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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儿子叫阮容呈?谁给取的名字?”杨梅带着父子二人来到了屯里路上的日本料理。
这间店很有特色,装饰都是岛国手办,而且好多都是绝版,一进门光哥斯拉就有三种不同造型的。
助理给他们约了个包间,是高达主题,呈呈好奇心强,杨梅就让助理带他在这里转转拍照,两人就有了独处空间。
“嗯,师傅赐的。”到了呈呈半岁,阮霖才办好出生证明,名字是找了个朋友的朋友一野鸡道士算的,收费便宜些,后来阮霖为了检测这名字靠不靠谱,特意在度娘上查了查名字打分,还不错,98分。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结婚生子了。”杨梅给他倒了杯茶,又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感叹道。
阮霖摆摆手道:“前妻早年出国,孩子留给了我,但她就再没回来。”
实话实说,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年轻就当爹了,而且这番表述跟他是受害者一样。
杨梅点点头,说道:“你挺不容易的。”
“我希望孩子他妈在A国过得好。”阮霖大度道。
“冒昧问一句,你是在哪就职?”杨梅有一双深邃细长的眼睛,头发很短,精神利落,鼻梁高耸,薄唇。他身型高壮,两条大长腿即便伸进榻榻米桌下的空间里,也显得格外憋屈。
阮霖还是学生模样,几乎不会带着社会上的市井气,说话就特别让人信服,他道:“我已经不在乐团了,现在在当导师。”
一说导师,杨梅就默认他在母校任教了,说道:“我在音乐学院曾经有个朋友,也是后来出国了,是不是A国的环境更适合搞艺术?”
“我觉得人各有志吧。”阮霖也想去A国,这不是去不了么。
刺身上来的时候,呈呈才回来,助理一人退出去,坐在大厅解决午饭。
“你上一年级了?”杨梅给孩子夹了一块鱼生,问道:“要一点芥末吗?”
“这是山葵吗?”呈呈问道。
杨梅用小勺撇了一点,中间拉着丝儿,说道:“这间用的都是山葵。”
“那我要一点。”
这孩子嘴挺刁。
“你平时看漫画吗?”杨梅跟孩子聊起了天。
“爸爸给我买过火影,我在外面的橱窗里看到了,我还是喜欢看哥斯拉,太酷了。”呈呈大口吃起了鱼生。
“高达呢?知道吗?”
呈呈摇摇头,道:“没听说过,像变形金刚吗?”
“不是的。”杨梅指着玻璃窗里的手办,说道:“你看两边这个,红色和绿色的都是扎古,中间的白色拿盾的就是高达,人钻进去开的,可能更像是《环太平洋》。”
“我明白了,那个我看过,也是要两个人才能开动吗?”
“不用,一个人就行。”
杨梅和阮容呈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阮霖在一旁都插不上话。他突然发现呈呈的面相怎么跟杨梅那么神似,难道是通过这几年的努力,把儿子养出了富二代的气质?
这顿饭吃得很充实,期间呈呈跟杨梅聊得不亦乐乎,尤其在杨梅说一些国外的见闻时,呈呈就特别感兴趣,睁大眼睛认真听。
但阮霖就没那么兴奋了,富婆没勾搭上,富商倒是聊得欢?!
这还不如制片人那个胖子好不好!他对着男的哪来得了……
寻找富婆之路并不平坦这无可厚非,但崎岖到遭遇富商截胡,他也是万万没想到。
经济下滑,大环境不好,他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他一咬牙一瞪眼,男的就男的吧!
第一次约会之后,杨梅就对阮霖展开了热烈的追求,送了许多礼物,有表有饰品,还有给孩子的电子产品。
他赶紧抵押了一块手表,拿了十万出来,先把信用卡给还了。
杨梅也没提什么非分要求,阮霖心想要么就再拖一阵,能捞多少是多少。
到了转年情人节前夕,杨梅约他带着呈呈一起去香江主题公园玩,他知道一出去旅游,这次是绝对跑不了了。
走之前,他约陈宇航出来吃了顿便饭,又喝了不少酒,哭诉道:
“我要跟杨梅上床了,你能不能给我点儿药。”
陈宇航最近都在忙一个新的理财产品,也没问他近况,这一听就诧异了,说道:“杨梅?YM连锁超市的那个?”
“是啊,我本来是想泡他姐的,谁知道……”阮霖越说越委屈,语气都带了哭腔。
“他是我留学时的学弟,跟王艾莎认识。”
阮霖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名字,睁大了眼睛问道:“呈呈他妈?”
陈宇航的这些大客户资源不少是国外积累的人脉,他解释道:“我那会儿在L市留学,王艾莎一开始也在那个城市,就偶尔联系过,她当时出国就是杨帆给她办出去的,据说跟杨帆是朋友。杨帆和杨梅不在L市上学,我就仅限于听过这俩人的名字,后来没过几个月王艾莎去了东海岸的城市,就联系不太多了。”
其实留学生的圈子特别小,就算不互相熟识,但也听过名字。
阮霖有些差异,那他之前胡说八道的那些不就太容易露馅儿了么!
“她跟杨梅特别熟吗?”
“感觉就是曾经的朋友,但现在联系不多。我这次去A国出差,正好到了N市,就顺道见了下王艾莎,她后来嫁了个外国人,过得挺好的,只是一直也没要孩子,我怕你堵心就没跟你提。杨梅就是她这回给我在微信上给我拉的好友,介绍我给他们做家族信托等理财,算是牵线搭桥。等我回了燕城,就把YM超市给签来了,也顺便负责他的个人财富管理。”陈宇航以防他喝多,把烧酒往自己杯子里倒,问道:
“你跟王艾莎还有联系吗?”
“就偶尔打电话把我骂一顿,算联系吗?”有个一年半载,阮霖就会接个越洋电话,因为有时差,大多数是夜里打过来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完也没什么别的正事儿。他从小弹钢琴,修身养性,除了磨叽之外,没别的毛病,一点不暴躁,也就不擅长吵架,被骂就只能受着。
“……”陈宇航也是服气了,怎么能一手好牌,结果四个二带俩王,打个稀烂呢。
这顿饭局阮霖又喝多了,他无所谓王艾莎跟杨家姐弟的关系了,走一步算一步。现在的主要矛盾在于心理这关过不了,他搂着陈宇航不撒手,哭着喊着说:“要不你先跟我试试吧,不然到时候真不行可怎么办!”
如果真豁得出去爱谁谁的那种人,找个金主也是心安理得,就怕阮霖这种,内心还存留一点不切实际的自尊,就很矛盾。一方面享受着对方带来的丰厚生活,一方面唾弃自己没本事。
陈宇航架着阮霖回了家,一进门就放倒在了沙发上,走进卧室,呈呈已经在床上睡着了,他给孩子盖上被子又出来。
阮霖的脸红扑扑的,身型还像是大学那会儿那么单薄,瘦瘦白白的。陈宇航弯下腰,抚平他一缕乱发,渐渐凑了过去。
这张清秀可人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陈宇航闭上了眼睛,闻到了阮霖呼出的带有一丝酒味儿的气息,十分让人沉醉。
是阮霖要跟他试试的,为什么不呢?惦记了这么多年,白来的机会,非要当什么正人君子,陈宇航的心思乱了。
可就在马上要碰上那片软唇的时候,陈宇航还是停住了,他慢慢睁开眼睛,苦涩地笑了笑,用手捏了一把阮霖的脸蛋,低声说道:“你就是容易想太多,都搞不清人家图你什么,就自寻烦恼。”
只见阮霖皱皱眉,头偏向了一边。
“再说了,你除了跟我哭诉,还能找谁,我不能断了你的退路,你说是不是?”陈宇航深深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牛饮了多半瓶。
他想跟阮霖堂堂正正交往,退一万步交往不成也还能是一辈子的朋友,所以若非有万无一失的把握,他就不会贸然越过那条线。毕竟他们之间还有呈呈这个障碍在,等不在了,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不急于一时。
“爸爸!我们是不是今天要去香江!你快起来,要赶不上飞机了!”阮霖感觉每天早上都是在呈呈的吼叫声中惊醒,呈呈不像他儿子,像他祖宗。
阮霖从沙发上爬起来,前一天晚上喝的酒比较廉价,现在头疼欲裂,他沙哑着嗓音说道:
“你给我拿瓶水去。”
呈呈好像有用不完的劲儿,蹦蹦跳跳去了厨房,突然茶几上电话开始震动,阮霖够到手机一看,是杨梅。
“喂……”
“刚醒?”杨梅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二十分钟后就到,你直接下楼就行。”
阮霖手机差点儿掉了,故作镇定道:“行。”
挂了电话,阮霖先跑到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生吞了一片止疼药,呈呈拿着瓶矿泉水,说道:
“爸爸,你要不喝口水……”
“赶不及了,东西收拾了吗?快快快。”阮霖打开衣柜随便拿了几件衬衫,他的衣着很简单,俗称性冷淡风,都是灰白黑,不存在搭配一说。
阮容呈在一边双臂交叉在胸前,说道:“我都收拾好了。”
阮霖抱着衣服回头,眨了眨眼睛,问道:“要带的衣服都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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