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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悠闲又从容，但是今天他却在那样雍容的气度里显露出了一丝犹疑和迟疑。
他记得当时为了建造这座宫殿，他特特派人去西北的天山带回了这白玉，只为博得身侧这人的展颜。
可当时他带着这人参观时，对方眼里没有半分的欣喜，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为了寻找那个失踪的女子，不惜用五年的阳寿献祭。
他的余光里可以清楚地察觉到身侧那向那个女子观望而去的视线，如同他平时上朝时在金銮殿的御座上看到的那样，梁友致这个人的心从来都不在这皇城里。
跪在地面的那个女人穿着夏日的襦裙，清淡的颜色确实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平身。”
沈连云看着逐渐靠近的人，立时为自己的心血来潮有些后悔，即使有什么话她也应该在那良辰殿等着这位尚书大人来后私说，也好过像现在这样同当朝的天子撞个正着。
“沈姑娘还没有用膳吧，一起？”
沈连云忙躬身后退，“谢陛下隆恩，念及我那两个孩子也该放学了，所以就……”
一声轻笑打断了她的话，她本能地察觉到对方身上溢出的寒意。
“朕的话就是圣旨，沈姑娘忘了？”
梁友致为着君王的威胁握紧了拳头，“云儿。”
一声焦急的轻唤叫沈连云轻轻点头，“草民遵旨。”
饭食是在深阳殿的偏殿摆置的，满桌的吃食沈连云只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在看到边上小宫女夹到盘中的菜式后，她都端着十二万分的小心探寻着对面那两人的神情举止。
梁友致端碗的手有些抖动，但沈连云不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还是在惧怕皇上给他夹到碗里的菜。
“这些菜沈姑娘不喜欢？”
这样的轻问立时叫沈连云站立起身，“都很好，草民只是怕自己吃相不雅，毁了皇上吃饭的兴致。”
卫懿阳为着这个女子的话有些好笑，但心中却没有生出一丝欢喜，“不知姑娘听说了没有，卫临和白杞带兵攻入了山海关，应该不日就会抵达这皇城。”
这样的消息让在座的两个人都惊得抬头，但卫懿阳仍是神色平静地抬筷吃着內侍夹到盘中的食物。
察觉到梁友致的视线，沈连云微微偏头，瞧仔细了才发现那位尚书大人在冲她摇头。
忽地就听一声瓷碗碎裂的声音，随之滚落到地上的是御用的金碗。
边上伺候的內侍和宫女都匍匐跪地，忐忑着是不是陛下不喜这道乳酪虾仁。
沈连云本是侧身也要下跪，却被上方的君王抬手制止，她看着那人拉着身侧的人缓步走到面前，视线里满是探寻。
“怀深说你失忆了，朕本还不信，可是现在见到你这个样子，朕却是信了。”
这番话涉及旧事，而那件事正巧是沈连云上午同那位郑美人的谈话，一时间她忽然明白，她的一举一动肯定都在这位君王的监视之下。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动作，卫懿阳微勾了唇角，“所以那些事沈姑娘想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