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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是江湖道干的,反倒不容易打听,可是不是江湖道干的,就容易打听多了。
想嘛,“城防营”那么多人,由营官亲自带领,浩浩荡荡的架着十个昏迷中的人回营,“张家口”的人谁还能不知道?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只是他们不明白,小小一个“城防营”,怎么敢动赵云飞等?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京里事发了,“张家口”的“城防营”奉到了逮捕令谕。
这个疑问有了解答。
可是另一个呢?“张家口”一个小小“城防营”,又怎么动得了赵云飞这些好手!
这个疑问,就一时找不到解答了。
不要紧,这不算顶紧急,顶紧急的事,是救人。
救人,人在那儿?
人既是“城防营”逮捕的,当然该在“城防营”。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李诗就被步履声惊动了,步履声很急促,来自外面院子里,而且是直奔他住的屋子。
果然
急促步履声很快的到了他门外,紧接着,门上就响起了敲击声,还有:“李爷,李爷……”
李诗道:“那位?”
敲门那人应道:“李爷,我‘城防营’的。”
李诗一听是“城防营”的,急忙披衣下床,启程上京,说好的,就今天来说,应该是明天一早,今天这时候来干什么?
开了门,一个人气急败坏的闯进了屋,李诗见过他,是“城防营”一名哨官,他进来急急就说:“李爷,昨天夜里营里出事了,营官派我来禀报您一声。”
“出了什么事了?”李诗问。
总不会是赵云飞等越狱跑了,不可能,他们一身武功都废了,绝跑不了。
“那十个您要押上京的人犯,都让人杀了,没留一个活口。”
李诗心头一震:“怎么发生的?”
“不知道,刚才地牢换班的时候才发现,那十个犯都死了,当值的几个弟兄也被杀了!”
“这么说,没人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哨官不安的点了点头。
李诗惊急的皱了眉:“这会是什么人下的手?”
是啊,这会是什么人?京里的“额驸府”不可能,远在“云南”的“平西王府”,绝不可能知道得这么快,就算可能,也绝没有办法这么快赶到。
哨官道:“营官请您到营里去一趟。”
李诗道:“你先请回,我随后就到。”
营官答应一声,施个礼走了。
他知道,虽然李诗后走,很可能比他先到。
事实上他没料错,李诗漱洗过,穿上衣裳就出了门,当李诗到达“城防营”门口时,哨官骑着马刚驰到。
哨官急忙下马,把马交给了门口带岗的管带,陪着李诗进了“城防台”。
营官早就在“签押房”等着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来回走动,间上满是汗渍,一见李诗来到,抢上前就施礼:“李爷,我该死!”
李诗忙拦住:“我听哨官说了,这怎么能怪营官。”
营官道:“我怎么也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事实上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话锋一顿,接问:“现在……”
营官忙道:“都还在地牢里,李爷还没有看过,我没敢动!”
这是对了。
李诗一点头:“好,咱们去看看。”
营官带着那名哨官,急忙陪李诗出了“签押房”。
到了地牢,那间石屋周围已经布满了岗,弓上弦,刀出鞘,如临大敌。
营官带哨官陪李诗进了石屋,两保营兵死在石屋里,混身上下没一点伤痕。
走下石阶,地牢里另死了两名营兵,身上也都没有伤痕。
往栅栏里看,赵云飞等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睡着了似的,一动也不动,栅栏门开着,没上锁。
李诗走了过去,营官跟哨官亦步亦趋,紧跟在后。
进入栅栏细看赵云飞等,死状跟四名营兵一样,混身上下都看不见伤痕。
李诗道:“他们跟那四名弟兄一样,都是让人点了‘死穴’致命。”
“死穴?”营官问了一句。
“不错!”李诗道:“而且,来的人还不只一个。”
“既然来的不只一个,来都来了,为什么不把他们救走,反而把他们都杀了!”
“他们来的本意原是为救人,可是当他们发现赵云飞等已经被废了武功,不容易救出去,而且救出去已无大用时,就杀赵云飞等灭口了。”
“真是心狠手辣啊!”
“来救赵云飞等人的人,没有跟赵云飞等共事过,也绝对认识赵云飞等,能下这种毒手,确实不是常人做得到的。”
“以李爷您看,这些人是……”
“绝对是赵云飞一伙,是不会错的。”
“可是他们是原就在本地的,还是外来的呢?”
“赵云飞等人中的一个,告诉我他们共有十个人,可是很难说,也许他没有说实话,也许‘平西王府’在‘张家口’另外派驻的有人,连赵云飞等人也不知道。”
“这么说,不是外来的?”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说是外来的,只能说他们是赶巧了,要说他们是接到消息赶来的,那似乎不可能!”
“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张家口’,要不要我派人搜捕。”
李诗摇了头:“他们应该还不会离开‘张家口’,不过营官不必派人搜捕他们。”
“您的意思是……”
“营官应该知道,‘城防营’想派人搜捕这种人,不容易。”
李诗说的并不很明白,可是营官一听就懂了,“城防营”对付一般的匪盗可以,对付这种好手,就派不上用场了。
否则那只是白白的牺牲。
营官道:“那难道就任他们逍遥……”
“不!”李诗道:“营官放心,他们会找我。”
“怎么说,他们会找李爷您?”
“要灭口,就得连我这张口一起灭,是不是?”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李爷您……”
“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赵云飞等会告诉他们的。”
“赵云冰等要是把李爷您告诉他们,也一定会把我……”
李诗截口道:“营官跟我不一样,我是京里来的主其事者,营官只是驻防本地的奉命行事者,赵云飞会把这个告诉他们,所以他们才没有动营官。”
营官听了这一句,再看看眼前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禁不住为之一惊。
这是真的,那些人要是也对他下的毒手,他现在就绝不可能还站在这儿说话,甚至连眼前这件事也发现不了了。
本来嘛,连今天的日头都见不着了,还能发现眼前这件事。
营官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李诗道:“营官只把眼前这睦料理了,其他的就不要管了。”
“是!”营官应了一声,道:“李爷请回‘签押房’坐吧!”
李诗道:“不坐了,我该走了!”
营官把哨官留下,料理地牢的事,他则陪着李诗出了地牢,往营门方向行去,走着,他道:“李爷您人生地不熟,打算上那儿找他们,要不要我派人……”
李诗道:“营官不必操这个心,我不用找他们,他们会找我!”
营官微怔道:“他们会找李爷您?”
“是他们要灭我的口,是不是!”
“要是万一他们也认为,李爷您急着找他们呢?”
“那就等吧,看谁先沉不住气!”
说着话,已经到了营门,李诗跟营官打了个招呼,走了,营官恭谨的站在那儿,直到李诗走得不见了,他才转身回了营里。
李诗往回走,他回客栈去,除了客栈,他没别处好去,他也不打算上别处去。
来的时候,天要亮还没亮,他施展高强身法,一路疾驰,所以他比骑马的哨官还早到“城防营”。
现在天已经大亮了,路上来往人多,他不能再惊世骇俗了,所以只有走回去了。
他所以“走”回客栈去,还有一个目的,他要引诱杀赵云飞等人的那些人现身,对他下手,他认为那些人一定急着找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所以,他一边往客栈走,一边留意身周,看了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似乎他料错了,都看见客栈了,还没有动静,身周也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是那些人已经离开了“张家口”不打算对他下手了,还是从赵云飞等人口中得知,他不好惹,而另有阴谋。
进了客栈,正是客栈卖早饭的时候,李诗随便吃了点才往后走。
一到院子里他就发觉出来了,他屋里有人,先还以为是姑娘孙兰又来了,继而一听不对,屋里的人声息极其轻微,几乎让人听不见,只有练家子,而且是内外双修的高手才能这样,这怎么会是孙兰。
他知道,那些人不是已经离开了“张家口”,不对他下手了,而是找到客栈来等他了。
他停了步,就停在院子里,离他的屋门约摸丈余,扬声发话:
“是那位在我屋里?”
他的屋门砰然开了,一个瘦老头儿拿根旱烟袋当门而立,正是那位董老,冰冷道:
“好敏锐的听觉,没有错,你是个好手。”
“没有错。”李诗道:“有谁曾经告诉过你,我是个好手么?”
“赵云飞!”董老毫不犹豫。
“不错,你倒是个敢做敢当的人物。”李诗道。
“我没有什么敢做不敢当的,没有那个必要。”
“为什么杀他们?”
“当然是为了灭口!”
“怎么做得出来!”
“为了更多的人,不得已,其实,真说起来,杀他们的是你,不是我!”
“因为我废了他们的武功,你救不走他们,纵使救得走他们,他们也毫无利用价值了。”
“不错!”
“你们是原驻在这儿的,还是刚来的?”
“刚来的。”
“那么你们不可能是听到消息赶来的,而是赶巧了!”
“不错!”
“为什么又来找我,也是为灭口?”
“不错!”
“怎么知道我住这家客栈?”
“赵云飞告诉我有你这么个人,‘城防营’押着他们几人,一路浩浩荡荡,这是什么事,一打听也就知道你这么个人住那儿了。”
“看来我在‘张家口’是出了名了。”
“人怕出名猪怕肥。”
猪肥了就要挨宰,人出了名呢?
李诗没理会这暗示,道:“你们跟赵云飞他们一样,也来自‘云南”平西王府’。”
“这已经不重要了,你知道也不同用了,是不是?”
“既然如此,让我多知道一些,又有什么要紧。”
“有这个必要么?”
“平西王府’派你们到‘张家口’来,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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