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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三位调度,鹿兄,这是贵派的大事,在下不好越俎代疱大甚。”&>
顿了顿,他又道:&>
“而且,总不能也要三位尊主听令在下行事。”&>
沉吟了一阵,鹿望朴道:&>
“项兄既是此意,在下只好赞同,只是劳使项兄冒此大险做先头锋刃,在下等于心难安……”&>
微微一笑,项真折了一片叶子在嘴里咬了咬,道:&>
“交友贵交知心,鹿兄无庸客套了。”&>
鹿望朴匆匆转身出去,片刻后,烈火金轮商先青与飞翼金木二人又偕他急急行来,商先青满面焦虑的道:&>
“老弟台,望朴方才告诉老夫,说老弟你要率人摸进去打头阵?”&>
项真道:&>
“不错!”&>
飞翼金木插嘴道:&>
“这样未免太麻烦老弟了,头阵应该本派所属先撞才对……”&>
项真道:&>
“此刻不是谦让的时候,事不宜迟,越快越好;我们不用再推来推去了,商尊主,尚烦阁下即令随同在下潜入之人准备行动!”&>
烈火金轮商先青一拍项真肩膀,有力的道:&>
“好!老夫先谢了。”&>
说着,他向黑暗中一连击掌三次,随着击掌之声,独掌展百扬,铁胆洪修竹,半弧手提尧已经早就收拾妥当的闪了出来,暗影中,六只眸子的的发光。&>
商先青一捋银髯,严肃的道:&>
“你们三个跟随项大侠潜入碑石山为呼应,一切行动俱需听从项大侠调度,记着此行责任重大,不可稍有失闪!”&>
三名无双派的好汉齐齐躬身应诺,项真已接口道:&>
“商尊主,只待贵派所携的硫磺弹掠空,便请分路杀上山去!”&>
商先青连连点头,走近来用力握着项真的双手,感激的道:“一切偏劳了,老弟。”&>
淡淡一笑,项真又向金木与鹿望朴颔首招呼,转身之间,人已有如一朵黄云般飘上了树梢,迎风微晃,冉冉出去了七丈!&>
展百扬等三人低声轻叱,似三条激起的怒矢急跟而去;略一起落,俱已消失在浓墨般的夜色里。&>
鹿望朴怔怔凝望着前面的黑暗,喃喃的道:“好一手‘飞龙旋云’的轻身之术,今夜,有黑手党消受的了……”&>
商先青微微一凛,低促的道:“别发愣了,快些准备行事吧。”&>
于是,一连串的怪异唿哨婉转起伏的响了起来,林子里幢幢人影轻疾的奔走闪晃,行动之间沉静而利落,一看便知是一群饱经阵仗的江湖好汉!&>
另一边——&>
项真提着一口在体内畅快流转的蓬勃真气,轻疾而快捷的倏起倏落,足尖每一沾地,便似是横空的流星,那么惊人的泻出老远,展百扬等三个人,在无双派中也是首流的脚色了,此刻使尽了力量跟随,却仍然相差那么一段不近的距离。&>
碑石山越来越近,山顶的巨大庄院灯火更是辉煌,那山,那石砌的屋宇,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阴森气氛,似一个矗立在昏暗中的巨魔,冷沉沉的注视着下面的一切,好像所有的动静都在它的瞳眼之内,都逃不过它蕴藏在内心的算计。&>
借着草丛与崎岖地形的掩遮,四个人快速的连连奔进,就在要越过一个小土坡时,斜刺里蓦地传来一声短促得宛如夜枭嗥鸣般的唿哨,紧接着十多条人影自枯草丛里出现,似鬼魅般围抄上来!&>
冷冷一笑,项真正待突起暴袭,后面的独掌展百扬已喘息着抢上一步,低促的叫道:“卫字门的弟兄么?咱是展百扬!”&>
围上来的人影看得出立即消失了踪影,一个身形奇矮,两条腿左右开弓的角色从中间闪了出来,低嘲的哑着嗓子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断手小子,怎么着赶得这么急,莫非喜欢这里风凉?”&>
声音跟着人到,朦胧的夜色里,是一个矮小却顶着一颗大脑袋的汉子,朝天耳,大龅牙,还生着几点麻粒,独掌展百扬没有表情的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你们立刻就会得着谕令,看山上的硫磺火焰准备进袭碑石山,我们是去卧底的;前面还有自己的人么?”&>
朝天耳一掀,这人格格笑道:“还有个鸟,咱们是最近的一道卡子,再过去全是黑手帮的豺狼虎豹,你们小心着,莫让人家拾了脑袋!”&>
说着话,这汉子不住朝项真打量,展百扬没有再理他,转对项真道:“项大侠,这就去吧?”&>
项真笑笑,领着三个人又往前面赶下去,半弧手提尧走在最后面,擦身经过那矮小汉子时低低一笑道:“罗圈腿,你留心你自己那双元宝狗腿吧:……”&>
话声摇曳而去,罗圈腿气得一跺脚,悄悄的招呼手下又隐入草丛里面。&>
碑石山就在眼前,十二条竖旋弯曲的拐路分左右延展上山,右边的六条拐道每隔一个弯折便高悬着一盏黄纱罩的灯笼,一直连串挂到山顶,明晃晃的灯火映照得这六条山道通亮辉灿,而每盏灯笼底下,都直挺挺的相对并立着四名黑衣抱刀大汉,每四名大汉身边又都蹲伏着一条高大凶恶的斑褐皮皮毛的恶大;左边的六条山道则一片黑暗,墨漆漆的任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在黑暗中,却更似蕴藏着无限的阴森与杀机!&>
隐伏在一块灰白的山石之后,项真微微皱着眉往周遭打量,半弧手提尧凑了上来,压着嗓子道:“项大侠,咱们从哪边上?”&>
目光炯然凝注着前面,好一阵,项真断然道:“从左面黑暗的拐道上去。”&>
略一迟疑,半弧手道:“不是在下多嘴,项大侠,在下觉得左边的拐道似乎较右边的更为险恶,别看黑沉沉的,可能机关埋伏满布……”&>
项真淡淡一笑,道:“不错,但我们主要的目的是潜入里面而不被人发觉,若是由右边的拐道上去,却断无不被发觉之理,虽然他们不一定能奈何我们,打草惊蛇则毫无问题,自左边黑暗的拐道上去,可能更危险,但是,提兄,你却须记住,在黑暗中,我们不容易行动,他们也是一样如此!”&>
半弧手提尧一想有理,连忙点头,项真闭闭眼,倏又睁开道:“走吧!”&>
于是,四条人影宛若狸猫般在浓浓的夜仞掩遮下快捷的飞跃,片刻间,他们已来到一条宽约寻丈,弯曲盘山而上的拐道之前!&>
拐道人口一片漆黑,两侧山壁高耸,拐道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气氛阴森而恐怖,第二条拐道,隔着这一条在两丈之外,顺序下去,每条拐道俱是如此,仿佛直接蜿蜒至修罗的魔宫。&>
项真略一注视,微微晃身,已闪电般掠上这第一条拐道与另一条拐道中间的石脊上,石脊间生满了枯藤杂草,脚下亦是突凹不平的岩面砂土,他没有带出一点声息的伏在杂草之中,好半晌才抬起头往四周搜视,这一看,老天,在五步之外,有三名黑衣大汉伏着,正专注不懈的瞪看下面的拐道,三人身前,一具特制的连云弩有如一个大木架似的伪装于丛草之内,这座特制的强弩有无数的机簧,因此,也有无数的箭矢安装其上,上下一共有三排,蓝汪汪的箭镰对准拐道下边,只要拨动机关,那窄狭的拐道里便会落下一片密密的箭雨,三丈之内,只怕连一只老鼠也逃不过!&>
轻轻吁了口气,项真凝眸往上面瞧去,不觉心中更是吃惊,这拐道与拐道间的山脊虽是不规则的弯析而上,却仍然可以隐约看出每在三丈左近便有这么一具设备,而且,拐道的石脊上皆是如此!&>
慢慢地,项真朝前面伏着的三名汉子又摸进了两步,这时.他听到三人中有一个打了个哈吹,低声的嘀咕着:“妈的,人家在上面洞房花烛,我们却在这里喝他妈的西北风……”&>
另一个汉子急忙嘘了一声,道:“你就少放几个狗屁也不会有人当你是哑巴……这几天风声紧你又不是不知道,十位大哥有七个回山来了,前些天五哥又带着‘血魂堂’的弟兄和对方干了一场,听说还落得个灰头土脸回来……”&>
原先那大汉不服气的“呸”了一声,道:“不用提‘血魂堂’了,他妈就好像只有他们才是黑手党的柱梁一样,吃的拿的什么都比我们强上三分,做起事来却一点也少不了咱们帮衬,哪一次买卖咱们没流过汗,洒过血?四哥带的血魂堂老是多分两成,不过他们的功夫强一点,却也并不像四哥时常夸耀的那么不怕死,他妈的他们同样是肉做的……”&>
一直没有开过腔的另一个憋不住了,低吼道:“泼皮,你个狗操的是有完没完?你他妈的觉得不平为什么不找四哥吵去?光在这里吵嚷又算是哪一门子的英雄好汉?老子烦透了……”&>
这一吼,三个人都静了下来,过了片刻,那叫泼皮的仁兄又咕味道:“这一守又得到天亮……昨天和阿坤他们赌牌九就有些挺不住了,他们硬拉着不让走,连熬了个通宵……唉,真不是人干的事……”&>
刚才吼叫的那个汉子哼了一声,道:“就该把你这泼皮放到拐道里,再燃瀑炸药引那竹管子里的火油活活烧死你这甭种,狗娘养的;假如不是你昨天输了个屁股朝天,你今宵会有这么多废话?老子说着气就上来了……”&>
随着风,这些话一字不漏的飘进项真的耳中,他咬着唇摇头,黑手党方面做得可真够绝,这种狠毒的布置,任你再有千军万马,只怕也得完全坑在那拐道里面,而且,除了这几个黑手党徒口中透露出来的一些消息之外,不知是否还有其他的机关埋伏?&>
此际,三个人又沉默起来;枯草微微的摇晃着,乌云滚滚自天际浮过,大地,星月无光,一片死寂!&>
冷沉的思考着,项真明白,假如想丝毫不惊动对方能摸上山去,事实上是不可能了,于是,他自己素来遵守的一个意念又开始浮上心头,是的,多年以来,他无论在本身的艺业方面或是在行事应事之上,特别注重一个“快”字,快,对了,他们可以以最迅速的手段,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方法,借黑暗的掩护一路格杀上去,这格杀的速度,一定更要在敌人将消息转报至黑手党总坛之前!换句话说,在对方的发号施令之处,尚未得到警讯之际我们已攻入其中夺人残命!&>
没有再加犹豫,项真双手一撑,顺着石脊悄然溜下,腰背一挺,毫无声息的重又翻回那块山岩之后,展百扬与洪修竹正盘膝而坐,闭目养息,半弧手提尧却一再搓着手,摇头晃脑一脸焦急不奈之仞。&>
项真身形甫落,提尧已低促的道:“项大侠,如何?可以行事了吧?”&>
一把将他扯得坐在地下,项真压低了声音迅速将方才的发现述说了一遍,未了,他毅然道:“事不宜迟,时光已经不早了,咱们只得一路硬干上去,一直格杀到对方总坛之内劫人出来,据在下估量,当敌人知道事情不妙,我们已经冲到!”&>
展百扬与洪修竹沉默无语,提尧略一迟疑,低低地道:“也只得如此了,一切全凭项大侠意下调遣便是……”&>
项真淡淡闲闲的一笑,笑容却又在瞬息间凝结于唇角眉梢;他冷森的道:“格杀之时,在下只要三位记住两字要诀;快与狠!”&>
三人连忙点头,项真微微挥手,“去”字出口,人已电射至石脊上!&>
这一次,他不再稍隐身形,落上石脊,方才那三名黑衣大汉怵然一惊,齐齐转头惶问:“哪一个?”&>
项真双目冷厉如刀,去势毫未阻滞,有如一道流虹般掠过这三名大汉身侧,当这三位仁兄脑子里还没有来得及转出念头,项真的右掌已在一晃之下形同千百柄血刃暴飞,这三颗斗大头颅在一片模糊的闷嗥声中骨碌碌滚下石脊!&>
三个尸体的头腔刚刚溅起热血,项真已鬼魅一样扑到了隔着三丈之外的另一处暗哨,这处暗哨上的三个黑手党徒正觉得情形不对,尚未开口喝问,项真身形猝斜,双掌自下而上倏兜骤扬,头也不回的继续掠去,当他的身躯方起,这三名黑手党徒早已肚破肠流的倒做一堆!&>
自后面紧紧跟随的展百扬三人几乎毫无施展的机会;他们一步也不敢落后的倾力追随着,而每一处暗哨俱已遭毁,黑手党徒死状凄惨的横躺竖卧成一片……&>
这种情形,一直延续到第十六处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