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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纬66°34′北极圈,三座尖顶屋棚坐落在冰原上,这里被我们称作宗德里里克,古代玛雅语的音译,意为第四个太阳纪。既然上次地球有生物度过劫难,重新繁衍出新的生命体,这次我们坚信也会一样。从各个洲逃难到这里的大概有数百人,还有几条雪橇狗,当然这只是大概估计了下,其他的北极避难点,只是在长途猎食中碰到过,因为通讯受到磁场干扰,无法和他们取得更多联系。
拴好了雪橇狗,我和洛伊伯(loeb)点燃篝火,商量着第二天去搜寻其他幸存者的事,他是一个冰岛人,殷勤的矮小老人,做活的时候不得不戴上老光眼镜,正用手做着撕咬食物的样子,而后向我摆了摆手。我明白这位老人的意思,我们的食物不够,多一个人,不见得就能多一份食物出来。无奈的叹着气,抬头望着棚顶留出的一个窟窿,白烟从那里飘出,但纷纷白雪也从那里涌入,两种白色仿佛在警告我不要做这种入不敷出的傻事。我又添了几块木柴,以免后半夜会火灭棚冷,披上鹿皮,虔诚地祈祷暴风雪能够快些过去,而后沉沉的睡着了。
四个守夜的阿拉伯人齐唱起一首以“艾莱松”结尾的古老号子,看了看手腕上上个世纪流行的机械表,已经六点了,这块机械表虽然古旧,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宝物,功能繁多的电子表早已在这种极寒的温度下,全部报废掉了。在这种暗无天日的世界,如果没有时间,不敢想象是多么可怕。棚外暴风依然没有消停的迹象,新来的几个亚洲同胞正在传阅着英国摄影师布赖恩在格陵兰西北拍下的风暴云,画面的确惊人,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照片里薄薄的一层云被风吹打着,在下面冰河之间搅和在一起,摄影师称这些画面简直就是远古开天时的场景。可如今,我对这些末日之景已习以为常,至少对我们没有太大影响,更值得操心的是在这冰原上比我们更适应恶劣环境的大型食肉怪物。
但是为了生存,我们必须再一次出去寻找食物。剩下的熏鱼罐头不多了,光靠守株待兔的挖冰洞,偶然钓到的鱼支撑不了多久,风雪稍稍缓了下来,我们整顿好装备,走向棚外那一片死寂的荒原,如果运气好的话会依稀发现一些海豹、海象在茫茫冰原上栖息,或者,偶尔看到一些稀有的信天翁在浩瀚长空中飞行,能猎到一只的话,这一个月食物就足够了。天空长长布满铅灰色的低云,海底火山爆发时的火光与低云之间来回反射,产生一种令人目眩的ru白光,使人对地上的目标不易判断。因此,我们每走一段路,都要堆起高大的冰柱,上面插上荧光的旗帜,以便识别目标。
一行五人众,由依诺(enoch)船长领队,这是个头脑致密的船长,对事看得很透,我们在这里定居以来任何急事面前都从不见他惊慌或忙乱,有这样的领队让周围的人都变得很镇静,我们跟着他的脚印,他踩稳了我们才敢跨出第二步。我在队伍的第三个,前面两人拿着铁锨,在凹凸不平的浮冰上修着冰道。
这时,左边的巨大冰缝中不段传出逆戟鲸的声音,以前的几个同伴就是一不留神,被它们从冰底下伸出的脑袋给生吞了,大家不由得走的很近,互相壮胆。身上所带的匕首,对这在水下的东西可没有任何作用,几天的跋涉,总算是收获到了一只成年海豹,可是回程的路上,温度骤然下降,我们只有躲在冰面上搭起的临时帐篷里露营,饮用的淡水早已用完,大家渴得嗓子直冒烟。只能生嚼海豹肉,啜血止渴。可是,血里也含有盐分,我们嗓子更加干渴。我顾不了许多,抓取冰块就往嘴里塞,冻得脸乌青乌青的。
两天后,我们一人背着一份海豹肉回到了里里克,只有依诺还能勉强能站着,我和其他人都累瘫在尖顶屋棚里,昏昏欲厥。
五年前,那年我刚过十八岁生日,12月21日那天我正在芬兰参观赫尔辛基大教堂。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也不记得那天是什么颜色,也许是红色,也许是黑色,太阳当时变得炙热,然后周围一点点的暗了下去,突然的所有灯光全部消失,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颗正在漂流的尘埃,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是否改变,没有对照物,什么都没有,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从昏迷中醒来,一片黑暗,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一个人对我说话。我是个中国人,不相信上帝,但此刻,我极度渴望光明,该死的,我进了坟墓吗?我慢慢摸索着行走,人呢?人呢?怎么没有声音?猛然听见一大群人惊恐的尖叫声,随之而来的是轰隆隆轰隆隆的响声,一瞬间我感到非常恐惧,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铺天盖地不知从何而来的雪lang掩埋!
万幸的是我还保持着清醒,努力挣扎地往上爬,但是雪流停止的时候,身上还是压上了几吨重的积雪。也许是突然的环境急剧变化,造成了刚才暂时性的失明,我发现自己的视力正在一点点的慢慢恢复,模糊的看到由于刚才的挣扎,无形中,给自己头部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空气室。我隐隐感觉到上面有一辆客车的柴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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