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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忍,就忍不得这个,叫道:“玉伦……”
玉伦猛抬头,原来煞白的娇靥,如今竟浮现了红晕:“你说什么?”
“我只问你,我什么不懂。”
“你没听见我说的吗?”
“我听见了,可是究竟是什么呀?”
玉伦又低下头。/万卷书连载/
铁王浓眉一扬道:“玉伦,你不是个怩忸的姑娘家-一”
美郡主就怕人说她怩忸,猛抬头,美目都瞪圆了:“谁说我怩忸,我告诉你……”
娇靥突又一红,又把一颗乌云粉首垂了下去。
铁王可真急了,刚要说话。
只听玉伦低声道:“告诉你你可不许笑我。”
“什么事,我会笑你?”
“听见没有,不许笑我。’
铁王猛点头:“好,我不笑。”
“真的。”
“玉伦,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知道为什么只有我出头.你知道为什么我单气他,单找他?”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换个人这时候读懂了,铁王偏就还没懂。
难怪美郡主说他什么都不懂。
玉伦又气地抬头瞪了铁王一眼,旋即又低下了头,话声恐怕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因
为我喜欢他。”
铁王也听见了,猛一怔,叫道:“怎么说。你喜欢上李燕月?”
玉伦忙抬头,急道:“你提名道姓干什么?”
铁王急道:“玉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玉伦又低下头,白嫩的耳根子都红了:“最近,最近我才觉出来。”
铁王禅情震动,脸色趋于凝重:“怎么会这怎么会-一”
“我不知道,我自已也不知道。”
“玉伦,你不能……”
玉伦猛抬头,娇靥上堆着红晕,瞪大了眼望铁王。
“你是皇族亲贵,而他-一”
“我知道,可是我不计较。”
“你可以不计较皇家不能不计较,宗人府不会不计较。”
“我想过了,我可以舍。”
铁王心里一震。
玉伦神情忽黯:“不过现在谁也不用计较了,我寒了心,我恨透了他。”
铁王吸一口气:“玉伦,别说我不懂,我懂。”
“你懂?”
“你越说恨,那越不是恨,你会越来越痛苦。”
玉伦脸色一变,再度低下了头。
“玉伦,我希望你收收心。”
“我知道,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你要懂我的意思,我希望你真收心,不要去恨。”
玉伦突又掩胜哭了:“我明知道,可是我就是不能,我也明知道会越来越痛苦。”
“玉伦,自从认识你,我从没有见你这样过-一”
“那是因为我从没有痛苦过。”
“你真没办法收心?”
“我知道我不能,我做不到。”
“那么你宁愿过来越痛苦?”
“恐怕这也是一命了。”
铁王踱了步,来回走了两起.突然停住:“玉伦,要是你愿意听我的,你就不会越来越
痛苦了。”
玉伦抬头,泪眼望铁王。
“而且,将来你所要面临的,我愿意帮你的忙。”
玉伦苦笑道:“现在还谈什么将来。”
“你不要管,有将来。”
“有将来?”
铁王正色点头:“有将来。”
玉伦娇靥上深现起诧异色:“你是说——”
铁王截口道:“别管我怎么说,我只要你听我的。”
玉伦道:“明明不可能有将来——”
“我说有将来就是有将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玉伦越发诧异地望着铁生道:“你明知道李燕月他——”
“不要管李燕月怎么样,只问你要不要听我的?”
玉伦忍不住叫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是信不过我?”
“那倒不是,只是你知道我的脾气——”
“我知道你的脾气,但是在这件事上,你得改一改,必得改一改。”
玉伦凝注铁王良久,道:“你要我听你什么?”
“告诉我,你要不要听我的?”
玉伦没说话。
铁王道:“玉伦,咱们的交情不是一天了,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看待,尽管如此,我仍
是要告诉你,你的将来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不要把自己的将来毁了,我并不鼓励你听我的,
还在你自己抉择。”
“你不鼓励我是什么意思?”
铁王道:“因为这总是件违反家法的事,将来要费一番事,我不愿意鼓励作违反家法。”
玉伦毅然点了头:“好.我听你的。”
“真的听?”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算来着?”
“你未必会有意反悔.但是你的脾气,那种老爱胡搅蛮缠的脾气我受不了。”
“不会,我答应让改,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一定改。”
铁王一整脸色道:“你最好改,我说过你的将来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别怪我撒手不管,
大罗神仙也帮不了你的忙。”
“我听,一定听。”
“玉伦,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听就听到底,要忍,要受,也许很不好过,你最好三
思,三思。”
玉伦道:“你已经把利害说得很明白了,我虽然脾气不好,可还懂事,你只管放心就是
了。”
“好!”铁王一点头道:“那么听我的,从现在起,不要再去惹李燕月,听而不闻,视
而不见,全当没这回事!”
“难道就任他——”
“听我的,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全当没这回事。”
“为什么?”
“不要问。”
“你是说,要我从此不管他的事?”
“不错!”
玉伦口齿欲动,欲言又止。
“做到做不到,现在拿定主意还来得及,我刚说过,我并不励作违反家法,我只是为了
你,为了你这份死心眼儿。”
“你是说,要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我就可以放手去管。”
“你不喜欢他,我劝你不要管,你喜欢他,我更要劝你莫管。”
“你是怕我得罪他?”
“我不怕你得罪他,他也未必在意你得罪他。”
“那究竟是-一”
玉伦焦急的目光,接触到铁王的脸色,立即颓然改口“好吧,我不问。”
话是说不问,可从她的脸色、表情,可以看出她心里是多么难受。
本来就是,玉伦这种脾气的姑娘捧个不能打破的闷葫芦,应该是世间最残酷的事。
铁王看在眼里,顿觉不忍,叹了口气道:“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心肠变得那么
软,玉伦听我告诉你一点,李燕月投向索尼之后,苏克马上就垮了,你还求什么,还计较什
么?”
玉伦尽管刁蛮任性,毕竟冰雪聪明,闻言睑色一变,美目睁,叫道:“你是说,他——”
她看见了铁王的脸色,倏然住口。
但是她跟着还是问了一句:“真的?”
铁王脸色凝重,仍没说话。
刹时间,玉伦由震惊、诧异而惊喜、而激动:“我没有想到,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
铁王沉声道:“玉伦,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全当没这回事,否则,你就是千古罪人。”
玉伦陡然惊,脸色立转肃穆,但是肃穆的脸色中仍难俺内心的惊喜:“我听你的,我一
定听你的。”
“那么时候不早了,你该回上了。”
“我这就回去。”
玉伦真听话,喜孜孜的拧身就往外走,但是刚走一半,她突然停步回了身:“你叫我从
现在起不再去惹他?”
铁王道:“不错”
“可是,两个人老不见面,或者偶尔见面也不说一句话,我知道我喜欢他,他不知道,
怎么谈将来,将来一旦提起,那么突然,叫他怎么接受。”
这倒没想到。
铁王呆了一呆,道:“这你不用管,我来安排。”
“好,我听你的。”
玉伦没再多说,拧身走了出去、像跑似的,好快。
书房里还留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铁王就站在这片幽香空没动,也没说话-一
口口口
第二天日上三竿。
铁王府传来了一件惊天动地的消息。
福王府派人来了,来的是福王府的总管福茂,没别的事只是来问一声玉伦格格有没有上
这儿来。
铁王猛一怔:“你是问现在,还是问昨儿晚上?”
“回王爷的话,奴才是问昨儿晚上,昨儿晚上格格没回去。”
铁王心头一震:“昨儿晚上玉伦是来过我这儿.可是她也是从我这儿回去的,而且是我
叫她回去的,她怎么会没回去?”
“真的,王爷,格格真没回去,要不然我们王爷也不会差奴才上您府来问了。”
铁王没说话,但旋即又道:“你先回去,我来找她,找到她后,我送她回去。”
“是。”
福筠告退走了。
铁王怀疑玉伦不听话,又找李燕月去了,可是他也明白,绝不会在李燕月那待一夜。
李燕月也不会让她这么做。
明白归明白,铁王还是单人匹马去了“查缉营”。
铁王做事有分寸,他见李燕月,但不单独见,而是当众只李燕月一句话:“玉伦格格昨
化晚上有没有来二回?”
李燕月说了声“没有”,铁王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李燕月拦住了铁王:“王爷,是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敢说,不过玉伦昨晚上从我那儿走了之后,还没回她福王府去。”
说完这句话,铁王扭头走了。
李燕月心头震动,但是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因为事情还未经确定。
铁王回府之后.立即派人遍访内城各大府邸,甚至亲自进了一起宫。
但,无论宫里、内城,就是没人见着玉伦。
纸包不住火,消息传开了,震惊九城,贵为皇族的和硕格格玉伦郡主失踪了,而且是在
禁卫森严的内城失踪的!
铁王见略一思忖,又去了“查缉营”。
“查缉营”里,也得到了消息,李燕月要行动了,马上有索尼,可巧索尼也到了。
进了签押房,索尼劈头就道:“李燕月,玉伦格格失踪了,她来过‘查缉营’吵闹,宫
里、各府评齐指向我,切怀疑是“查缉营”
弄去了她,我不怕什么,但是这——众怒不可犯。”
李燕月道“卑职就为这件事请见大人,请大人准卑职立即着手侦查。”
“你要侦查?”
“格格是内城失踪的,内城禁卫归九门提督衙门,宫里和各大府评怀疑的‘查缉营’,
于情于理该由卑职侦查,而且……卑职也不容人嫁祸。”
“嫁祸?”
“大人以为这是什么?”
索尼脸色变了,一点头道:“好,你查,马上查。”
话刚说完,外头闯进了威态摄人的铁王,他不理索尼,也没容李燕月见和,劈头一把揪
住了李燕月,厉声还“我不愿多说,玉伦毕竟是皇族,五天之内,我要见着她,有毫发之伤,
我的蒙古铁骑立即进京。”
话落,猛一推,李燕月退了好几步,二话没说,扭头就走。
其实,铁王不用再说什么,更不用再做什么,这已经很够了。
索尼当权,索尼跋扈,但是他没敢拦铁王,甚至没敢吭一声。
李燕月心里明白,铁王这是做戏,这是在帮他的忙,定定神,望着脸色铁青的索尼道:
“大人请看,这件事如果不尽快查清楚,尽快找回玉伦格格来,倒霉的是咱们,也让别人坐
收了渔人之利。”
索尼咬牙点头:“好,你查,尽快查明。”
索尼带着人走了。
李燕月本来是要上“神武营’去的,他想到“神武营”找彭烈查证一下,看看是不是
“神武营’弄了鬼,因为玉伦大闹‘查缉营”,索尼知道以后,不便出动“查缉营’的人报
复,出动“神武营’的人是有可能的。
但是如今索尼这么一来,李燕月相信不是“神武营”弄的鬼,因为“神武营”绝不敢瞒
着索尼擅自行动。
他留在营里没出去,一个人静静在想。
这件案子显然是嫁祸,不然绝不会把玉伦掳去。
如果不是嫁祸,把玉伦掳去,毫无意义。
既是嫁祸,既是对付‘查缉营’,那么“查缉营”就一定予人有可乘之机。
所谓的可乘之机,也就是玉伦到‘查缉营’来找李燕月吵闹过。
只是玉伦来“查缉营”吵闹的事,除了“查缉营’上下之外别的还有谁知道?
李燕月没带人,一个人悄悄地从侧门出了‘查缉营’,出了“查缉营”之后,他在小
胡同里东弯西拐一阵之后,悄悄的到了铁王府,经由铁王的贴身护卫把他带进书房见了铁王。
铁王的贴身护卫,都是蒙古带来的心腹,对铁王忠心耿耿,他来见铁王的事,不虞外泄。
铁王一见李燕月就道:“你别在意,我刚闯‘查缉营’是为……”
李燕月截口道:“这还用王爷解释,我知道。”
“那么玉伦失踪的事——”
李燕月道:“我认为这是蓄意嫁祸,王爷看呢?”
铁王道:“我也是这么想,你已经整垮了一个苏克,正好趁这个机会整垮索尼。”
“不,王爷,整不垮索尼,也不能整垮索尼。”
“为什么?”
“王爷,玉伦格格想要找回来,一旦找回玉伦格格,真相立即大白,不是索尼,整不垮
索尼的,我在索尼这儿握有实权,我要利用索尼去整垮另两个,最后再整索尼,所以我说现
在不能整索尼。”
铁王点头道:“你说得是理,你看着办,那么这件案?”
“铁王爷,”李燕接口说道:“这件案子是嫁祸,既是嫁祸‘查缉营’就一定有予人
可乘之机,如今,唯,他可乘之机是玉伦格格上‘查缉营’吵闹,我要从知道这件事的人身
上着手,所以我来问问王爷,王爷是怎么知道玉伦格格去了‘查缉营’的?”
铁王一怔:“人多,恐怕不好查——”
“人不多,以玉伦格格的脾气,到‘查缉营’去找我,事先未必要让人知道——”
“至少‘查缉营不少人知道。”
“对,我是由外而内,后查‘查缉营’,所以我要先问问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铁王道:“是福王府总管福筠跑来告诉我的。”
李燕且道:“福筠又是怎么知道的,是玉伦格格告诉他的?”
“这他倒没说。”
“以王爷看。就玉伦格格的脾气,她要上‘查缉营’找我吵闹,会事先告诉福筠么?”
“不会。”
“那么福筠是怎么知道的?”
铁王道:“第二天跑我这儿来找玉伦的也是他,我把他叫来问问。”
“也好。”
铁王喝道:“来人!”
带李燕月到书房来的那名蒙古壮汉应声而人。
铁王道:“去把福王府福筠找来。”
李燕月道:“别说我在这儿,就说王爷找他有事。”
那名蒙古壮汉应声而去。
李燕月道:“王爷,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铁王道:“也好。”
李燕月道:“王爷问他话,我躲在里头听,不管有什么破绽,王爷不要动他,我在外头
拿他好了。”
铁王点点头答应。
李燕月道:“对这个福筠,王爷知道多少?”
“一般说来,王府的总管都是主子的人,也都是主子的亲信。”
“这个人一向怎么样?”
“我只知道他精明圆滑,其他的因为我府里的人很少跟他们来往,所以所知不多。”
铁王府的护卫办事还真快,李燕月跟铁王说没几句话,就听他在外头恭声禀道:“禀王
爷,福驾总管到。”
李燕月跟铁王交换一个眼色,李燕月闪身往里而去。
铁王道:“叫他进来。”
外头一声答应,白白净净的福王府总管福筠哈腰进来了,进来打千道:“奴才给王爷请
安。”
“站起来说话。”
“谢王爷。”
只见福筠垂手哈腰站好,铁王道:“福筠,记得玉伦上‘查缉营’去的事,是你跑来告
诉我的。”
福筠道:“是,是奴才的禀报。”
“玉伦上“查缉营’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回王爷的话,是格格告诉奴才的。”
“呢,那你为什么没马上来禀报?”
“起先奴才没想那么多,后来越想越不对,才急忙赶来禀报王爷。”
“到目前为止,有玉伦的消息没有?”
“回王爷的话格格失踪的事很显明,分明是‘查缉营’那个李燕月为了报复格格去找他
吵闹,所以,大胆把格格掳了去,只找他们要人就对了,我们王爷已经准备会见索大人了。”
铁王道:“从玉伦出来之后,你就没见着她,对不对?”
“是的。”
“那么你怎么知道玉伦到‘查缉营’吵闹去了?”
福筠答得不慌不忙:“是格格临走的时候告诉奴才的。”
“你不说你起先没想那么多,既是知道她去吵闹去了,怎么会没想那么多?”
“这——”福筠的脸色变了一变,但旋即道:“奴才以为格格‘查缉营’去吵闹,以格格
的身分,应该也没什么。”
“那么后来怎么又越想越不对了?”
“那是因为奴才想起“查缉营’如今归索尼管了,他现在连皇上都没放在眼里,还会在
乎格格,奴才怕对格格不利,所以才急忙来跟您禀报。”
铁王没再问下去,一摆手道:“好了,没事儿了,你去吧!”
福筠恭应一声,打个千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