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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小说网 www.qqwx.org,最快更新河山血泪情最新章节!

    那几十骑相当快,说话间已然带着一阵风,一阵尘头驰到,可不是关玉堂带着几十骑黑衣壮汉!

    没见关玉堂吩咐,几十骑黑衣壮汉中,有十几骑从两边兜过来,围住了燕翎跟贾秀姑,关玉堂跟其他的人就停在燕翎和贾秀姑对面,只听关玉堂道:“你一案未了,又犯一案,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燕翎道:“请教关总捕,不走又如何?”

    “不妨告诉我,天下虽大,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是么?”

    “你应该想得到。”

    “又如何?”

    “不如你就留在这儿吧!”

    “关总捕显然是奉命缉捕我的。”

    “那还用说!吃了这么多年公事饭,我是头一回碰上这么大的案子,恐怕也是最后一回,心里既兴奋又害怕。”

    “关总捕认为我应该留在这儿?”

    “你看呢?”

    “关总捕,我这里有‘安抚司’幕宾文师爷亲笔所写的自供罪状……”

    燕翎要探怀。

    “不必了!”关玉堂抬手止住:“我本就知道有这张东西,可是没有用,我不认这张东西。”

    “怎么说?关总捕不认?”

    “那是上头的事,我只知道上头叫我拿人,我就拿人!”

    “关总捕,我杀的是乱臣贼子,难道关总捕你吃这碗公事饭不是为朝廷、为百姓?”

    关玉堂摇头道:“我不管那么多,捧着这碗公事饭,我只知道上头让我怎么干,我怎么干。”

    “这么说,关总捕是决意让我留在这儿了!”

    “不得已,我跟我的上官都是不得已,不然怎么交差,放你走,谁敢做这个主啊!”

    恐怕这是实情。

    “从关总捕带的人比上次多看,关总捕的确是非留我在这儿不可了。”

    的确,上次十骑,这次几十骑。

    “没错,你不失为一个明白人。”

    “关总捕认为,这几十骑就能留住我?”

    “总你两次犯案看,我知道你有一身高绝所学,是我生平仅见,可是我面临的这两件案子,不是一般的命案,我不敢不竭尽所能,所以,今天不是你跟我回‘大名府’,就是你把我们都搁在这儿。”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

    “只怕没有了。”

    “关总捕,我不愿多伤无辜。”

    “奈何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燕翎只有点了头:“好吧……”

    他这里刚一声“好吧”,关玉堂那里陡扬沉喝:“上!”

    就这一声,五六骑黑衣壮汉抽出鞍旁单刀,夹马冲向燕翎。

    贾秀姑忙道:“三哥!”

    燕翎跨近贾秀姑一步,伸手抽出贾秀姑插在鞍旁的马鞭,振腕一抖,那五六骑俱皆在叫声中落马。”

    贾秀姑叫道:“三哥,好!”

    关玉堂双眉一扬,抽出单刀高高扬起:“跟着我!”

    他一声大叫,就要带着人冲。‘

    燕翎也把一根马鞭凝足了功力,说是一根马鞭,威力不啻神兵利器。

    就在这时候,一声沉喝划空传到:“住手!”

    喝声不大,可是震得关玉堂的单刀跟燕翎的马鞭同时往下落。

    燕翎脱口叫:“义父!”

    随着燕翎这一声叫,众人眼前多了位老人,一身粗布衣裤,须发俱霜,慈眉善目,有一种自然的慑人威严,可不正是燕翎那位义父。

    贾秀姑听见燕翎叫了,他福至心灵,忙上前见礼:“秀姑拜见老人家。”

    老人微抬手:“姑娘少礼,等我料理了眼前事,咱们再说话。”

    贾秀姑恭恭敬敬应了一声,退后站立。

    老人转望燕翎,燕翎恭谨施礼:“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老人道:“听说你杀官,我不信,如今又眼见你拒捕,怎么回事?”

    话声不大,也不见声色俱厉,可是老人自然流露的慑人之威,却让人觉得一字一句重逾千斤。

    燕翎从头到尾说了个仔细,最后并呈上那纸自供罪状。

    老人静静听毕,又接过那张自供罪状一看,微微皱了一双白眉,随即转望关玉堂:“不知道关总捕能不能卖我一个面子。”

    关玉堂说话也很客气:“老人家请说!”

    “请关总捕全当没看见我这个义子。”

    “老人家怎么说这个话?关某还指望老人家深明大义,能……”

    “关总捕,我要是不明大义,也就不说这个话了。”

    “我不明白……”

    “关总捕,我多年未见令师,他可好?”

    “家师安好……”

    “他今年恐怕寿登九十了吧!脾气是不是好点了?”

    “老人家似乎熟知家师。”

    “几十年的旧识了。”

    “关某眼拙,请教……”

    “好说,老朽白耕夫。”

    关玉堂两眼猛睁,一声惊叫:“圣手仁心……”

    他急忙插回单刀,翻身下马:“晚辈有眼无珠,不知道是您老人家!”

    他就要拜倒。

    老人白耕夫微抬手:“关总捕,我不敢当。”

    关玉堂硬是拜不下去,急得脸都红了:“老人家……”

    “关总捕,你就不要客气了,正事要紧。”

    “是,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关玉堂站直了,恭恭敬敬垂手站立。

    此时,那几十骑也都悄悄下了马。

    “关总捕,我刚才说的……”

    “既是您老人家的吩咐,晚辈敢不遵从?晚辈是不知道燕兄弟的出身,否则怎么也不敢……”

    “不,职责所在,您没有错,只是,我这个义子所杀尽是乱臣贼子,所以我才大胆要你抬抬手。”

    “晚辈不敢……”

    “你公忙,就请回吧!”

    “是,晚辈告辞。”

    关玉堂二话没说,带着人走了,转眼间走得没了影儿。

    燕翎道:“义父……”

    白耕夫抬手拦住:“此事非同小可,这张东西交给我,我进京去,你从江湖着手,咱爷儿俩分头并进,双管齐下。”

    “劳累您老人家……”

    “说什么劳累,这种事匹夫匹妇有责,我还能动,到了不能动的时候,想动也动不了了。”

    “没想到这事竟惊动了您老人家。”

    “杀官何等大罪?尤其你杀的是这么两个大员,还能不震动朝廷,天下缉拿么?再加上这些乱臣贼子兴风作浪,那更不得了了,当真是天下虽大,已经没有你容身之处了。”

    燕翎扬眉道:“朝廷是干什么的,那些所谓的忠良,如今又到那里去了?”

    “或许他们不知道真象,或许乱臣贼子势大,或许都是自扫门前雪,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倘若是乱臣贼子势大,您老人家还要小心。”

    白耕夫微一笑:“你放心,他们还奈何不了我,他们要是连我都能动,这种形势就已经无法挽救了。”

    老人颇为自负。

    但,若是知道“圣手仁心”的人,就知道老人的话一点也不为过了。

    话锋微顿,白耕夫转望贾秀姑:“这位就是你说的关外姑娘?”

    燕翎忙应:“是的。”

    “姑娘,多亏你们兄妹三个,不然还真不容易知道他们来自‘金’邦的‘敢死军’呢!”

    “晚辈不敢!”贾秀姑道:“只是晚辈们久居关外,长年跟他们为伍,不然也不会知道。”

    白耕夫转望燕翎:“人家姑娘既跟着你,你要好好照顾人家姑娘。”

    燕翎欠身恭应。

    贾秀姑也浅浅一礼:“谢谢老人家。”

    白耕夫道:“我走了,欧阳、南宫、赵,这三家你已经去过了,你就到孙家去看看吧!”

    话声一落,一阵轻风,人已经不见了。

    燕翎忙又欠身:“恭送义父。”

    贾秀姑跟着施礼,施过了礼,她道:“老人家的修为,怕不已经到陆地神仙境界了。”

    “那不敢说,不过老人家确是当世近百年来的第一高人,只是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不过问世事了。”

    “难怪三哥的修为这么高绝。”

    “只能说我福缘深厚,能让老人家收为义子。”

    “三哥还的确是福缘深厚。”

    “走吧!老人家既要你到孙家去,咱们得尽快赶到孙家去。”

    两人跨上马,燕翎抖缰蹬马驰去。

    贾秀姑在后头道:“三哥,孙家远么?”

    燕翎道:“孙家离这儿是远了些,恐怕要明天上午才能到,日落之前咱们要找家客栈住下。”

    “孙家比起另三家如何?”

    “差不多,各有所长。”

    “也都愿意弃宗忘祖,卖身投靠。”

    “他们要财有财,要势有势,不知道还想干什么?”

    “堂堂的四大家,为什么没有一家不卖身投靠的?这还能做什么江湖表率?”

    “或许这就应了那句沟壑易满,人心难填吧!”

    “总要知道大义啊!”

    “不知道不要紧,教他们知道。”

    日落前进了一处县城,燕翎就在城门里的大街上找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叫“群英”,不算小,两进院子,前头一半门面兼营饭馆。

    燕翎跟贾秀姑住二进,两间北房相连着,这样便于照应。

    先在燕翎屋坐,伙计送过茶水之后走了,燕翎吩咐饭送进来吃,等伙计的步履声消失在院子里,燕翎道:“小妹,咱们已经让人盯上了。”

    “什么时候?”贾秀姑神一震。

    “一进城就让人盯上了。”

    “我怎么一点也没觉察?”

    “你不算江湖人,也少走江湖。”

    “三哥看是……”

    “此地已在孙家的势力范围之内了,恐怕是孙家的人。”

    “那还好,要是官里的就麻烦。”

    “没什么两样。”

    “怎么说?”

    “说不定孙家会出卖我领赏。”

    “会么?”

    “自己少了麻烦,又可以领赏,何乐而不为?”

    “堂堂四大家之一……”

    “连祖宗都忘了,连自己都卖了,还在乎别的?”

    “这倒是。”贾秀姑呆了一呆:“这怎么办?”

    “随他,咱们干咱们的。”

    燕翎刚说完话,微一凝神,又道:“怕是来了。”

    贾秀姑道:“这么快?”

    “这种事,谁都抢着第一功。”

    “可是抢得着么?”

    话说到这儿,贾秀姑才听见一阵步履声从前头传了过来,由远而近,她道:“只一个。”

    燕翎道:“小妹没听错,只一个。”

    “怎么会?”

    “或许别的人在前头,再不就是在外头围上了。”

    步履声停在院子里,随即响起一个话声:“有位姓燕的朋友住那间屋?”

    贾秀姑要站起。

    燕翎拦住了她,自己站起走过去开了门,天还没黑,他看见了院子里站着一个精壮中年人,他道:“燕某在此,朋友是……”

    精壮中年人道:“可否让我进屋说话?”

    燕翎连犹豫都没犹豫:“自无不可,请!”

    精壮中年人走了过来,进了屋,当然他一眼就看见了贾秀姑,贾秀姑没理他,燕翎也没引荐,没这个必要,他道:“朋友是官里的,还是孙家的人。”

    精壮中年人一扬拇指:“燕少侠高明,我在县衙吃一碗公事饭。”

    燕少侠?

    燕翎目光一凝:“孙家人把我卖给了官里?”

    “少侠益见高明。”

    “朋友就不要客气了,请明说来意吧!”

    “我只是来奉知少侠一声,官里不动,孙家必动,请少侠早作提防。”

    燕翎不由怔了一怔:“官里不动?”

    “‘大名’关前辈派人来知会过……”

    原来如此。

    贾秀姑脱口道:“关总捕!”

    燕翎一阵感动:“关总捕跟朋友,都让人铭感。”

    “少侠好说。”

    “怕给朋友惹麻烦。”

    “不至于,他们说是少侠,我说不是。”

    “朋友到客栈来,怕瞒不过……”

    “不要紧,我外头有人,孙家任何人也进不了。”

    “我还没有请教。”

    “不敢,在下周清。”

    “原来是周兄,这位是贾姑娘。”

    燕翎现在让周清认识贾秀姑了。

    周清稍欠个身:“贾姑娘!”

    贾秀姑答了一礼。

    燕翎道:“不管怎么说,谢谢周兄。”

    “好说,两位旅途劳累,不多打扰,再奉知少侠一声,两位的吃住,算我的。”

    燕翎忙道:“不……”

    “少侠不要客气,少侠为的是谁?在下这一点心意又算什么?”

    “不……”

    “少侠不要给他们,他们绝不会收少侠的,告辞。”

    周清说走就走,一抱拳转身跨出了门。

    燕翎忙叫:“周兄……”

    周清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周清的身影不见,燕翎收回目光:“这怎么好……”

    贾秀姑道:“没想到在这儿碰上这种人?”

    “关玉堂令人感动。”

    “真的,说起来都是因为老人家。”

    的确,都因为“圣手仁心”。

    说话间,又有人来了,原来是伙计送饭来了,伙计特别客气,有点唯恐不周,想必周清有所交待。

    不只这,饭菜似乎也相当丰盛,恐怕这也是沾了周清的光。

    吃过了饭,伙计刚收走碗盘,又有人来了,话声起自院子里:“这儿住着位姓燕的朋友么?”

    贾秀姑忙叫:“三哥!”

    燕翎道:“恐怕是孙家人来了。”

    他过去站在了门口,扬声道:“那位找姓燕的?”

    其实他已经看见了,院子里一前两后站着三个人,前头一个穿长衫,手里还拿把摺扇,后头两个穿裤褂,腰里头鼓鼓的。

    穿长衫的黑瘦,四十上下,穿裤褂的也在中年,个头儿比穿长衫的壮得多。

    穿长衫的带着两个穿裤褂的上前两步,打量了燕翎一下:“你就是那位姓燕朋友?”

    燕翎道:“我姓燕,只不知道是不是朋友你所找的那一个姓燕的。”

    “燕朋友单名一个翎字。”

    “不错。”

    “燕朋友从‘大名’来?”

    “不错。”

    “那就错不了了,有人怎么说不是?”

    燕翎知道穿长衫的何指,刚刚头一句话就已经防着了,当然,他还是怕给周清惹麻烦,他道:“不无可能。”

    “不无可能?”

    “我一路行来,至少有三回碰上把我认错了的。”

    穿长衫的“噢”了一声!

    “现在想想我才明白,有个跟我同名同姓的,也在这条路上。”

    “那真是太巧了。”

    “的确!”

    “燕朋友这么一说,我倒不好说话了。”

    “怎么说?”

    “我不知道燕朋友究竟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姓燕的。”

    “原来如此,那是有所不便……”

    穿长衫的要说话。

    燕翎却已然接问道:“朋友没见过那个姓燕的?”

    “要是见过还说什么?”

    “那朋友只好弄清楚之后再来了。”

    燕翎就要转身离开门口。

    只听穿长衫的道:“有了,我有个弄清楚的办法了。”

    燕翎收势停住。

    “燕朋友可知道这一带有个孙家?”

    “朋友可是说当今武林四大家之一的孙家?”

    “正是。”

    “我要是不知道孙家,岂不是太以孤陋寡闻。”

    “那么燕朋友是不是来造访孙家的?”

    “既然到了这儿,理应拜会。”

    “燕朋友是不是也去过其他三家了。”

    “不错,我都拜会过。”

    穿长衫的笑了:“那就不会错了,燕朋友你确是我要找的那位燕朋友。”

    “是么?”

    “绝错不了。”

    “那就好,也让人为朋友高兴。”

    “为我高兴?”

    “朋友没有徒劳往返,岂不是值得高兴。”

    “的确是,的确是。”

    “只是,我不认识朋友,不知道朋友找我,有什么见教?”

    “好说,在下我就是孙家人……”

    “原来朋友就是孙家人,我眼拙。”

    “在下在孙家,忝为一名管事……”

    “原来是孙家一位大管事,失敬!”

    “我奉命来奉告朋友一声,朋友不必太客气,有我在这儿跟朋友碰过面就可以了,孙家不必去了。”

    “朋友专程来这一趟,就为这?”

    “不错。”

    “这恐怕不大好……”

    “燕朋友是说……”

    “不能让人责我礼貌不周。”

    “没人会怪燕朋友。”

    “我去过其他三家,何能厚彼薄此?”

    “孙家不会计较。”

    “孙家堂堂四大家之一,可以不计较,我自己却不能不能计较。”

    穿长衫的想必急了,笑容一敛,沉脸道:“姓燕的……”

    燕翎笑了:“谁说礼多人不怪,这是我所见礼多惹人怪的。”

    穿长衫的冷笑:“姓燕的,玩笑适可而止,从现在起,咱们该玩正经的了,我家主人让我来告诉你,孙家不欢迎你……”

    “奈何孙家我是非去不可。”

    “我家主人要你即刻离境……”

    “那要看孙家是不是能让我走?”

    “我们不知道县衙姓周的跟你之间有什么勾结,但是官家的衙门不只县城一处,只要我们往别的衙门一报,看谁倒霉?姓周的也会吃不完兜着走。”

    “你跟我谈衙门……”

    “装什么蒜?你杀官的案了已经远近皆知了。”

    “杀官?那你找错人了,我没有杀官,杀官的不是我。”

    “不要跟我说,到时候你跟官里的人说吧!”

    穿长衫的转身要走。

    “等一等!”燕翎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在屋里。

    穿长衫的回过了身,他陡然一惊,因为这时候燕翎已经到了他眼前,他自然的反应,一惊之下摺扇挥了出去,但是,摺扇到了燕翎的手里。

    燕翎道:“我不但非去不可,而且我现在就去,还要你给我带路。”

    穿长衫的大惊失色,急退。

    两个穿裤褂的就要探腰,可是手刚抬起,一声大叫又垂了下去,一时抬不起来了。

    原来,两个人的腕子上分别挨了一摺扇。

    只听燕翎道:“我看看谁敢再动?”

    没人敢动了,喘口大气儿都不敢。

    燕翎微扬声:“小妹,走吧!”

    贾秀姑出来了,很快的走到燕翎身边。

    燕翎向着穿长衫的道:“带路吧!还等什么?”

    穿长衫的如逢大赦,忙带着两个穿裤褂的走了。

    出了客栈,拴马桩上拴着三匹健骑,燕翎拉一匹给贾秀姑,自己拉过一匹,道:“剩下一匹马,大管事你看着办吧!”

    不能三个人骑一匹,更不能给两个穿裤褂的骑,两个穿裤褂的只有靠自己的两条腿了。

    孙家在城外,离城十几里,相当大的一片庄院。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只见灯火点点,像一个小村镇似的。

    高大的栅门上挂着两盏大灯,斗大的两个“孙”字,老远都看得见。

    两盏大灯下,一边各四,是八名俐落打扮的汉子,一个人提着一口刀,挺慑人的。

    三骑驰到,八名汉子迎上前来。

    燕翎望长衫的:“怎么通报?怎么迎宾,大管事你来吧!”

    穿衫的忙道:“我去通报。”

    燕翎知道他要干什么,岂在乎这个?没拦他。

    穿长衫一见燕翎没拦,忙催马往里去了。

    燕翎跟贾秀姑也催马进了栅门,进栅门是个大广场,燕翎跟贾秀姑停了下来。

    两个穿裤褂的跑到了,不但直喘,脸色也不对了,他俩跟那八个一嘀咕,那八个这才知道道是怎么回事,要动。

    燕翎像脑袋后头长了眼:“这不是待客之道,要动也得等会儿。”

    有一个不听话,钢刀出鞘,直扑燕翎。

    燕翎回身一马鞭,不听话的那个刀掉了,人也趴下了。

    没人敢再不听话了。

    燕翎像个没事人儿。

    就在这时候,忽然灯光大亮,把广场照得光同白昼。

    原来,从庄院跑出一队人来,约摸有几十个,一手提着灯,一手拿着兵刃,领头的有三个人,穿长衫的跟两个中年人。

    两个中年人打扮俐落,中等身材,可是看气势、看步履,一眼就可以看出都是内外双修的好手。

    穿长衫的抬手一指:“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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