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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含楼的隔音那么差,看来得吩咐良玉加强文心楼的隔音效果,成为文心楼的一大优势。
“九姑娘,太谦虚了。”
墨染尘淡回一句,低沉的声音竟让托月莫名安心,让在场的女子为之沉醉。
托月忽然感到手臂上一痛,以为是应画月在提醒自己,没想到是燕攸宁激动得掐人,毫不犹豫地扒掉她的玉爪。
燕攸宁尴尬地笑笑,小声在她耳边道:“墨家六公子呀,多少要靠近而不得,他居然主动过来跟我们一起坐,说出去得羡慕死多少人呀。”
“是啊,羡慕死多少人。”托月泼冷水道:“萧霏霏郡主也在这些人里面。”
提到萧霏霏,燕攸宁瞬间不敢出声,只要萧霏霏在世一天,今天的事情得当成秘密,一辈子埋藏在心底里面。
“九妹妹,我们怎么就活得憋屈。”
燕攸宁抱着托月的手臂撒娇,托月漠不关心道:“姐姐一个嫡女说憋屈,让妹妹还怎么活啊。”
“九姑娘,本公子听闻商神医向你下跪。”云齐冷不丁冒出一句道:“你也教教我们,怎么才能让商神医下跪。”
“这个事情……你们也知道。”托月有些惊讶,一脸无语道:“简单啊,你身中剧毒,连太医都断言活不成,结果却又自己不药而愈,商神医就会跪下来求你让他医治。”
“你中毒了!”
墨染尘很是惊讶,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阿弥却忍不住抢先道:“是七夕御宴以前,关键是直到现在也没查出,姑娘是怎么中的毒,中的是什么毒。”
“以应……令尊的能力,不应该啊。”墨染尘更加讶然,不过从他的神情上却看不出来,而语气……低沉迷人的声线早就让人忘记他是什么语气,几乎要醉死他的声音和容颜里。
“其实我们姑娘每天都在中毒。”阿弥忽然又暴出一条惊天消息,在场每个人的心都有一瞬间窒息。
“阿弥……你今天话太多了。”托月皱起眉头,阿弥却不以为然道:“姑娘,一个人有一种看法,一百个人便有一百种看法,大家群策群力,没准能找到姑娘中毒的原因。”
“我的事情不用别人来操心。”
托月骤然冷扫一眼阿弥,阿弥吓得马上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强忍下心中的怒火,托月露出浅淡的笑容道:“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应书马上道:“九妹妹说得是,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们也学学文人骚客今朝有酒今天朝醉,不要辜负了九妹妹一番心意。”说完举起手中的茶杯。
云齐和墨染尘相视一眼,也举起茶杯道:“那我们就以茶代酒,开始今天的宴席,因为我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
提到吃大家马上兴奋起来,很快便忘记之前的不开心,酒过三巡后大家又说起秋闱、春闱的事情,一番讨论下来竟渐渐忘记身份之别。
这顿饭了吃足足两个时辰,若是平时早有人来催促,不过有墨染尘和云齐在场,掌柜的才睁只眼闭只眼。
到后面结账之时,众人才发现他们这顿饭竟吃了近千两银子,不禁暗暗瞠目结舌,托月却面不改色地让阿弥付账,似是未把这点银子放在眼内。
想到她一副画卖了五万两,众人便觉得不算什么,痛痛快快地各自回府。
“九姑娘。”
快走出大门时,墨染尘唤住托月。
托月不由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道:“六公子,唤住小女子有何事。”
墨染尘自袖内取出一卷简道:“在下还想向九姑娘借几本书,不知九姑娘是否愿意。”
托月心里暗道:“东西都准备好了,还有机会拒绝吗?”面带笑容道:“回去后小女子会找出来,像上回一样托兄长转交给六公子。”双手接过墨染手上的竹简。
在场的人都不傻,听到托月说“像上回一样”,忍不住暗暗地挤眉弄眼。
墨染尘突然握紧竹简,微微俯身道:“九姑娘有没有想过,毒可能一直潜伏在你身体里,平时它是蛰伏不动,只有你身体虚弱或受到伤害时才发作。”
托月愣一下道:“谢谢六公子提醒。”
回去的路上,托月假借醉了一直没有说话,应画月体贴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终于回到成碧馆,托月直接去了书房。
阿弥紧跟着进来,扑一下跪在托月面前道:“姑娘,奴婢只是想帮姑娘,没有别的意思。”
托月沉着脸冷声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后果,旁人会以为是应府里有人想要害我性命,别人会怎么想我们应府,朝中的人会怎么看待父亲,你又将我置于何种境地?”
“奴婢……”
阿弥不敢辩驳道:“姑娘别生气,奴婢以后再不敢。
冰儿端着汤药进来,一看情形就知道是阿弥又犯错,含笑道:“姑娘,阿弥就是舌头太直不会打弯,姑娘以后多多提醒便是,何苦生闷气伤着自己的身材。”
把汤药放到托月面前,回头数落阿弥道:“你也是的,明知外头一直在传姑娘是短命鬼,你这么一说就不坐实姑娘是短命鬼吗?从今往后不说高门大户,连普通人家也未必愿意娶姑娘。”
“闭嘴,谁要嫁人啦。”托月气呼呼地打断冰儿,冰儿却不以为然道:“可老爷希望姑娘嫁人生子啊。”
“出去,出去,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待会儿。”托月一口气喝完汤药,马上把两个丫头赶出外面,独自坐在书房里面出神,回想着在润含楼的事情。
从衣袖内取出竹简,托月忍不住露出一丝讥讽,什么巧合都假的。
墨染尘早知她会去润含楼,不然怎会提前准备好竹简,不过他的建议倒是可以考虑,或许毒真的一切蛰伏在体内。
上次毒发时她刚好被罚过,除了累点身体也没受到什么伤害,似乎不太符合条件,不过……托月又出了一会儿神,终于唤人进来侍候。
“上茶。”
托月要了一盏茶。
随即又唤冰儿进来道:“给我一枚没有使用过银针。”
冰儿取来一崭新的针囊,放到托月面前道:“姑娘,里面的针都没有用过,姑娘可以随便使用。”
阿弥把茶送上来时,托月取出一根银针往茶水中探。
看到托月的举动,阿弥正想出声问时却被冰儿拦住,她已经猜到托月的想法。
托月拿出银针举到眼前,银针没有任何变法。
迟疑一下后,托月端起茶水喝了两口,重新把银针放到茶水里。
托月看一眼冰儿才取出银针,银针马上多了一层浅蓝色的东西,很明显茶水里面多了点东西。
冰儿一直没有找到的毒,原来是她的唾液。
看到这幕冰儿也拿起一枚银针道:“姑娘张一口,奴婢要检查您的唾液。”
托月顺从地张开口,冰儿手上的银针轻轻沾一下,银针直接变成蓝色,终于确定毒是怎么下到杯子里。
托月忽然想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面色微变问:“冰儿,跟大家一起吃东西,旁人会也跟着中毒吗?”
“当然不会。”冰儿笑笑道:“主子忘记了,凡是在外面用膳,都是有丫头用另一用筷子布菜,姑娘身上毒不可能沾染到饭菜上面。”
“说得也是。”
托月暗暗松口气,以后外出用膳要更加注意。
冰儿轻叹一声淡淡问:“证明了不是外人下的毒,姑娘从此也何以睡得安稳些。”
托月轻轻点一下头道:“以后凡是跟我口舌、皮肤有过接触的东西,你都慎重处理,千万别让第三个人接触到。”
“姑娘,是不是太过谨慎,从前都没有问题。”冰儿觉得托月有些多虑,毕竟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因为接触姑娘用过的东西而中毒。
“积少成多,谨慎些总不会有错。”托月伸一下懒腰道:“汤浴准备好没?今天有些累,洗完早点休息。”
“奴婢早就准备下,就等姑娘回来。”冰儿让阿弥去准备换洗衣物,她陪着托月来到浴室道:“泡药浴虽然不能去除姑娘身上的毒,却有助姑娘入眠。”
托月轻轻嗯一声道:“这么说,商神医那边也没有结果。”
“没有……”冰儿怔一下,跪下一脸紧张道:“姑娘,奴婢……奴婢是真心想为姑娘解毒,并无其他用意。”
“你们呀……”托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一会儿道:“如果连商神医都没有办法,以后你们也不要再瞎折腾,瞧着累得慌,让我安静些吧。”
“是。”
冰儿开始替托月按摩。
托月心里清楚,三个丫头为什么如此折腾。
左不过是想她长命百岁,不用再经历一次失去主子之苦,差一点就承认自己是苏润。
翌日清晨,到慈晖堂向老太太请安,远远就听到三夫人夸赞的声音:“九丫头这孩子真是懂事,昨天姐妹俩一起去逛琳琅阁,硬是送给画月一套镶红宝石的头面,足足花了三百多两呢。。”
“这还不是重点。”三夫人一脸乐呵呵道:“重点是靖王府的郡主霸道,抢她心仪的首饰也不与人家争执,后来郡主竟没为难他们,还主动把首饰让出。如此一来九姑娘跟郡主也算是相识一场,是给我们应府长脸呢。”
二夫人带着五姑娘就坐一旁,听着三夫人的话眼睛里的火都烧起来,亏得五姑娘一直在死死按住才没有爆发出来。
“托月谢过三婶母夸赞。”托月担忧三夫人再说出点什么来,出声打断道:“托月哪有三婶母说得那么好,托月只是谨记祖母和母亲的教导,万事以和为贵,免得给家族招来横祸。”
“你能这么想,也不枉老太太平日里的教导。”大夫人招招手,示意托月到她身边,看看她的脸道:“昨天跟哥哥姐姐们出去玩了一天,气色看起来好多,以后有机会还是得多出去走走。”
大夫人这话……托月好像听出点意思。
果然下一秒,大夫人笑眯眯道:“三天后是李尚书老父亲,就是紫儿孩子的曾祖父寿辰,紫儿让人稍信说李大人想见见九丫头,让儿媳在正经日子当天,带九丫头一起过去给老爷子拜寿。”
“母亲以为如何?”
大夫人把最后决定权交给老太太。
老太太轻叹一声道:“李家明说了要见九丫头,若不带过去怕是不妥,你们娘俩就快去快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