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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市唯一一所敢过万圣节的学校,便是清文附中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不提倡过度庆祝外国节已有多年,燕城连圣诞树都不让摆在户外了,更别提这些装神弄鬼的野鸡节日。
清文附中是所寄宿制高中,仅有几名学生特殊申请了走读,其他人均是周一至周五封闭式管理。由于国际部的外国留学生也不少,为了让他们体会到家乡的温暖,学生会自行组织一些洋人节的庆典活动,不打学校的名头,就避免了上纲上线。
十月末的燕城已是秋高气爽,校园里的银杏树昨天还有明晃晃的叶子挂满枝头,经过一夜风雨,便都落在地上变成了金色的地毯。
这是这座校园一年中最美的时节。
庆典占用了晚自习时间,给学生们放松放松,后厨在餐厅准备了冷餐,学生们都要穿着奇装异服来角色扮演,最终每个宿舍选举一个人参加评选活动,前三名有奖,奖品暂时保密。
这就是整个庆典的流程。
万圣节当天,下了最后一堂课,丁叶白收拾好书本塞进书桌,双肩背包只挎了一边,正要往出走,就被年级老大顾阔叫住了:
“白白,我要去踢球,帮我把包带回去,接着。”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隔着两行走道的地方飞起,朝着他脑袋砸了下来,他赶紧伸手抱住,但对方抛得太高,包又太大,他因为惯性直接坐了个屁墩儿。
顾阔见他狼狈的样子,“啧”了一声,一手撑着课桌跳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劲儿也太小了,还能让你干点儿什么。”
丁叶白拢着撒在地上的书本往包里装,没顾得上还嘴,就在顾阔马上走到他身前的时候,一个人影插在了两人中间,挡住了顾阔。
班长楚沉拉着他的胳膊拽他起来,问道:“摔着哪没?”
丁叶白拍了拍屁股,摇头道:“没事。”
顾阔跨过了最近的一把椅子,捡起从书包里滚落到一旁的纸袋,一手扒拉着楚沉的肩膀把人推到一边,对丁叶白道:
“这是你晚上穿的衣服,回去记得换上,咱们宿舍都靠你了。”
丁叶白接过来看了看,一股脑儿都塞进了书包,“哦”了一声。
他肩上背着一个包,手里抱着一个包,吭哧吭哧走回宿舍。
高三学生其他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学习,但偶尔的调剂也能催生学习动力,于是学校特许此次活动高三学生也能参加。
丁叶白是一个有明确目标的人,他要上清文大学。按现在的名次,必须要到班级前二才有可能保送,他一个万年老三怎么努力都没法撼动前面的两个人:班长楚沉,学习委员陈燃。
同宿舍的顾阔因初中之前都生活在A国又入了国籍,归属于国际部,但课业依旧是插在正常班里上,只是没什么升学压力,所以对课余活动比较积极。
丁叶白在学校里只有两个走得近的人,一个是被迫与之成为朋友的校霸顾阔,一个是他非常欣赏的学霸楚沉。
说这两位不是一路人都不贴切,客观些评价就是交恶许久,大概从还未开学就开始了。
从高一开始,丁叶白就跟顾阔和顾阔的两个跟班在一个宿舍,他一个瘦瘦小小、白白嫩嫩的男孩,在其他三人中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顾阔,快一米九的傻大个,肤色健康,四肢发达,刚认识时别提多瞧不起他了。
高中男孩的鄙视链无非就是两种,体格优势和学习优势。
报到的时候大家都还没知根知底,学习好坏也难从面相上看出来,那就是谁强壮谁占上风。
紧接着是开学前为期两周的军训,新生们开始各自抱团。清文附中军训就在校园内,条件比郊外军区要好得多,但训练强度是一样的。
很多以宿舍为单位的比赛,由于丁叶白拖后腿,他所在的宿舍便成绩垫底,惹得顾阔一个体能第一总吃哑巴亏。
有一回成绩最差的小组要多在太阳底下站十五分钟,顾阔穿着迷彩服汗流浃背,气不打一处来。4*100接力比赛,前三棒都是最快的,到了丁叶白可好,被一个个对手赶超,远远地被甩在最后。
“你就一点儿不愧疚吗?”同屋一个男生指责道。
丁叶白大口喘着气,道:“愧疚也不能让我跑更快。”
他有什么办法,已经尽力了,体能劣势又不是他能决定的。
室友见他态度不端正,更生气:“干嘛嘛不行,吃饭属你香。”
“我没你吃得多。”丁叶白一小瘦子,吃得也真不多,而且他挑食,学校食堂的饭菜在他看来就是猪食,还不如给他一袋薯片。
室友急了就要上去揪他,突然旁边伸出只粗壮的胳膊一揽他的肩膀,他差点儿一个踉跄趴地上。
顾阔夹着他在腋下,另一手胡撸他的自来卷,说道:“就你话多,给我排队打饭去。”
丁叶白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谁都能欺负一脚,他不光要天天排队给其他三人打饭,连一身汗臭的迷彩服都是他来洗,俨然变成了宿舍的小崔。
军训第二周,顾阔他们吃完坐在餐厅打会儿游戏,丁叶白端着四个餐盘还到回收间,除了盘子上面还有碗筷,他一路跟演杂技似的,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感。
为了躲俩追跑打闹的男生,往后一倒,眼看餐具就要全砸地上,幸亏旁边一个高大的身影帮了他一把,接住了已经歪得要掉落的餐具。
丁叶白抬头表示感谢,看到正是班长楚沉。
楚沉接是接住了,但菜汤溅了一手,袖子上也有不少,丁叶白赶紧不好意思道:
“谢谢,你没事吧?”
“没事。”楚沉蹙眉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餐桌上那三个坐着打游戏的室友,正巧顾阔也望着他这边,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秒,楚沉回过身跟他一起把餐具送了回去。
丁叶白这几天洗脏衣服的技能提升了不少,拉着楚沉的袖子,说道:
“跟我去洗手间,我帮你弄干净。”
楚沉也没拒绝,就跟着走了。
远处顾阔把手机一扔,说道:“你俩怎么那么坑。”
俩小跟班心说,明明是你中途挂机,输了还赖别人。
楚沉脱了上衣,里面穿了件白T,这才能看出来他身形也很壮,一点不逊于顾阔,只是面相斯文,很能迷惑人。
为了其他地方不弄湿,丁叶白用腿夹着他的上衣,只拉出一条袖子,按了点儿洗手液在上面搓出白沫,再冲洗干净,拧干后凑在鼻子前闻了闻,说道:
“嗯,行了。”
楚沉接过衣服套上,丁叶白怕湿着难受,帮他把袖子卷了两层,说道:
“你待会出去就放下来,在太阳下面晒会儿就干了,咱们迷彩服都是速干的。”
“你还挺有经验。”楚沉觉得这小卷毛生活能力挺强。
那当然,他每隔一天就洗四套衣服,早就熟能生巧了。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楚沉低头扣扣子,丁叶白跟在后面甩手上的水。顾阔在远处看在眼里,怎么就觉得那么窝火,真是奇了怪了。
过会儿他才想起来,这画面特像电视剧里在厕所偷情事后的样子。
丁叶白回到餐桌边,问室友走不走,顾阔阴阳怪气道:
“他是没手吗?不会自己洗袖子?”
“你是没手吗?不能自己还盘子。”丁叶白还嘴,怼得顾阔哑口无言。
对人家疯狂献殷勤,还有理了!气得顾阔站起来就走,准备晚上让这小卷毛连内裤都洗了,不是爱劳动吗,让他嘚瑟!
下午训练完,吃完晚饭,晚间活动教官组织学生们看了个战争片。睡觉前食堂会发宵夜,一人可以领一份,这天是士力架。
士力架的珍贵是难以想象的。
虽然这些学生家境都不错,但因为学校封闭式管理,也不让带零食,每晚发的加餐就像是监狱里的香烟一样,在这小型阶级社会中成为了硬通货。
在男生间,一条士力架至少可以换一次洗衣服的机会;在女生那里威力就更大,顶上在校外送人家一双AJ鞋。
中午生了一肚子闷气,顾阔回到宿舍,心里想着待会儿怎么跟丁叶白算帐,两个跟班吃完宵夜零食,一推门就看见老大在床上躺着,奇怪地问道:
“你怎么没去拿加餐啊?”
顾阔没理人,这时丁叶白穿着臃肿的迷彩服回来了,顾阔一下坐起来,脱下上衣扔到他头上,说道:
“给我洗了。”
丁叶白拉下带着少年体味的衣服,走到顾阔床边,手伸进了衣服兜里。
顾阔刚要催促,就被丁叶白扔出来的一个不明物体砸中了脸。
“我-操。”顾阔心道你是吃熊心豹子胆了啊!正要动手,就看清了那东西——是条士力架,整个人一愣,随后脸上就出现了笑意,问道:
“干嘛?亏你还想着我……诶哟。”
话没说完,丁叶白又扔了一个士力架在他脸上,顾阔捂着脑门,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还能代领呢?”
俩跟班也没反应过来,说道:“我记得不能啊。”
紧接着顾阔又被砸了,丁叶白掏完左兜掏右兜,掏完裤兜掏屁兜,就跟小叮当似的,一连扔了好多条士力架出来,都快把顾阔给埋上了。
俩室友赶紧过来清点,总共22条,所有人都惊呆了,顾阔一脸不可思议,问道:
“你把食堂给抢了?”
丁叶白坐回到自己床上,说道:“就多排了几次呗。”
“人家没认出你吗?”一个室友问道。
丁叶白慢条斯理地脱下了外衣,说道:“有时候戴帽子,有时候借个眼镜,有时候低头,有时候只穿T恤,再从头来一遍,食堂发吃的那个大妈眼神儿也不太好,有好几次我拿了俩她也没看见。”
仨人都服气了,本来要平分战利品,谁知丁叶白高冷地说:
“我更爱吃薯片。”
从此以后俩室友轮流给他和顾阔洗衣服,还洗得不亦乐乎,因为拿着吃的去讨好女生,嘚瑟得不得了。
丁叶白的地位瞬间升至宿舍老二。
军训快结束的时候,学校又组织了一次运动会,接力比赛还是以宿舍为单位进行。丁叶白站在室友中间显得很小只,他一晒脸就红扑扑的,别人经历了两周训练都成了黑非洲,只有他变成了圣女果。
“还是我们仨跑前三棒,给你留足了余量,你别有压力,跑不赢也没关系。”室友的态度早就与之前大相径庭,以鼓励为主,再不威胁了。
顾阔第一棒,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跑好了带你吃好吃的。”
所有参赛学生各就各位,随着教官一声令下,顾阔就蹿了出去,他身高腿长,运动神经又发达,一下就与其他人拉开不少差距。其他两人,体能都算是中上等,他们这队保持了压倒性的优势。
丁叶白站在最后一棒的线上,这才发现旁边赛道的人是班长楚沉。楚沉体格一点不比顾阔差,对他用嘴形比划了一个“加油”,他压力山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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