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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明远低笑了声:“陪我去看看蘅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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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盈袖好多天都没出门来找林蘅和温桃蹊玩儿,今天本来打了盘算,要拉着温桃蹊去好好地逛上一逛的,偏生又知道了这种事。
她本来怕林蘅想不开,想着跟温桃蹊一块儿回去,好歹劝劝林蘅,开解她两句。
可是她又怕她自己是个嘴欠的,说话没个分寸,一时不留意,再无心伤了林蘅,索性叮嘱了温桃蹊几句,叫她快点家去陪着林蘅,连送都不要她送,自己领了丫头就回胡家去了。
而温桃蹊和齐明远夫妇两个,便几乎是同时,到了温桃蹊如今那宅子的正门口的。
齐明远的马车在门口停稳的时候,温桃蹊正从软轿里钻出来。
正对面儿停了辆高辕马车,温桃蹊眉心一拢,叫连翘:“那是谁家的马车?认识吗?”
连翘摇头,白翘戳了戳旁边儿的轿夫,那轿夫也是有眼色的人,小跑着靠向马车的方向。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问什么呢,齐明远已经翻身跳下马车来,长身玉立的站在车辕旁,回身去扶徐月如下车。
温桃蹊远远瞧着,一时感叹:“真是一对璧人啊。”
那女人一瞧就知她是高门之中精心养出来的,周身贵气,高贵又典雅,真是好一朵人间富贵花。
温桃蹊下意识就捏紧了帕子。
齐明远携着徐月如的手,二人比肩而行,缓步近了前。
他两个瞧着都面善,可跟着温桃蹊的护院们,还是拦在了前头。
齐明远把徐月如往身后一挡:“是温三姑娘吧?”
温桃蹊隔着人去看他,十分笃定,自己不认识这男人。
她犹豫须臾,才反问他:“你认得我?还是认得我兄长?”
“三姑娘,我是为蘅儿而来的。”
林蘅?
这男人说,为林蘅而来?
温桃蹊小脸儿登时就垮了。
她黑着脸,拉长了:“你是楚家什么人?”
齐明远和徐月如对视一眼,晓得这小姑娘是误会了。
徐月如有心上前去解释,却被小姑娘的护卫们死死地拦着。
她捏了捏齐明远,给他使眼色。
齐明远咳一声:“我们不是楚家的人,在下齐明远,这位是我夫人,枢密使徐大人的嫡女,我叫她过去跟三姑娘细说一二,三姑娘能否让这些人退开?”
枢密使?
枢密使家的嫡女?
温桃蹊对官场没什么了解,却也知道,枢密使是大官儿,位高权重,又是掌管军政的,地位更是不同凡响。
她从前好像隐约不知是在哪里听说过,如今的枢密使大人徐天德,一生无妾,只得了一子一女,长子十三岁从军,十七岁战死沙场,打那之后,膝下就只剩下一个女孩儿,于是养的更加金贵。
眼前这女人……
温桃蹊看看她,又看看齐明远,抿唇思忖须臾,叫退了拦在二人面前的一众护院们。
徐月如这才噙着笑,莲步轻移,近了前去。
她本想去拉温桃蹊的手,但想着毕竟不认识,温桃蹊对她还诸多防备,便没有上手:“三姑娘与蘅儿是闺中密友,我们夫妇二人今次到杭州来,是为了把蘅儿接到京城去的,至于其中缘由——”
徐月如略弯腰,附在她耳畔,声音尽可能的压低,用只有她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同她讲:“明远是蘅儿同母异父的亲哥哥,三姑娘,这其中缘由,能不能叫我们进府去说?”
温桃蹊瞪圆了一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氏说什么胡话呢?
林蘅从小在林家长大的,林志鸿和张氏是她的父母,她又从哪里多出来这么一个同母异父的兄长。
同母异父……
温桃蹊登时倒退两步。
她秀美蹙拢着,盯着徐氏:“我不认识你们,从没见过你们,你们说是官家女,我也无从知晓,这位夫人,你说这话……”
“明远如今是吏部的主事,既从京城到杭州,身上自也带了官凭路引的,姑娘若不信,我拿给姑娘看?”
徐月如拦了她的话,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官凭路引是做不得假的,也没人有那个胆子做这个假。
可这事儿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如果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适合站在大门口,聊这个!
可是进府去,万一惊动了林蘅……
温桃蹊把心一横:“我请郎君与夫人到府中厢房说话,只是恐怕要待客不周,无法引二人入正堂。我这宅子,门房后就连着一间厢房,不知二位肯不肯纡尊降贵,进府与我说一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徐月如回头去看齐明远,齐明远点头说好:“三姑娘一片赤诚之心待蘅儿,我自是替她感到高兴,没有什么不愿不肯的。”
这样就最好。
温桃蹊暗暗松了口气,转头吩咐连翘:“你去盯着些,别叫人惊动了姐姐,我与他们说两句话,没什么大事。”
可是连翘并不知徐月如方才与她耳语什么,又惦记着之前长安客栈的那档子事儿,到底心有余悸,有些害怕。
连白翘都想劝。
只是丫头还没开口时,温桃蹊已经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头前引路,领了齐明远和徐月如夫妇二人进府去。
连翘急的一跺脚,扯了扯白翘:“你陪着姑娘,姑娘要是说有事儿谈,不叫你在屋里伺候,那你就在门口盯着,寸步都不要离开!”
白翘郑重其事的点头,拍着胸脯作保证:“我一定不会再叫姑娘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你放心吧!”
可是她说话的声音,随着一阵风,隐约有那么几个字,是能飘入温桃蹊她们的耳朵里的。
温桃蹊便有些不大好意思,干巴巴的咳一声,回身去道歉:“先前出了些不大好的事情,我这两个丫头口无遮拦,还请郎君与夫人千万不要怪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