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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肌张力低下。”医生拿着ipad正在陈述病人情况。
病房里一个皮肤白皙、长相清秀的男子,穿着病号服,护工端着一杯水喂他喝,只见男子吸着吸管,水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护工赶紧拿了条毛巾垫在他下巴上。
“第二,反应迟钝。”
“大少爷,您松嘴,我拿勺喂您吧!”护工边擦边说道。
男子就像不受控制一样,导致一杯水有一半都从脖子上流了下来,这才松了嘴。
“第三,语言能力失调。”
“惹……还惹,我要、我……叔叔……”
“叔叔?”护工懵了,大少爷这是彻底傻了吧,赶忙劝道:“您哪有叔叔啊,老爷子没有兄弟姐妹,是家里独苗,您也是单传……”
话说到这就卡壳了,瞥了眼站在旁边西装革履与主治医生谈话的体面男子,又改口道:
“您还有个弟弟。”
说完护工才意识到“惹”和“叔叔”应该是在说“渴”和“水水”,又舀了一勺水送到嘴边。
“第四,视听觉障碍。”
清秀男子病号服的前襟已经湿透,张着嘴发出了一个音节:“啊——?”
护工指着那名高壮的西装男子,说道:“这位就是您的亲弟弟,林澄林二少。”
男子眯起眼睛往林澄的方向看了看,眼神根本没聚焦,撑着身体下了床,一个没站稳摔趴在地,直接扑到了林澄脚下。
“第五,记忆力明显退化。”
“大少爷!”护工吓得一身冷汗,赶紧蹲下来搀扶,说道:“您要下床就叫我,可别自己来,这要磕着碰着可如何是好!”
男子跪坐在地上,顺着林澄笔直的裤脚爬上去,抱着他的大腿,抬头一脸傻笑,问道:
“谁啊?”
林澄冷冷地垂眸看他,这就是他那个曾众星捧月的同父异母哥哥——林烁,变成了这幅废物模样。
医生把ipad夹在胳膊下,弯腰帮着护工把林烁拉了起来,安顿在床上,转头对林澄道:“综上所述,初步判断是外伤导致中枢神经受损。”
林澄掸了掸被林烁揉皱了的裤脚,问道:“能治好吗?”
“不可逆。”医生很直白。
“嗯,知道了。”
林烁坐在床上开始咿咿呀呀地哼歌了,护工还在一旁捧臭脚道:“大少爷今天唱的都在调儿上,有好转的迹象。”
医生把林澄请到了病房外,门口有几个保镖助理在把守,医生关严门,说道:“您保重,别太难过,病人还需要积极的情绪作为引导,家人放弃还言之过早。”
林澄点点头,当医生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对旁边助理吩咐道:“给我把上礼拜在P城拍卖会拍来的那瓶红酒拿来,晚上我要跟哥哥叙叙旧。”
助理心道,之前谈了个三亿的合作都没舍得开那瓶酒,今天心情有那么好吗!
林烁,今年虚岁三十,森南集团的三代单传,独子独孙,身材在男人里算得上是娇小,而且有些男生女相,本家请东湾岛的师父来算过八字,说是个有福之人,而且命格能旺自家生意。
森南集团是燕城有名的饮料企业,替政府解决了不少就业机会,也是交税大户,总往民族品牌上拔高。
实际上就是个卖矿泉水的。
林烁的父亲林董是靠老丈人的帮忙发的家,当然他也有非同寻常的商业头脑,把家族企业壮大了起来。
林董今年六十五,算是老来得子,对林烁极为疼爱。还有一个原因是,林烁在三岁时,母亲身患癌症去世,林董只剩下这个长相酷似妻子的儿子相依为命,也就捧在手心里珍惜呵护。
这本来是个感人的爱情故事,可坏就坏在,林董沉浸在中年丧妻的痛苦中无法自拔时,与一个女下属发生了关系,还生了个孩子。
具体是女下属趁虚而入,还是林董酒后乱性,这就无从考证了,据当时知情者说,女下属一发现怀孕,人就跑了。林董心道糟了糕了,各方打听都联系不上,猜到大概率是十个月后抱着孩子回来分家产,给林董悔得肠子要青了。
果不其然,女下属再回来时,一人变俩人,居然还是个儿子。
林董带着孩子去做了个亲子鉴定,毫无疑问是亲生的,毕竟林董长得玉树临风,那孩子纵然小,但看眉眼就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反观大儿子倒是不太像他。
林董很生气,一世英名从没被人涮过,居然被个婊-子摆了一道,当下决定你不仁我不义。
抚养费一分不少,但林家的门,这对名不正言不顺的母子这辈子是别想进了。心情好的时候多赏你点儿钱,不像养儿子,像是养了条狗。
这个女下属,便是林澄的母亲。
林澄这个名字是外婆给起的,清澈的意思,希望他即使生在这样不寻常的家庭,也能保持一颗澄澈的心。
其实叫什么林董都无所谓,不姓林最好,他看见这母子俩就糟心,坏了他为妻子哀痛鳏居的清誉。
本家的大管事是亡妻带来的,也不知道是应了林董的默许还是故意刁难,要求林澄母子必须要上门来取抚养费,而且是用现金发放。
林澄上小学的时候就有印象,母亲每个月要带他去四九城的大宅子里拿钱。有时管家就把一叠叠的钱扔在地上,母亲就趴在漂亮的大理石上捡起来放在包里,一边捡一边说谢谢。
来了大宅子,就不可避免地会看到同父异母大他四岁的哥哥林烁。有一次管家出了新招数,从门口开始放钱,他跟他妈一路走一路捡,小手捡到最后一沓的时候,出现了一双脚。
这双脚上穿着最新的限量款AJ鞋。
他跪在地上顺着看上去,林烁低头垂眸面无表情,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鼻孔都充满了轻视,他想他永远忘不掉那个眼神。
林烁半蹲下来,拿起一万块钱,拉起他的小手放在上面,说道:
“拿好。”
又把管家叫来,问道:“钱放地上是有什么理由?”
管家只道是没注意,下次不会了。
林烁和颜悦色地把他扶起来,用大袋子装了好多零食给他。
林澄总觉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从兜里顺手掏出一个他妈暑假带他去主题公园玩时,在机器上压的卡通硬币——那上面印着他最喜欢的钢铁侠——斟酌半天递给了哥哥,林烁没推拒就收下了,他还心疼了好久。
那天他们走的时候,他隐约听见林烁跟管家说:
“他跟爸长得真像。”
之后几个月里他一直没看见林烁,只不过抚养费都老老实实被放在桌子上了,背景墙挂着的就是林烁早年去世的母亲的油画。画上那圣洁纯净的眼神俯视之下,只有母亲唉声叹气地抱怨怎么钱变少了。
原来花样越侮辱人,给的钱就更多些,比如挂在后院树上,俩人跟猴儿似的摘下来,就能拿十几万,可现在就只有三万,规矩地发放给他们。
随着林澄上到高中,他开始有羞耻心了,也变得有些叛逆,觉得这样实在不体面,跟母亲闹:
“我们能不能不要他们的钱!”
见母亲不语,他摔门走人。
深夜,他在护城河边上坐着,后面草坪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声,他一激灵猛地回头,看见他妈眼泪汪汪站在身后,一脸疲惫,像是找了许久。
他虽然没有父爱,但母爱却不少的,他只是觉得他妈很多行为特别没出息,可怨归怨,母子羁绊却紧紧相连。
母亲没训他,只是走过来坐在他身边,长吁了口气,拿出一根烟点上,猛吸几口,说道:
“你吓死我了,下回去哪能不能说一声。”
“说一声还叫离家出走么。”
“那就别再离家出走了行不行。”母亲发现儿子是长大了,体型上又高又壮,面相也长开了,听说班里不少女生都喜欢他,就是心智还是单纯。
林澄转身抹掉母亲脸上的一滴泪,说道:“我们干嘛要靠他们养着?”
“你姓林,是他儿子,他养你是天经地义的。”母亲吐出一口烟,说道:“你嫌我丢人了?”
“倒也不是。”林澄嘟囔道:“有手有脚不能自己赚么。”
林澄像所有青春期的大男孩一样,充满着对世界的热情,认为什么都能做到,什么都能得到。
母亲掐灭了烟,说道:“如果我们什么都不要就是有骨气?”
林澄不语,母亲拍拍他的肩膀,像朋友一样说道:“你觉得我们不能被过去所困,苟延残喘在林家的光环里,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可你有没有想过,世俗的自由是靠金钱换来的,从林家的手里要到钱不是卑微,是本事。”
“也许我的想法不对,你也可以选择想要的人生,我没权利干涉。但我坚信拿回你应得的才是骨气,林烁那个小心眼的废物怎么比得上你。”
因母亲的一番话,他又想起了那张从上往下看的高傲的脸,没他高没他壮,更没他像男子汉,听说天分也就那么回事,却生来坐拥百亿身家,而他只能靠施舍的仨瓜俩枣活着,凭什么。
正是那次与母亲的深入交谈,让他放下了无谓的自尊,认清了现实,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他要放下身段达成目标。
高中毕业那年,他去找了林董,第一次像个成年人一样与父亲交谈,他说他被A国一所私立大学录取了,学费高达四十万一年,他需要林家给他出,生活费可以自己打工。
他本来觉得自己有理有据,谁知道林董才不听他画的大饼,直接地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以前给的生活费呢?粗略一算也有六百多万,哪去了。第二,你申请的大学没有给奖学金?第三,想拿钱不是不可以,但这是借不是给,十八岁之后林家没义务再抚养你了。”
林澄被问得哑口无言,一个十八岁的孩子面对一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过的成年人,无论是反应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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