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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默运神功,以本身纯阳真火,化成温和热力,为她驱寒取暖。
约莫一盏茶时过后,鹿玉如抖颤稍止,目注夏天翔,以一种极为感激的神色,凄然笑道:“你对我这样好法,我愿意和我霍秀芸小妹一样,叫你翔哥哥了。”
夏天翔本就对鹿玉如有些爱好,何况在她这样气息奄微的遗留之际,自然不肯令她加深任何刺激、伤心,故而闻言之下,连连含笑点头,并把鹿玉如的娇躯抱得更紧一点。
鹿玉如在夏天翔的怀抱之中,好似感觉异常安慰,慢慢阖上双目,有点倦然欲睡的光景。
但双目才阖,忽又微睁,看着夏天翔,自娇靥之上浮起一丝天真的笑意,缓缓说道:
“翔哥哥,你要讲给我听的故事呢?再若不说,我可能便听不见了。”
夏天翔起初因鹿玉如手下极辣,对她未免有些又爱又怕,但如今见她这副天真无邪的婉娈神情,与霍秀芸简直毫无二致,不由爱意滋添,好生怜惜,把自己在九疑山麓对她一见钟情,苦于不知姓名来历,无法互通款曲,遂远赴岷山蔷薇坟,求取蔷薇愿力之事,细说一遍。
鹿玉如听得睁着两只大眼,凝注夏天翔,凄然笑遁:“翔哥哥,你真会安慰人,但这段故事编得虽颇美丽缠绵,却有点令人难信。”
夏天翔此时因对鹿玉如所中的剧毒无法解除,眼看她片刻之间,既将香消玉殒,自然心中又怜又爱,听她不信自己所言,不由急得满面通红,剑眉紧蹙。
鹿玉如见他这般神色,婉然笑道:“翔哥哥,不要急,我相信你这段美丽的蔷薇故事好了。”
“蔷薇故事”四字提醒了夏天翔,遂自身边取出那瓣新近才由“巫山仙子”花如雪交还的“紫玉蔷薇”,递在鹿玉如手中,含笑说道:“玉妹请看,这紫玉蔷薇花瓣,便是那位主管蔷薇愿力的‘蔷薇使者’赠我之物。”
鹿玉如玩弄着那瓣“紫玉蔷薇”,忽然极为婉娈地向夏天翔微笑说道:“翔哥哥,这紫玉温润得多么令人可爱,你转送给我好么?”
夏天翔眼看玉人无救,心情凄悯已极,哪里还忍拒绝鹿玉如所要求?伸手微抚她如云的秀发、点头说道:“当然可以送你,但玉妹所中的剧毒是否确已无法解救?你自己怎么一点也不担忧呢?”
鹿玉如见夏天翔肯把那瓣“紫玉蔷薇”送给自己,立刻持向唇边,不住亲吻,仿佛高兴已极。
但听见夏天翔继续往下一问,鹿玉如脸上的神情又由高兴已极,转变为凄凉不堪,星眸微阖,自睫毛中涌出两行泪珠,幽幽说道:“翔哥哥,我生来孤苦,所行所遇,又复奇异绝顶,矛盾不堪,根本无甚生趣,怕死则甚?”
说到此处,泪眼微开,用那两道足以令人心醉神迷、魂销骨蚀的幽怨目光,凝注夏天翔,低声说道:“翔哥哥,我别无所恨,只恨为什么迟至今天,才和你互相要好。如今我遍体舒畅,正是剧毒将发前的必有征兆……”
夏天翔怜借无已地急急问道:“玉妹,你能不能凝聚玄功,暂抗毒力,也许我能想出救你之法?”
鹿玉如含泪摇头,凄然一笑说道,“我自从中毒以后,功力已难提聚,根本不知体内剧毒将在何时发作?或许马上就死,也许还能延缓上个把时辰。翔哥哥,你抱得我紧点,让我好好享受这有生以来初次尝到的甜蜜温馨,在你怀抱中含笑死去。”
夏天翔一向多情,如今听怀抱中的鹿玉如说得这等凄楚可怜,不由依言一紧双臂,低头在她玉颊上亲了一亲,并也垂落几滴怜爱伤心之泪。
这几滴眼泪,恰好滴在鹿玉如香腮之上,鹿玉如感动得含泪说道:“翔哥哥,你对我真好,可惜我生来命薄,无福享受。我死以后,你把对我的这份感情,一齐加到我那霍秀芸小妹身上,好好爱她便了。”
夏天翔讶然问道:“玉妹你和芸妹不过初次见面,怎的便如此要好?”
鹿玉如笑道:“我们是一双姊妹。”
夏天翔点头笑道:“你们长得真像是一双姊妹,确实应该撮土为香,一盟在地。”
鹿玉如笑道:“我们不是结盟妹妹,而是亲生妹妹:”
这两句话儿听得夏天翔大吃一惊,蹙眉问道:“你们是亲……生姊……妹?”
鹿玉如向他怀中偎得紧了一点,低声笑道:“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但这桩秘密霍秀芸尚不知晓。”
夏天翔委实大感意外,目注鹿玉如间道:“你母亲不是被知非子派遣‘白衣昆仑’萧惕在阿尔金山绝顶推下万丈幽壑的昆仑女侠陆琳么?”
鹿玉如脸上浮现一种异样的神情说道:“陆琳是我母亲的本名,但她老人家另改姓名,已有数十年之久。”
夏天翔哦了一声说道:“果然吉人自有天相,伯母于阿尔金山绝顶被‘白衣昆仑’萧惕椎坠万丈幽壑,竟未……”
活犹未了,鹿玉如冷笑说道:“我母亲被萧惕推坠幽壑,虽未丧命,却也从此另有遇合,由昆仑女侠变为一代魔女。”
“一代魔女”四字,又听得夏天翔紧蹙双眉,不住思忖。
鹿玉如见他这般思索的神情,不由失声笑道:“我母亲你已见过,她老人家神功绝世,昔年威震江湖,名头极大,难道你如此聪明,竟猜不出她是谁么?”
夏天翔听说自己业已见过鹿玉如之母,不禁触动灵机,想起绛雪洞中那两位黄衣长发老人,武功既高,语音又极怪异,遂哦了一声,问道:“你母亲是不是那两位黄衣长发老人中靠左的一位?”
鹿玉如笑道:“你果然聪明,猜得一点不错,靠左坐的黄衣长发老人,是我母亲,靠右的那位,则是霍秀芸小妹的生身之母。”
夏天翔听说两位黄衣长发老人均是女子所扮,越发恍然大悟说道:“我猜出来了,你的母亲是‘九天魔女’董双双,霍秀芸的母亲是‘绛雪仙人’凌妙妙。”
鹿玉如笑道:“你恰好说反,我母亲是‘绛雪仙人’凌妙妙,霍秀芸小妹的母亲,才是‘九天魔女’董双双。”
夏天翔骊珠既得,逐渐推敲,想起在荆门绝顶“天涯酒侠”慕无忧曾说“风尘狂客”厉清狂不愿与霍秀芸见面,以及自己此次在村店与厉清狂巧遇,听得他的那些酒后牢骚之语,互一对证,又向鹿玉如问道:“这样说来,玉妹与芸妹之父,是‘风尘狂客’厉清狂老前辈了?”
鹿玉如秀眉一蹙,手抚胸头,喘了一口长气答道:“我爹爹正是‘风尘狂客’厉清狂,但其中恩怨经过,说来话长……”
夏天翔见鹿玉如神情有些不对,突然记起身边带有“商山隐叟”赛韩康特制的灵丹,遂全数喂她服下,异常关心地低声蹙眉问道:“玉妹,你神色有点不对,心中感觉怎样?”
鹿玉如星眸紧阖,喘息了好大半天,才徐徐开目笑道:“我方才心中确实难过异常,想是剧毒将要发作,但服了这两粒灵丹以后,却好得多了。”
夏天翔苦笑道:“这种灵丹是当代神医赛韩康所炼,其中含有一滴千年芝液,灵效极好,可惜我身边只剩两粒……”
鹿玉如听夏天翔把仅存的两粒灵丹全数喂给自己服用,不由异常感激,手持那瓣“紫玉蔷薇”,就着香唇,不住亲吻,并向夏天翔笑道:“翔哥哥,我吃了灵丹以后,舒服很多,让我把我父亲母亲之间的这段恩怨,慢慢讲给你听。”
夏天翔见鹿玉如娇媚已极,不由好生怜借地含笑说道:“玉妹身中剧毒,说话伤神,且留待将来再讲也好。”
鹿玉如摇头说道:“我深知‘昆仑逸士’向飘然阴险异常,‘天荆毒刺’上所加的剧毒,定非这两粒灵丹可以解救,若不趁我死前说出,这段秘密你就听不见了。”
夏天翔拗她不过,只得紧紧抱住鹿玉如,听她低声叙述。
鹿玉如道:“在阿尔金山绝顶之下的万丈绝壑之中,住着一位不为世晓的魔教奇人,名叫‘无相魔师’公羊毅。”
夏天翔接口说道:“我听人说过这位‘无相魔师’公羊毅,武功之高,举世无敌,但却已在数十年前坐化了。”
鹿玉如道:“我母亲被‘白衣昆仑’萧惕出其不意地推坠幽壑之时,恰巧为‘无相魔师’公羊毅所救,公羊毅爱我母亲根骨灵秀,遂喂她吃了一粒魔教‘迷魂圣药’,使我母亲忘却本来,然后收为弟子,改名凌妙妙,与另一位名叫董双双的少女,一同学习公羊毅的一身武学。”
夏天翔哦了一声说道:“怪不得你母亲当年纵横武林,威震八荒之时,未曾寻找知非子及萧惕报仇,原来她老人家业已服了魔教的‘迷魂圣药’,忘却本来面目。”
说到此处,忽又诧道:“但如今怎又突然想起?难道那‘迷魂圣药’经过相当时日后,便自失效了么?”
鹿玉如笑道:“翔哥哥,你怎么这样性急?听我慢慢说将下去,自然明白。”
夏天翔脸上微红,笑了一笑,静听鹿玉如往下说道:“我母亲与董双双艺成出道,威震江溯,但与我爹爹‘风尘狂客’厉清狂相遇之后,居然彼此惺惺相惜,一见钟情。”
夏天翔笑道:“他们武功名望均极相配,应该是一段美满良缘,怎会变成冤家,反颜相向?”
鹿玉如微叹一声说道:“我爹爹虽然爱我两位母亲,但却颇矜持一代大侠的身份,嫌我两位母亲出身魔教,不肯屈就。我两位母亲痴情无奈之下,才暗地施展无形无相的‘秘魔七情烟’,迷惑我爹爹心神,终于在高黎贡山凝翠谷的莫愁石室之中,二女同嫁一夫,成了百年好合。”
夏天翔听得讶然问道:“既成夫妻,怎又结仇?莫非其中有人挑拨?”
鹿玉如点头说道:“你猜得对,这挑拨之人你也熟识,就是那位‘天涯酒侠’慕无忧。”
夏天翔惊道:“原来慕老前辈在绛雪洞中变作寒冰塑像一事,也有前因,他为何要从中挑拨?”
鹿玉如叹道:“慕无忧误听江湖流言,认为我两位母亲出身魔教,不甚清白,遂屡屡暗地向我爹爹规劝,劝他勿为情丝所缠,甘心与无耻魔女同流合污,把一代大侠之名付诸流水。”
夏天翔问道:“你爹爹难道就听信慕无忧无凭无证的几句空言不成?”
鹿玉如叹道:“我爹爹本来不信,但禁不住慕无忧一再进言,遂将信将疑,旁敲侧击地向我两位母亲设辞探询。”
夏天翔道:“既是无中生有的江湖流言,却怕人盘问则甚?”
鹿玉如蹙眉说道:“这些流言的主要事实虽属捕风捉影,但有些琐碎枝节却又确有其事。我爹爹不便从正面探询,所问的便是这些琐碎枝节,我两位母亲因胸无愧作,据实而答。遂使我爹爹相信慕无忧所言不虚,渐渐对我两位母亲起了鄙视厌恶之念。”
夏天翔听得叹息不禁地问道:“难道三位老人家便就此反目不成?”
鹿玉如幽幽一叹说道:“我爹爹虽然逐渐变心,但因我两位母亲均已怀孕,只得暂时忍耐,直等我与我霍秀芸小妹双双降生,慕无忧遂再度进言,劝我爹爹速挥慧剑,尽斩情丝,免得亲生骨肉也自幼熏陶,变成魔女。”
夏天翔叹道:“这位慕老前辈未免有点热情过度,常言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却……”
话犹未了,鹿玉如业已恨恨说道:“慕无忧一再相劝之下,我爹爹终于听信其言,在我与我霍秀芸小妹刚刚满月之时,对我两位母亲下了狠心毒手。”
夏天翔讶然问道:“下了什么狠心毒手?”
鹿玉如摇头叹道:“我爹爹乘我两位母亲完全不备之际,点散了她们所练的内家真气,抱着我与霍秀芸小妹,离开高黎贡山凝翠谷的莫愁石室而去!”
夏天翔听出疑问,目注鹿玉如问道:“你爹爹既然把你们抱走,便该自行抚养传技才是。为何将你与霍秀芸一个抛在峨嵋,一个抛在昆仑山下?”
鹿玉如偎在夏天翔怀中叹道:“翔哥哥有所不知,我爹爹刚离高黎贡山凝翠谷,那位‘无相魔师’公羊毅便到了莫愁石室,见状勃然震怒,声言必将海角天涯地追杀我爹爹,并把我与霍秀芸小妹一并杀掉。”
夏天翔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问道:“原来厉老前辈抛弃你与霍秀菩之故,是为了应付那位名满天下、无人能敌的‘无相魔师’公羊毅。”
鹿玉如点头说道:“我爹爹既获此讯,因自付功力火候难与‘无相魔师’公羊毅硬碰,必须处处隐迹逃避,并为了顾虑我与霍秀芸小妹的安全,遂将我姊妹二人悄悄设法送入峨嵋、昆仑门下。”
鹿玉如说到此处,玉颊微红,呼吸略微急促,好似所中的剧毒又将发作的光景;夏天翔大吃一惊,急急问道:“玉妹,你感觉怎么样?”
鹿玉如垦目微飓,摇头低声说道:“翔哥哥放心,我暂时还自无妨,不会在活来说完之前,突然死去的。”
夏天翔好生怜惜地柔声说道:“玉妹不要说话,你且养养神儿好么?”
鹿玉如苦笑说道:“翔哥哥不要拦我,我一生孤苦,满腹辛酸,临死之前,应该让我把话儿说得痛快一点,否则我怎能甘心瞑目,含笑而逝?”
夏天翔听她说得好生凄楚,不由鼻端一酸,又自垂落几滴英雄珠泪。
鹿玉如见夏天翔凄然垂泪,反倒伸手抚摩着他的面颊,向洞壁东角噘嘴笑道:“翔哥哥不要哭,有你这几滴眼泪,鹿玉如虽死何憾?洞壁东角顶上,向下倒生的那朵花儿多么美丽,你摘来给我好么?”
夏天翔注目一看,果见洞壁顶端有朵向下倒生、形如野菊的五色奇花,遂轻轻放下鹿玉如,纵身摘取,递在鹿玉如的手内。
鹿玉如持花赏鉴之时,觉得此花极香,遂一面凑向鼻端闻嗅,一面对夏天翔说道:“自此以后,我爹爹便始终浪迹天涯,躲避‘无相魔师’公羊毅,谁知公羊毅不久坐化,将一册‘无相魔经’传给我两位母亲,而我两位母亲遂一位在祁连山绛雪洞,一位在九疑山千尺涧,根据‘无相魔经’,重练被我爹爹辣手点散的内家真气,并精研其他绝学。”
夏天翔见鹿玉如脸上颜色越来越红,正待再劝她不要多话伤神,鹿玉如又已往下说道:
“直到最近,我母亲潜心苦修之下,不但武功尽复,连昔日所服的‘迷魂圣药’的魔力也告失效,恢复了一切记忆。因祁连派的‘白头罗刹’鲍三姑也在绛雪洞中坐关练功,遂与祁连派人物结交,准备寻找我爹爹、慕无忧及知非子、萧惕等人,报复积郁多年的新仇旧恨。”
夏天翔听到此处,方对这一段武林秘辛详知究竟,遂向怀抱中的鹿玉如含笑问道:“玉妹,你要说的话儿说完了么?”
鹿玉如笑道,“翔哥哥别急,我的话儿还有最后一段。”
她柔情脉脉、春意慵慵地看了夏天翔几眼,含笑说道:“我江湖行道,误入绛雪洞中,我母亲因我容貌生得与她一般无二,遂几经盘问,母女相认。并向‘九首飞鹏’戚大招借用那匹千里菊花青,命我骑往九疑山千尺涧,寻找我另一位母亲‘九天魔女’董双双,请她老人家命驾祁连,共商对知非子、萧惕报仇暨逼我爹爹出面,把昔日莫愁石室之事作一交待。”
鹿玉如说到此处,语音一顿,螓首微抬,以两道水汪汪的目光,凝注夏天翔说道:“翔哥哥,我的故事说到此处为止,以后种种,你多半身经,不必再复赘述了吧?”
夏天翔连连点头,因见鹿玉如脸上红得太以可爱,不由疑心她是剧毒将发之前的回光返照现象,遂异常关切地低头问道:“玉妹,我看你脸上神色不对,心中可有什么异样感觉?
你爹爹大概就在近处,我抱你乘骑千里菊花青去找他好么?也许他功力精深,能够替你解除所中的剧毒。”
鹿玉如闻言讶然说道:“你怎知道我爹爹人在近处?”
夏天翔笑道:“我曾与他老人家相对痛饮,便连来此为你援手,也是由他指点的呢!”
鹿玉如想了一想,摇头说道:“我爹爹纵然人在近处,我也不愿见他。”
夏天翔诧道:“这是什么理由?”
鹿玉如长叹一声,苦笑说道:“翔哥哥,你替我想想,两位老人家,一位是我生身之父,一位是我生身之母,叫我帮谁是好?”
夏天翔听她这样说法,也着实有点替鹿玉如为难,正在蹙眉思索之际,鹿玉如却把那朵形如野菊的五色奇花,持向夏天翔鼻端,笑道:“翔哥哥,你且嗅嗅看,这花香多么好闻?
会不会是什么两仪灵气所钟的罕世圣药?”
夏天翔连嗅几嗅,果然觉得这朵形如野菊的五色奇花,香冽异常,花香入鼻以后,并能使人百脉齐舒、丹田奇暖。
遂向鹿玉如笑道:“玉妹说得不错,这朵五色野花确实有些奇异之处,你嗅了花香,是否觉得略微舒服?”
鹿玉如臻首连点,咬唇微笑,媚眼如丝,那副神情,简直娇慵荡逸之至,引得夏天翔居然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四唇相接,一亲芳泽。
谁知这朵形如野菊的五色奇花,并非两间灵气所钟,乃是两间淫气所钟,名叫“醉神花”,花蕊香气含有极为厉害的荡魄迷神之力。
夏天翎、鹿玉如双双深中花毒而不自知,再复这样脂口轻尝、丁香暗度,互一温存之下,哪里还能用理智克制情欲,以礼自持,清清白白?
刹那之间,小洞春浓,巫山云满。
一阵荒唐过后,醉神花的邪恶魔力渐渐消除,夏天翔灵智一复,不禁愧疚欲死,全身汗下。
而鹿玉如因身受重伤剧毒,再经过这一番男贪女爱,雨暴风狂,业已魂游墟墓,奄奄一息。
夏天翔面对如此局面,连羞愧自责都来不及、赶紧匆匆结束,钻出洞外,飞驰于前后左右的数里周围,希望能够寻得意料中人在近处的“风尘狂客”厉清狂,或可挽口鹿玉如一条生命,略微赎罪。
但空自奔驰好久,哪里寻得着“风尘狂客”的丝毫踪迹?
夏天翔万般无奈地口到洞口,简直无颜进洞再见鹿玉如,真想在崖石之上一头碰死,以消心中羞愧。
但他由这死字之上,居然想出了一丝生机。
因为由死字,联想出对自己影响颇大的“欲成比目何辞死?修到鸳鸯不羡仙”两句诗来,再由两句诗上,夏天翔更复联想到那位神通广大、愿力无边的“蔷薇使者”。
想到“蔷薇使者”,夏天翔不禁觉得希望无穷,精神一震,遂赶紧纵登一个较高之处,凝足真气,施展内家传音及远功力,大叫了三声“蔷薇使者”。
那位“蔷薇使者”,每在夏天翔为情所迷之际,便出现指点,但这次却似失灵。夏天翔空自提气高叫半天,所得到的,只是远峰近壑间一片“嗡嗡”回响。
夏天翔失望之下,死意又萌,刚想跃下所立的高崖,以求解脱,但目光所及,不由又使他大吃一惊。
原来那匹在洞口徘徊休息的千里菊花青,如今业已踪影毫无,不知去向。
夏天翔深悉这种通灵宝马,无故决不轻离主人,见状情知有变,只好满面羞愧,硬着头皮钻进洞内。
一进山洞,夏天翔不禁目瞪口呆!原来那位香魂缥缈、奄奄一息的鹿玉如竟告失踪,“紫玉蔷薇”也已带走,醉神花则被揉得稀碎,散落地上。最令人触目惊疑,莫名其妙的,却是洞壁上被人用极强指力,龙飞凤舞地镌出四个大字:“是缘?是孽?”
夏天翔面对目前的情景,不禁又惊又疑,又忧又喜。
惊的是在这刹那之间,竟会有人将鹿玉如救走?
疑的是来人是谁?鹿玉如昏迷不省,气息奄奄,那匹倔强异常的千里菊花青,怎会听陌生人物驱策?
忧的是自己被那朵五色奇花的怪异香味迷神乱性,以致做出这等荒唐事儿,不但觉得愧对仲孙飞琼及霍秀芸,并也对那鹿玉如极为歉疚。
喜的则是照眼前迹象及那“是缘是孽”四字看来,鹿玉如的女儿清白虽被自己玷污,但性命却告保全,不曾玉殒香消,魂归离恨。
就在夏天翔心中惊疑忧喜、百感交集之际,突然听得有人低声喊叫自己的名字——
风云阁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