林清野呼吸有些紧,思绪渐渐也不再清晰。
这些年的执念在这一刻释放,梦境成真,却比梦中的滋味更好。
好一会儿,许知喃松开,还是懵着,呆愣愣地舔了下湿润的嘴唇。
停两秒,他再次吻下去,反客为主,牙尖用力磕进她柔软的唇瓣,又在她吃痛之前松开,温柔舔舐着。
他在唇齿间含混道:“阿喃。”
他原以为这晚会是难熬的无眠夜,却没想到却是他这两年睡得最好的一次。
以至到后来,他甚至于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他持续两年来的那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