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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喟叹的一句话让季荣恒无话可说。
不可否认，作为一个父亲，他确实是很失败的。尤其是方才打了孩子一巴掌之后，他用嗓门大来遮掩自己的心虚。
再被季辞这么直白地拆穿，更是脸红得不知道该讲什么。
一直没说过话的季然忽然从餐桌旁走过来，他牵起季安的手，走到季辞面前，“这件事，是我们错怪了你，所以这句对不起，我也要说一句。”
16岁的少年穿着短袖，头发随意扒拉在脑袋上，看上去阳光清秀。
季然蹲下来，摸了摸季安的脑袋，“给季辞哥哥道歉。”
季安小嘴一撇，两滴眼泪吧嗒就掉下来，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人见了就心疼。
季然很严厉，“你做错事情了，给季辞哥哥道歉。”
“对不起！”
季安冲季辞吼了一句，然后就扑到了季然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季辞眉头微蹙，看着这对兄妹，心里有些不舒服。
啧，怎么感觉是自己做了坏事？
妈的。
林菱也抹了抹眼泪，走过来抱住季然和季安，然后也轻轻对季辞说了一句对不起。
如果现在季辞还要离开，那就真是他不懂事了。他微抿着唇，心里十分不悦。
留下来很简单，如果季安在席间一直哭的话，他坐这儿多尴尬？而且显得他咄咄逼人，季荣恒肯定心里也不舒服。
他忽然醒悟过来，这件事，不管他怎么处理，最后都会是他的错。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都道歉了，你还揪着不放，你想怎么样？
陷入沉思。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都过去吃饭。”见到现状的季荣恒开口，试图让这一茬接过去。
地上的三个人起身，看了一眼季辞，往餐桌那边走去。
季辞动了动，牵着季奶奶的手，最终还是妥协：“奶奶，过去吃饭吧。”
一直阴沉着一张脸的季奶奶终于忍不住了，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板，牵着季辞的手就往外头走。
“吃什么吃啊！端午节是一家人吃饭，人家根本不把你当做一家人，咱们还留在这儿做什么？！小辞，我们走！”
老太太力气还挺大，季辞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到门口了。
季荣恒赶紧追上，“妈，你这又是做什么。不都已经说好了，安安道了歉，小辞也原谅了，大家好好吃个饭，干嘛闹得家庭不安宁。”
毕竟老太太年纪大，还是他妈妈，季荣恒不可能像对待季辞那样，出口大骂。
季奶奶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还叫我一声妈！是我把家里闹的不安宁吗？是小辞把家里闹的不安宁吗？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到底是谁！”
林菱脸上挂不住了，但是也忍不住这口气，咬唇道：“妈，你这不就是直接在说我闹得家里不安宁吗？你有话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您扪心自问，我自从嫁到季家来，哪儿做得不好了？我对待季辞如己出，他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
他要出去住我就让荣恒给他在学校附近租一个房子。他没个月的花销不知道是然然多少倍，你还要我这个后妈怎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