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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且都不领队.......”
傅夜朝知道潘畔的担忧也是慕汉飞的担忧,他开口道:“我虽然没有扛过青石筑堤,但我曾跟一位水利老师学过一些知识。”说着他指向会稽江,“会稽江处于城南,且它不仅是所有堤坝离会石山最远的,也是最为曲折的。这样的地形导致会稽江是最先接收暴雨造成水位上涨的,所以一定要先把会稽江堵住。而孤未江处于会稽江下游,水面较为宽阔,泥沙也是去年刚清理过的,又处于海水退潮之期,问题相对较小一些。魏江与百没江是同样的道理。”
说完他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这青石是需要去会石山山中去取,跟运输矿石相同。这样下山还是上山都会出现跌倒风险。我们几个都有武功,一旦发现有人滑到可以及时搀扶,避免出事。至于不领队,是因军中都是会稽人,他们比我们清楚这路怎么走,我们只需大体把握路线不走偏即可,问题不大。”
慕汉飞听言点点头,他拍板道:“那就依阿钟的办法行事,我和阿钟一队,阿楚你和征鸿一队。”
话音刚落,钟声便响了一下,这是集合完毕的信号。
慕汉飞看了一眼傅夜朝,示意他去拿一些方便运石的衣服。
少顷,傅夜朝便抱着四件轻薄蔽体的上襦与下裤过来,把衣服依次分下去。
慕汉飞拿着手中的衣服,道:“虽然我们是监管,但要背上一篓青石,与民共苦。换上这个吧,方便行事。”
三人点点头,分别去营帐换好了衣服。
等四人赶到校场,唐练正好点兵结束。他指了左侧分出的四队士兵,对慕汉飞道:“慕小将军,这是运石军队。青石的运输就交给你们了。”
慕汉飞抱拳道:“定不负唐将军所托。”
唐练点点头,脚步轻点,下了高台,跃上马,领着其余军队奔赴剩余堤坝。
慕汉飞奉行的原则就是少说话多做事,他做了简单的介绍,把四队分为两队,便急匆匆领着人去会石山上赶。
到了会石山,原本就漆黑的天幕此时在雷电的凸显下显得像失明一般。
慕汉飞不免有些焦急,让士兵加快速度。幸好这些士兵多次参加运输青石的任务,行动迅敏。
慕汉飞挑了个扁担挑着两摞青石就跟在队伍中央往会稽江赶。
头两趟士兵们未出意外,但去会稽江最后一趟时,果不其然,队伍中央有一将士脚滑了一下,推车立马松力往后溜。幸好慕汉飞眼疾手快,一只手一把提起那位将士,另一只手青筋暴露撑着下滑的推车。
呲~啪!
突然,慕汉飞肩膀上的扁担突然断裂,大篓里的青石顿时滚了出来。
幸好那位将士已经站起来重新撑起推车,幸好那为了方便抬到堤坝青石上拴着粗木绳,慕汉飞一个飞跃,把两块大青石勾起背在背上。
傅夜朝在后方也察觉到前面出了事,挑着扁担也赶了过来,见他扁担坏了,当场要退下自己的扁担。
慕汉飞赶紧拉下他,道:“我没事,我之前背过青石,这两块不算大,我能背动,你不用担心。”话音刚落,几滴如牛眼般大的雨滴就砸在慕汉飞的头上,未给人反应,数计如牛眼般大小的雨滴就哗哗砸了下来。
慕汉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暴雨开始了,我们得快一些。你快回队伍尾部,别出事。”说着,他背着青石就往前赶。
傅夜朝知道慕汉飞倔,只好叹了一口气,挑起沉重的扁担跟在队伍后方。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慕汉飞感到自己的背上麻中带痛,但他顾不上那么多,咬紧牙,手死死拽紧着绳子,迈开被青石划破又疼又酸的腿,朝孤未江的堤坝走去。
这时天已到第二天的中午,但因暴雨,天色依旧比较黯淡,幸好堤坝已经建设地差不多,这趟是最后一趟。最后一趟结束后,将士们就可以暂时先去立好的棚中休息一会儿。
慕汉飞把青石交给主动来替兵的百姓,旋即拖着一双胀痛的腿走到一处不妨碍修堤的草地上,顾不上背上的伤,也顾不上如盆倾注的大雨,直接躺在地上,微微偏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傅夜朝把青石交给对接人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在人群中寻找着慕汉飞。傅夜朝此时也是强弩之末,但扁担多少分了一些力,他的状况要比慕汉飞好一点。
傅夜朝见慕汉飞躺在一片青草上,嘴角勾起一个疲惫的笑,朝慕汉飞走过去。
慕汉飞听到声音便知是傅夜朝,但他没有力气张开眼去看他。
傅夜朝也极累,他勉强靠着仅存的白光,找到慕汉飞后,也顾不上肩膀上伤,躺在地上,眼前一片黄黑。
休息了一会儿后,傅夜朝恢复了力气,躺在地上,闷笑起来。
慕汉飞费力张开眼睛看向傅夜朝,见他笑得爽朗,嘴角也忍不住挂起一丝微笑,“你笑什么。”
傅夜朝用尽力气高声道:“爽!”
虽是高声,但长时间未进食,他的声音甚是疲软式微,声音只大到高过这雨声传到慕汉飞的耳中。
傅夜朝张开了口,让雨水流出口中,借着这雨水解渴。
话说,这是傅夜朝自有意识以来喝过最差的水。南方的雨水偏酸,此时灌入嗓中,不仅拉嗓,且也有灼烧胃部之感。
但哪怕如此,这也是傅夜朝喝过最爽的水。
慕汉飞知道傅夜朝为什么喊爽。
前几年虽一同打过许多大大小小的胜仗,但一同待在军队,对百姓的反应一无所知。其实就算不知,心中也有几分明了。
军功虽是付出生命保家卫国,可里面的水并不比文官中的浅。立功的不但没有封赏,甚至可能会有处罚。就算没有立军功,因为朝廷政绩的考核,也会利用一些手段去挣攒军功,甚至借机利用这些军功在百姓身上刮取脂膏。
如此,所谓保家卫国的志向就变成了虚伪的口号。
将士们心里清楚,百姓们的心里也更明镜似的。
这其实令不贪恋军禄、敏感而多疑的阿钟感到十分沮丧,感觉这与所立志向遥不可及。
而这次运输青石,功绩可能并无胜仗大,可这却是真真切切看到百姓脸上的敬重与笑容,这是真心实意的,未曾挟裹私利。
同时,这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军民如水。阿钟这个人嘴上说自己恣意不在意任何夸赞,但是当听到一声谢谢,脸上的笑意却藏也藏不住。
慕汉飞转过身,也学着傅夜朝,高声喊了一声:“爽。”
他喊完,结果不小心扯到后背的伤,不免眼前一阵黑,口中发出丝丝冷吸。
傅夜朝听到冷吸声,立马偏头看向慕汉飞,一见已经断丝染着血痂的衣服,整个人像是躺在针板上般猛然坐起。
傅夜朝用力爬到慕汉飞身侧,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腿上,未给慕汉飞反应时间,直接把他翻了个身,目光如针般看向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