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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中年人,站在身后八尺左右处。
来人正是天皇教中总巡主彭长家。
谷飞笑一笑,道:“彭老,这两人几时当了副总巡主,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呢?”
彭长家冷冷说道:“难道老夫用两个副总巡主,还要向你报告不成!”
田无畏一拱手,道:“彭老,咱们多有得罪,现在兄弟们事情忙,改日再向你彭兄赔罪。”转身向前行去。
谷飞大概也不敢招惹彭长家,跟在田无畏身后,向前行去。
铁成刚冷笑一声,道:“站住,两位打了敝上从卫,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彭长家心中也知道两个人难缠的很,所以未有生事之心,铁成刚这一叫,两人果然停了下来,彭长家想拦阻时已自不及。
谷飞回过头来,冷笑道:“铁成刚,你在叫什么?”
铁成刚道:“叫你,有什么不对吗?”
谷飞笑一笑,道:“铁成刚,咱们对彭老虽然有些敬重,但对你铁成刚,却未放在心上,你要小心一些。”
铁成刚道:“谷飞,你是威胁我吗?”
谷飞嘻嘻一笑,道:“铁成刚,老夫不是威胁你,你学得那一点武功,老夫都很清楚。”
铁成刚冷冷说道:“在下既然拨在了总巡主的手下听差,如若能有总巡主的令谕,在下立刻可以和你动手试试。”
谷飞笑道:“你小子好大的口气。”
铁成刚回顾了彭长家一眼,默然不语。
谷飞似乎是已经被铁成刚激起怒火,哈哈一笑,道:“彭老,怎么样?要不要你这位属下,和兄弟动手试试。”
铁成刚道:“总巡主只要一声令下,铁某立刻可奉陪。”
谷飞笑道:“你小子的口气,是愈来愈大了。”
铁成刚回顾了彭长家一眼,道:“总巡主,你……”
彭长家究竟是老成持重的人,经过一阵沉思,道:“算了,算了,都是自己人,不沦哪一个打出伤了,都不太好。”
田无畏道:“彭老说的是,我们也是公事,情非得已。”
彭长家道:“打伤我属下的事,找也不再追究了,不过,我倒希望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打伤我的属下?”
田无畏道:“不瞒彭者说,咱们的用心,在找一个人……”
彭长家接道:“找人,找什么样的人?”
田无畏道:“一位姓洪的人……”
彭长家一掠万花堂主,道:“和洪堂主有关吗?”
洪姑娘道:“不错,田、谷两位金牌大护法,是应小妹之请,特地追寻一人。”
彭长家道:“那人是……”
洪姑娘道:“一位姓洪的男人,小妹的兄长。”
彭长家道:“堂主的令兄?”
洪姑娘道:“是的,田、谷大护法,发觉了这两位有些可疑,但又无法肯定他们两位的身份,所以,把小妹找了来,准备认认他的身份。”
彭长家道:“姑娘的鉴定如何?”
洪姑娘道:“他们两位都不是。”
谷飞一拱手道:“彭老,咱们得罪,改天给你老兄敬酒。”一拉田无畏,转身而去。
目睹几人去远,铁成刚快行几步,低声道:“天平兄,伤的很重吗?”
白天平道:“还好!伤的倒是不重,但被他打了一记耳光,打的很伤心。”
铁成刚道:“以后有机会和他们算账。”
这时,只见谷中之人,纷纷向外奔去,想是已经开完了会,这些从人都已追随主人而去。
彭长家道;“咱们快些走了。”急步向外奔去。
铁成刚、伍元超、白天平、洪承志追在身后。行出了山谷,转入一道僻静的山道上,白天平四顾无人,低声说道:“总巡主,现在情形如何?”
彭长家道:“现在,整个的武当派,已然瓦解了十之八九,三元观中已无抗拒之力,武当掌门人,现在玄支下院。”
白天平道:“玄支下院,不但是武当派中的精锐,就天下武林而言,也算得是武林中的精锐之师了。”
彭长家道:“教主已知他们中了毒,三两天内就要发作,所以,不准备强行硬攻,但却在玄支下院外面,设了很多的埋伏。”
白天平道:“如若我们无法取得解药,玄支下院,自然就要瓦解……”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不过,这些剑士们,也不会坐以待毙,如若在下今日还无法送回解药,他们就会冲出玄支下院,准备硬拚一场了,他们要在毒发身死之前,希望能消灭贵教中一些精锐。”
彭长家道:“他们真的具有那样强大的实力吗?”
白天平道:“是的,他们在剑术上,都有很深的造诣。”
彭长家轻声道:“刚才,我和那位管理药物的副教主打了一个底子……”
白天平道:“什么底子?”
彭长家道:“我告诉他,有几件药物上,发生了问题,希望他能指教一二。”
白天平道:“他怎么说?”
彭长家道:“他答应了,今、明两天,我随时可去拜访。”
白天平心中一动,道:“总巡主,那位副教主的医道如何?”
彭长家道:“医术很精深,不过,他很少给人看病疗伤,除非是那么巧的被他遇上了,或是教主下了手谕,或是身份很高,和他有过交往,才可能会为你疗伤治病。”
洪承志道:“总巡主,这天皇教中的组合,似是很复杂,又是巡主,又是堂主,还有什么金牌护法的,叫人眼花缭乱,而且,这些人的身份,都相差不多。”
彭长家笑一笑,道:“听起来,确是有些复杂,但如是知晓内情的人,那就一点也不复杂了,教主下面,分设堂主,各有所为,人数不定,有的由教主调派,有的是他们自己收罗而来,堂下又有香主、舵主之设,组队分组,各有领队之人。”
洪承志道:“你这总巡主的身份,比起各堂堂主如何?”
彭长家道:“这总巡主,原来是个闲散的差事,但后来天皇教势力愈来意大,原本的教名,也不叫天皇教,因势力大了才改成现在的天皇教之名,我这个总巡主,事情也逐渐的多了起来,教主不愿各堂的实力过大,所以,我这总巡主,也沾了光,下设四大巡主,各率高手,四下巡视,每七日必要有一份巡视情报,上呈教主。”
白天平道:“那些金牌护法呢?”
彭长家道:“怕各堂势力太强,不受控制,以后,进入教中的高手,大都收入总坛,面且由总坛直接派在各处,总坛中人手愈来愈多,就设下了金牌、银牌护法,至于金牌护法,大都是教中武功奇高之士,临时调入总坛的本教高手,各执金牌,代教主执法,势力很大。”
洪承志道:“但他们对你总巡主,还是有些敬畏。”
彭长家道:“其实,他们不用怕我的,只不过,我是教中最老的元老之一,所以,他们都让我一些吧了。”
白天平道:“彭老,谷飞为人如何不去提它,那田无畏确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才,不知何以竟然为贵教所用。”
彭长家轻轻叹息一声,道:“自有原因……”
白天平心中忖道:这原因定然十分重要,如能问出一些内情,在对付天皇教,定然大为有用,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彭老,可否把原因解说一下呢?”
彭长家道:“自然,有很多事是情非得已,不过,也有很多是别有用心,像田无畏这等人,因为做下了一件错事,身陷泥淖,不克自拔,而且越陷越深。”
白天平道:“他做了什么错事呢?”
彭长家叹声道:“说来话长,自然他的错误,是我们有意的安排……”
但闻蹄声得得,由身后传了过来。彭长家突然住口不言,转脸望去,只见两匹快马,如飞而至。
那是两匹罕见的好马,在崎岖不平的小道上,竟然飞驰无阻,如履平地一般。
片刻之间,快马已到了两人的身前。洪承志目睹来人之一,顿感情绪激动,不能自已。
来人意然是田无畏和洪堂主。马近身前,突然停了下来。
铁成刚冷笑一声,道:“两位快马追来,是何用心?”
口中说话,人却迎了上去,大有立刻动手之意。
洪承志手握刀柄,也缓缓迎了上去。
田无畏翻身下马,淡淡一笑,道:“诸位想动手,也得待在下把几句话说完之后,再动手不迟。”
铁成刚道:“你有什么话,快些请说。”
白天平四顾了一眼,发觉这地方十分荒凉,心中暗道:这田无畏是一个很大的劲敌,如若不能说服于他,那就杀之以除后患了。心中主意暗定,缓缓移动身子,隐隐间布成了合击之势。
田无畏一拱手,道:“彭老,刚才咱们事有得罪,现在兄弟给你赔礼。”
彭长家道:“不敢当,田兄和洪堂主快马迫来,大概不会只为了讲这两句话吧?”
田无畏道:“不错,咱们快马追来,最重要的是告诉彭兄两件事。”
彭长家道:“兄弟洗耳恭听。”
田无畏目光一掠白天平和洪承志,道:“这两位不是咱们天皇教中的人。”
彭长家冷笑一声,道:“田兄这话,可有什么根据?”
田无畏道:“如是没有根据,兄弟怎敢来找彭老……”
铁成刚冷冷接道:“咱们的属下,只要咱们敢用,他就没有问题,你阁下是十里河的地保,未免管得太宽了。”
田无畏道:“你是铁成刚副总巡主吧!不知你是否知道我的身份?”
铁成刚道:“你是位金牌护法。”
田无畏道:“不错,金牌护法,比你副总巡主的身份,似乎高一些吧!“铁成刚笑道:“就算高很多吧!又能怎么样呢?”
田无畏有些意外,沉吟了一阵,道:“彭老,有一件事,兄弟要先行说明,凡是和金牌护法抗拒的人,视同叛帮论罪。”
铁成刚道:“教主也没有教你们这些金牌护法,随便出手欺人。”
田无畏冷冷地望望铁成刚,不再理会,目光却转向洪承志的身上,道:“这位兄台,请过来一步说话。”
洪承志艺高胆大,缓缓向前行了两步,道:“是叫在下吗?”
田无畏一指洪堂主,道:“那位洪堂主请你。”
洪承志心中暗道:这可好!我也正需找她算账。大步行了过去,长刀已脱鞘而出,森寒的刀气,阵阵逼人。
洪堂主低声道:“大哥,不要欺人太甚了。”
洪承志道:“你叫谁大哥?”
洪堂主道:“你呀。”
洪承志道:“咱们骨肉之情,早已断绝,你不用认为兄了,亮兵刃吧。”
洪堂主低声道:“大哥,一定要动手,也等小妹把几句话说完。
洪承志道:“请说吧。”
洪堂主道:“在那谷中,小妹一眼就认出了大哥,但我不敢承认,那地方人数众多,一旦闹开了,必将弄成一番不堪收拾的恶战……”
洪承志冷冷接道:“只是这些话吗?我瞧那就不必再说了。”
洪堂主叹口气,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投入天皇教中?”
洪承志道:“你想当堂主,聚集很多人,耍耍威风……”语声一顿,接道:“但你瞧瞧,你都带些什么人?像妓女一样的人,你还似沽沾自喜。”
洪堂主低声道:“我没有,大哥,我是不得已加入的。”
洪承志道:“你胡说,我们都在家中,为什么我能好好的做人,你却加入了天皇教?”
洪堂主道:“那是因为你妹妹进入了天皇教之后,保护了你们。”
洪承志道:“什么?”
洪堂主道:“你不相信,是吗?天皇教放过了什么人?何况,你是一代刀法大家洪士高的传人。”
洪承志道:“你在说些什么?”
洪堂主道:“我在说如是没有你妹妹的牺牲,你怎么会有今日的成就。”
洪承志似有所悟的沉吟不语。
洪堂主缓步行近洪承志,低声说道:“大哥,练成那一刀了吗?”
洪承志点点头,没有答话。
浜堂主又低声道:“娘好吗?”
洪承志突然转过脸来,双目暴射出冷厉的寒芒,道:“娘很好,不过,她老人家要我带你回去。”
洪堂主有些神情黯然地说道:“我不能回去,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
洪承志冷笑一声,道:“娘还交代了为兄一句话。”
洪堂主道:“那句话定然不很好听。”
洪承志道:“是的,娘交代我如不能把你带回去,那就把你的人头带回去!”
洪堂主苦笑一下,道:“哥哥,你知道,娘一直很疼我,这话是假的。”
洪承志道:“娘说的很认真。”
洪堂主道:“你忍心杀我吗?”
洪承志道:“你作恶多端,沾辱家门,我做哥哥的杀了你,也不算什么,何况,我还奉了母亲之命。”
洪堂主低声说道:“哥哥,你相信我一次好吗?我投身天皇教,实非得已,为了娘,也为了你,眼下寸阴如金,我没有时间仔细说蛤你听,日后,我自会向娘和你解说,娘如不肯原谅我,用不着哥哥你动手,我会自绝在她老人家的面前。”
洪承志叹口气,道:“好吧!我相信你这一次。”
洪堂主道:“哥哥,那一位是什么人?”
洪承志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洪堂主道:“哥哥,你想到那里去了,我问明他的身份,才能帮你们的忙。”
洪承志道:“我既被你认出来了,那也不骗你了,他叫白天平。”
洪堂主道:“听教主提过他,是一位后起之秀,现在,他是天皇教中的劲敌。”
洪承志道:“你问完了吗?”
洪堂主道:“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
洪承志道:“我想取得解药,以救武当门中的剑士。”
洪堂主道:“他们中的什么毒?”
洪承志摇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
洪堂主道:“快去问问白少侠,也许我能帮你们取到解药。”
洪承志转头望去,只见田无畏停身三丈开外,正在和彭长家大声交谈。白天平却站在一侧,似是正在冷眼察着情势的演变,当下举手一招,道:“白兄,请过来。”
白天平已然看出情势有了很大的转机,快步行了过去。
洪承志望了洪堂主一眼,道:“舍妹洪玲。”
白天平一抱拳,道:“在下白天平。”
洪玲道:“家兄多承白少侠的照顾,小妹这里谢过。”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不敢当,洪姑娘,令兄帮了咱们很大的忙。”
洪承志道:“舍妹想问问武当门下弟子们中的什么毒?”
白天平道:“在下也无法说出那毒药的名字,只能说出他们中毒后的情形。”
洪玲道:“希望白兄能说的详细一些。”
白天平点点头,把中毒经过,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洪玲凝神听完,点点头,道:“是一种延期发作的毒药,就小妹所和,这种药物,共有数种之多,小妹只有根据那药物形状去找这解药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最好的办法,白兄先带一两个中毒的人来,分别试服一下。”
白天平道:“听姑娘的口气,似乎是很有把握取得解药。”
洪玲道:“小妹只能告诉白兄,我会尽力,但我不能告诉白兄有把握取到。”
白天平道:“这就够了,在下多谢姑娘,不过,事情很紧急,咱们希望三天内,就把这件事弄清楚。”
洪玲点点头,道:“我会尽力,小妹不宜久留,就此别过。”
白天平道:“一切拜托姑娘了。”
洪玲笑一笑,高声说道:“田护法,你和彭老谈完了没有?”
田无畏道:“谈完了。”
洪玲道:“咱们走吧!”
田无畏道:“好!”一抱拳,接道:“彭老,兄弟去了。”转身和洪玲联袂而去。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洪承志摇摇头,道:“白兄和舍妹谈过之后,兄弟有很多的感慨。”
白天平道:“什么感慨?”
洪承志道:“一件事,一个人,都不能单从表面上看,兄弟的阅历太浅了。”
白天平道:“洪兄,令妹具大智慧,尤其,她那等忍辱负重的高贵精神,实非常人能及万一了。”
洪承志叹口气,道:“白兄,咱们目下应该如何?”
白天平道:“取到解药,不计一切手段、代价的取到解药。”
洪承志道:“白兄是否已胸有成竹?”
白天平摇摇头,道:“没有,但在下觉着,所有可以取得解药的机会,应以令妹的希望最大。”
洪承志怔了一怔,道:“你真的很相信她?”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是的,令妹舍身救世的伟大精神,都非我们能及万一。”
洪承志正待答话,彭长家和铁成刚、伍元超,已大步行了过来。
伍元超神情奇异,似是有什么话要对白天平说,但几次欲言又止。
白天平正待询问,彭长家却已轻轻咳了一声,道:“田无畏这个人和咱们一般用心,大可合作。”
洪承志道:“他和彭老谈些什么”
彭长家道:“他没有明显的说出来,要背叛天皇教,但言语中,却已隐隐有这样的用心,所以老夫觉着他可以合作。”
白天平道:“他和洪姑娘快马赶来,大概也就是这番用心了,不过,他没有明说出来,可能还有所顾虑。”
彭长家轻轻叹息一声,道:“天皇教中,似是已有不少人生出了叛离之心,这一点,恐非教主始料所及。”
白天平话题一转,道:“彭老,咱们谋取解药的事,彭老是否已有计划?”他为人持重,在未能确定的了解到彭家长用心之前,不愿把洪姑娘答允帮忙取药一事,先说出来。
彭长家道:“时机太迫促,看来,只有冒险一行了。”
白天平道:“彭老要如何一个冒险法?”
彭长家道:“我想到那放置药物所在,随机应变,能够巧取,那是最好不过,如是不能巧取,那就只有豪夺了。”
白天平沉吟了一阵,道:“彭老准备如何布置。”
彭长家回顾了一眼,道:“就咱五个人,两个随我入内,一个守住洞口,另一个在外面把风,那地方十分险峻,易守难攻,只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守住那处险道,就可以阻挡援手了。”
白天平点点头,道:“目下似也只有如此了。”
彭长家道:“至于你们四个人如何分配,你们自己商量一下。”
白天平道:“彭老准备何时动身?”
彭长家道:“自然是愈快愈好,现在就动身赶去。”
白天平心中暗道:“这作法不知会不会妨害到洪姑娘取药的计划。”这是他心中的想法,并没有说出口来,但却试探着问道:“彭老和那田无畏谈些什么?”
彭长家道:“我们讲的话虽然不少,但却没有一点内容。”
铁成刚道:“总巡主,那存放药物的所在,都有什么布置?”
彭长家道:“临时找的一个山洞,自然不会有什么机关消息布置,不过,那位副教主,擅用药物,可能会在存放药物的地方,布些毒粉。”
铁成刚道:“总巡主能够识辨吗?”
彭长家摇摇头,道:“不能,所以咱们入洞之前,还得不露声色。”
白天平眼看那彭长家如此帮忙,心中甚是感动,忖道:这彭长家向善之心,极是恳切,看来,人世间,真正的十恶不赦之徒,究竟不多。
彭长家当先带路,铁成刚、白天平等四人,并肩紧随在身后。
伍元超似是有意避开白天平,常常移动位置,似是极不愿和白天平走在一起。
这些天江湖走动,白天平似是真的极为细心,很快发觉了伍元超的举止有异。
横跨两步,越过了洪承志,和伍元超并肩而行,道:“伍兄,你很好吧?”
伍元超道:“我很好。”低头加快了脚步,紧迫在彭长家的身后。
白天平一皱眉头,低声说道:“伍兄,兄弟少不更事,如有开罪伍兄的地方,还望伍兄指点指点。”
匝元超摇摇头,道:“你对我好极了。”他话完,又加快一步,几乎和彭长家走在一处。
白天平已肯定了伍元超对自已有什么误会,有意的回避自己,对方既是不愿多讲,只好忍下不再追问。
几人奔行极快,片刻间,已翻越过了两座山头。彭长家熟悉形势,在一处断崖下停住脚步。
铁成刚低声道:“总巡主,到了吗?”
彭长家点点头,道:“看到了吗?那三丈左右处一座大岩石,那大岩石之后就是了。”
白天平抬头望了一眼,只见四面石壁光滑如削,暗道:如若一人守在大岩之上,确有一夫当关的气势。
铁成刚低声道:“哪个留在此地把风?”
伍元超道:“我!”
彭长家一点头,高声说道:“守门的听着,总巡主探访副教主,快请给我通知一声。”
大岩石后,探出一个脑袋,向下望了一眼,道:“总巡主驾到,那就请上来吧!”
彭长家一提气,飞身而上,然后,向前逼近两步,挡住了那守在石岩上大汉的视线。白天平、洪承志、铁成刚,先后飞上岩石。
这块大岩石之上,只有不足一丈方圆的地方,上下左右,四面都是峭壁,如若要凭武功硬攻上来,实非易事。
那守护这巨岩的黑衣大汉,脸色一变,道:“总巡主,这地方严禁外人出入,他们是……”
彭长家笑一笑,道:“他们都是我的属下…””
黑衣大汉接道:“既是总巡主的属下,那就早些下令,要他们离开此地。”
铁成刚已然越过了彭长家,行近黑衣大汉,道:“你知不知道,总巡主下面,还有些什么人?”
黑衣大汉道:“巡主,和巡行武士。”
铁成刚道:“你错了,巡主上面,还有位副总巡主。”
黑衣大汉道:“那阁下是……”
铁成刚接道:“副总巡主。”
黑衣大汉道:“失敬失敬,不过,这地方住的是副教主……”
铁成刚突然一指,点中那黑衣大汉的穴道。
洞口还有十一个大汉,都被点中了死穴。
彭长家道:“前面那座石门,就是了,哪一位留在此地?”
洪承志道:“我!”
彭长家一点头,大步向前行了过去。
刚行入石洞口中,突然一个身躯瘦高,身着青缎子长衫,留着花白长髯的老者,大步行了过来。铁成刚开道而行,走在前面。
那老者迎面而来,人还未到,声音已入耳际,道:“站住。”
铁成刚暗中估计,距那老者,还有一丈多些,如若出手算计,决难得手,只好停下脚步。
青衫老者双目中暴射出两道冷厉的寒芒,道:“彭长家!”
彭长家越过铁成刚,一抱拳,道:“副教主。”
青衫人道:“你带人到此,是何用心?”
彭长家道:“属下不是早已通报过副教主了吗?”
青衫人道:“不错,但我只答应你一个人来。”
彭长家笑道:“这两人,也都是兄弟手下的副总巡主,久闻副教主,调制药物之能……”
铁成刚一欠身,接道:“特来见识一下,而且,还有一事,请教副教主。”他本是直性子人,但在天皇教下这阵历练,也把他磨出了心机来。
青衫人一皱眉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铁成刚道:“在下铁成刚,副教主是否听过?”
青衫人皱皱眉头,道:“什么事?”
铁成刚道:“副教主在加入本教之前,是一位极有盛誉的儒医。”
青衫人神情迷惑地道:“不错,老夫在入教之前,是一位名医。”
铁成刚道:“那时候,副教主定然是济世活人,受到无比的敬重。”
青衫人沉吟了一阵,怒道:“彭长家,这人真是你的副巡主吗?”
彭长家道:“不错啊!”
青衫人道:“你替我给他一些惩罚。”
彭长家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不见有什么援手赶来,微微一笑,道:“副教主,不是我彭某人护短,我觉着他说的不错。”
青衫人暴喝一声,道:“反了,反了!你们这等目无尊上的人,必得以教规治罪。”
彭长家笑道:“副教主,你觉着天皇教如何”
这句话,问的显明至极,青衫人突然静了下来,道:“你是说……”
彭长家道:“天皇教能有今日庞大的实力,副教主应该是首要的功臣。”
青衫人道:“好说,好说,彭兄的意思,在下还听不懂。”
铁成刚道:“既是如此,咱们就明说了。”
青衫人点点头,道:“请说。”
铁成刚道:“你配制了很多的迷药、毒药,帮助天皇教,扩大成今日的实力,不知有多少人,在你调制的药物下,失去了神智,不知有多少人在你药物之下殒命……”
青衫人接道:“还有别的人来访,咱们的时间不多,你什么话,可以简短一些,说个明白。”
铁成刚道:“解铃还是系铃人,现在数十位高人性命,掌握在你的手中,希望你能救救他们。”
青衫人道:“什么人”
铁成刚道:“武当门下数十位高手的生死,都在等着你出手相救。”
青衫人道:“什么人?”
铁成刚道:“武当门下的玄支剑士。”
青衫人道:“你疯了。”
铁成刚道:“我说的很真实。”
青衫人道:“你知不知道,武当派现在正在和咱们抗拒。”
铁成刚道:“我知道,但这些人是伤在你的手中,所以,要你救他们。”
青衫人道:“彭长家,这人在说些什么?”
彭长家道:“他说的很认真,所以,你最好能细心些听。”
青衫人脸色一变,道:“彭长家,你带人来,就是为了威胁我吗?”
彭长家道:“副教主言重了。”
青衫人道:“彭总巡主,你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须知你这等作为,一旦被教主知道了,只怕要身受严厉的帮规制裁。”
彭长家笑一笑,道:“副教主,这洞外门户,都已经换了我们的人,你如是有些不信,那就不妨招呼一声试试。”
青衫人右手举起,正待挥动,突然腕脉一紧,右腕竟被人紧紧扣住。
是白天平,他早已选择了最有利的位置,青衫人一举手,已被他扣住了脉穴。
铁成刚右手一扬,刀光闪动,刀刃已架在了青衫人的脖子上。
青衫人冷冷说道:“彭长家,你真要造反了?”
铁成刚冷哼一声,道:“你这么一叫,咱们不造反也不成了。”刀势一沉,锋刃入肌,在青衫人的颈子上,划了一道血口。
青衫人突然间,泛现出畏缩的神色,望着彭家长,道:“彭总巡主,你这是干什么?”
彭长家笑道:“副教主,你只有一个法子自救,拿出解药来。”
青衫人道:“拿出解药之后呢?”
彭长家道:“立刘可以释放了阁下。”
青衫人道:“这话算数吗”
彭长家道:“自然是算数了。”
青衫人道:“好!放开我,我拿解药给你。”
答应的太利落了,叫人有些不敢相信。
白天平突然接道:“副教主,这是一命换一命的事,你要特别的小心。”
青衫人呆了一呆,道:“怎么一命换一命?”
白天平道:“副教主给咱们的解药,咱们心中有些存疑,自然要先找—个中毒的人来服用,如是那人毒发而死,咱们对副教主的手段,那就很难仁慈了。”
铁成刚接道:“你最好相信我铁某人的话,如是解药不真,咱要杀你—千刀,还不让你死。”
忽听彭长家的声音,传了进来,道:“取到解药了……”
白天平心知有变,出手点了—青衫人的穴道,起身向外行去。
只见彭长家已行到洞口,正低着头向下瞧着。
铁成刚低声道:“出了事啦。”加快脚步,行出洞外。
低头看去,只见伍元超长剑舒展,独拒四面八方十几个大汉的攻击。
洪承志、彭长家,都全神贯注,看下面搏斗的情势。
白天平望望身前包好的一包玉瓶、瓦罐,暗暗忖道:看来,想把这一批药物带走,恐非易事,只有拿它当全暗器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