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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闲来读报看书的时候,杜景堂常看见有作家感慨女人难做。但其实难的不是性别,而是那个被压抑的位置,谁坐了上去谁就难做人。
幸而,他遇上了苏傲雪。《弃婴》那出话剧,他是打心眼里喜欢的。一个娘家、婆家都靠不住的妇女,一个卑微到连个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的妇女,最后能咬着牙说要走出去,杜景堂觉得自己更该振作才对。
作家的笔触必然会带出作家本人的人生观,他想,苏傲雪青睐的一定是意志上百折不挠的男人,而不是无所事事的男人。
想到这,他的思想又被苏傲雪占满了。他想见她,即便她总是逃避、拒绝,但她昨天说了她是在克制,那就是说其实她也有意的呀……
此时的杜景堂还不知道,苏傲雪对他的看法,已经和昨日大不相同了。
说回苏傲雪,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了一趟杜家,得到的却是那样糟糕的结果,自然是伤透了心的。然而,她家里的丈夫总有法子让她意识到,她糟糕的处境还能再雪上加霜的。
李海存一改往日做派,突然不怕被人议论了,厉声喝问站在楼梯边的妻子:“你上哪儿了?你还要脸不要?就这么急着要见那个野男人吗?趁我睡着了,偷摸着出门,到这个时候才回来!我真是忍够你了!”
苏傲雪被骂得傻了,呆立在原地,不知道他今天又要耍什么手腕。
李海存揪着衣襟,把吓恍惚了的苏傲雪往地上狠狠一摔。跟着,一下跨在她身上,把她的脸按在地上,凑在她耳边低声下着命令:“晚上跟我去舞厅,听到没有!”
软的不管用,就要来硬的。而李海存的硬手腕不再是动手打人,而是先给苏傲雪扣下一顶“荡妇”的帽子。毁掉她一直悉心保护的尊严,这比下狠手把人毒打一顿更有效。他刚才的一番怒吼,必定已经惊动了在家的邻居。窝在亭子间的人接触不到阔人的社交圈,他们只会按常理去想,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认是乌龟的,除非是被妻子逼急了。
至于为什么常理一定是如此,苏傲雪真想问个清楚。为什么忍耐丈夫三妻四妾的女子被赞颂是贤惠的典范,而控诉妻子不贞的男子即便动手杀人还可以得到情有可原的评价?!
然而,她问不动了。她今天拿出全部的勇气想要不顾一切地奔向爱情。结果发现她所谓的爱情,其实也就是个笑话而已。虽然知道回了家也不能感受到丝毫的温暖,但她绝料想不到,等待她的是如此狰狞的血盆大口。
她觉得自己正被不公平的命运撕裂、绞杀……她没有反抗的力量,自然也没了质问天地的心气。
李海存急于得到答复,掐着苏傲雪的下巴,扳过她的脸,啐了一口才道:“别以为消极抵抗有用,你要是不答应,我有法子让杜景堂和你一样名誉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