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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小说网 www.qqwx.org,最快更新老马的晚年生活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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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十个太阳宝宝一生下来阳刚旺盛,好家伙身子烫得很呐!除了金乌神和他妈羲和,没人敢靠近,一靠近立马被烧成灰末末。所以那十个太阳宝宝天天一身的灰,土不拉几的脏得很,跟你的脚丫子一样,黑乎乎的还臭熏熏的。那个大树、神树——扶桑树,树下有个大峡谷,羲和每天早上带着十个宝宝在大峡谷里擦灰、洗澡澡,让他们干干净净的。因为他们是神仙,洗澡的地方时间长了有了神气,大峡谷成了汤谷。汤谷在书上很出名的。”

    老马咽了口唾沫继续伸出食指与天对讲:“但是嘞!太阳神离地面太近了会给地上的人带来灾害。有一回,十个宝宝里有一个调皮捣蛋在天上玩,玩得太久了,把地上晒干了——花草晒死了、海水晒没了、人呐动物呐全晒得蔫不拉几的半死不活。这时候有人告状啦,玉皇大帝一听他们还是小娃娃,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但是他妈妈羲和不这么想。从那之后,羲和管她的十个娃娃管得特别严格。一天天上只准出现一个太阳宝宝,而且宝宝在天上玩只能走一条路——就是从东到西。为了让娃娃们按规矩办事,羲和每天拉着一个太阳宝宝驾着马车在天空上走一回,从东海出发,最后再回到东海,人管这叫‘羲和驭日’。”

    “我喜欢太阳宝宝!”

    “嗯嗯。后来呢,太阳宝宝们长大了,他妈妈老了,也去世了、不在了、死了,这十个长大后的太阳宝宝还是每天按照次序轮流在天上走一圈,世世代代这样。要是哪天太阳宝宝不出来,哎呦地上的人可惨了,黑乎乎的阴冷阴冷的,庄稼树苗也不好好长,所以每天必须得一个太阳出来,而且只能是一个太阳!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嘞,有个坏蛋神仙,在十个太阳宝宝里挑拨离间,结果十兄弟闹矛盾了——跟你和你哥哥一样吵架打架了,十个太阳开始不按规矩办事,一有空兄弟几个在天上闹别扭!这可惨啦呀,地上的人被晒死了——一片一片地被晒死了!这时候呢出现了一个神人,他叫后羿,后羿有射箭的本领。他每天每天追着太阳跑,把十个太阳射死了九个!最后,天上只剩下一个太阳了,就是你天天早上上学时见的那个太阳!”

    “那个人真坏!我不喜欢那个人——射箭的!”小孩儿直言。

    “但是那个人救了地上的人呀,要不十个太阳早把爷晒死了,哪还有你呀!”老马说完戳了下狗尾巴草的小鼻头。

    “嗯——”小不点儿拐着弯儿撒娇,不接受这个解释。

    “反正故事讲完了,人管这叫羲和生日、羲和驭日、后羿射日、汤谷涤日,你管这叫太阳宝宝的故事吧!这是爷爷的奶奶给爷爷讲的,爷爷听了好多遍,现在讲给你,你记住了吗?”

    “呃……没!我早就忘啦!”小屁孩一本正经。

    “哎……没事!明天爷再给你讲一遍吧。”

    周日一早九点半,祖孙三代凑齐了,漾漾在啃手指,仔仔拄着脑袋看手机,老马在桌上分拨早餐。

    “你妈不在,咱三个吃饭简单多了!来,给我娃儿的包子!”老马递给漾漾一个豆腐包子,完事了自己也坐下来吃水煎包。

    “我姨姨家搬家还没完呀!”

    “嗯,她那动静大些,以后不来深圳了,走之前肯定要处理好些事情。”

    “好奇怪呀!我同学昨天去X港,H·K不让大·-陆人进,关口要检查,还要测体温呢!”少年翻着聊天记录。

    “为啥?”

    “好像说是有什么病毒,传染病之类的,整得我同学本来去玩没去成,给我带的耳机也没买到,我这个耳机右边那个早没声了。”

    “哎呀呀传染病呀!哪的?深圳的吗?”老马瞪眼问。

    “不知道,好像不是深圳的,我同学说是哪个城市来着我忘了!”

    “哎呀不是深圳的就好,吃吧吃吧,别看手机啦,饭凉啦。”

    富春小区C栋六楼,一月五号整个一上午,三姐妹起床后一直忙着打包。很多回家后急用的东西,晓星叫了快递上门,直接将紧急物品寄到包家垣大哥家,写了包维筹的电话托他接收。十一点整,穿围裙的晓棠拍了拍两手,忽然冲桂英和她姐开口。

    “差不多了吧!我在西华川菜订了一大桌,咱们收拾收拾准备去吃饭吧!桂英姐去接马叔他们,我跟钟叔联系,姐你看……学成的午饭怎么办?”

    “啊?”一脸灰溜溜的包晓星有些吃惊。

    “给你送别的,前两天我和英英姐商量好的,你直接过去就行,全是自己人,也没几个人。”晓棠解释。

    “哎呀!我得赶紧跟他们说下,不行!我得回去啦,换身衣服,顺便把他们带过来。”

    三人商议了一会儿,桂英起身离开。回到家匆匆洗完澡换衣服时,在衣柜里发现了一个包裹,拿起一看是婆婆寄来的,肯定是婆婆织给她的毛衣,老头特意放在她衣柜里最显眼的位置。桂英拆开包装,一看是件大红色的宽松毛衣,两边是泡泡袖,下面是灯笼裙的样子。拎着看了半晌,想让自己穿上暖和,又要修饰身材穿着好看,婆婆真是费心了,一定花了不少时间。马桂英有些感动,套上毛衣后在镜前照了照,真喜庆,真合身,特别适合今天穿。

    致远接到妻子电话后一番收拾,此时也回家了,和妻小汇合。一家人准备停当,带着两箱樱桃,驱车前往市里面的西华川菜馆。

    “你到啦!”老马一进包间,老远指着钟能喊。

    “嗯,我中午饭能歇会儿,来!咱俩老的靠墙坐。”钟能缓缓起身,为老马拉椅子。

    两家人彼此寒暄后,大小八个人纷纷落座,晓棠催促店员上菜,钟能指着小不点笑哈哈地问:“你漾儿是不是又长高了?脸上肉嘟嘟的,真稀罕!”

    “长没长高我没量,长肉了倒是真的,这个月比上个月重了三斤肉!”老马笑眯眯地一脸傲娇。

    众人欢笑,桂英却没好气地数落:“少让她吃面,淀粉吃多了增重!多吃些肉,吃肉不长肉,跟你说了好多回了,小孩子也要控制体重的!”

    “人爱吃啥吃啥,她爱吃麻食我能咋地?这么点儿小人你还控制体重!”老马浑不当回事,桂英别脸皱眉。

    “诶!你俩看我这件红毛衣怎么样?好看吗?”隔了会儿,桂英抖着新毛衣朝包家姐妹卖弄。

    “不错,挺厚实的!”晓星摸了摸袖口回答。

    “织得这么密,质量不错吧!”晓棠也伸手去摸。

    “那当然啦,这是我婆婆给我织的!亲手织的!夏天织了好几个月,赶着我生日给我寄来的!”桂英直起腰版甩着衣服炫耀令她得意的婆媳关系。

    “你婆婆真好,有心了!”晓星称赞,晓棠点头。

    “你说对啦我婆婆真好!她说她设计样子设计了好几个月,最后才想出这个版型,遮肉、显腰身!看起来挺苗条的,苗条吗?你俩看我穿这个苗条一点没?”桂英憨憨地扭腰,生出滑稽之态。

    女人正得意间,只听隔座的仔仔不大不小地嘴里噗了一声,继而鼻子里哼了一声,最后两肩夸张得耸了耸。致远知觉捂嘴偷笑,桂英朝儿子白了一眼,包家姐妹各自轻笑。

    众人分拨闲聊,没多久菜上齐了——干锅鸡、铁板鱼、回锅肉、龙眼肉、锅巴三鲜、糯米排骨、水煮牛肉、麻婆豆腐、干煸肥肠、老鸭汤、毛血旺、陈皮兔。晓棠为送姐姐,老小八个人她足足点了十二人的菜,且个个是大菜,众人瞧着大小高低的盘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默默地咽唾沫,每上一盘菜必有七八双眼睛直勾勾盯着。

    “菜上得差不错啦,马叔、钟叔、姐夫,你们动筷子吧,漾漾仔仔早饿了!”晓棠笑盈盈地清脆开口。

    “吃吧吃吧!”钟能率先提起筷子。

    嘻嘻哈哈、吧唧吧唧、赞口不绝地吃了一阵,钟能见晓棠有心,于是主动开口笑问孩子小姨:“棠儿啊,你找到工作了是不?怎么样啊满意不?”

    “啊挺好的哈哈!我现在这个工作,是我来深圳以后找的最好的一个,很满意!”晓棠诚挚回答。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能啊最近干得很诶,我鼻子破了、嘴巴起皮、脚上也起老皮,我以为南方是湿的,没想到燥得很!”老马边吃边抱怨。

    “咱北方一年是四季,南方一年只有两季——干季和雨季,冬半年就是干季,连着好几个月不见一滴雨。你这是待得少,还不习惯。”钟能回应。

    “深圳最近天气挺好的,天天大太阳,没有雾霾,二十来度,很像北方的春天。”致远笑言。

    “嗯,屯里零下二十度,深圳零上二十度,南北的腊月,差了四十度!诶你们家梅梅在哪儿上学来着?娃儿那边冷不冷呀?”老马问。

    “梅梅在重庆,也是南方,冬天没有雪,但是比广东冷很多。”包晓星望着马叔回答。

    “该期末考试了吧,梅梅在大学学得怎么样?课程难不难?”桂英问晓星。

    “没听说课程难,倒是挺忙的,课外活动呀、辅修课啊、社团啊什么的,我跟她打电话还得挑她时间,只有晚上九点以后才有空档呢。”晓星说完难得地微微一笑。

    “怕不是忙着谈恋爱吧!”桂英调侃,众人哄笑。

    “不会不会!她不会的!次重我梅梅还是分得清的!”

    “是啊!次重要分清!别误了学业!”桂英直勾勾盯着仔仔说,话慢而重,指东说西。

    “看我干吗!写作业写得灯管废啦——这还叫误了学业?”仔仔白了一眼他妈妈。

    众人哼笑一声,致远提醒儿子:“马上期末了,努努力,把名次提上去,有利于你高三分班。”

    “知!道!啦!我上大号都在计时呢!”仔仔一脸不耐烦,众人听完又一哄而笑。

    “娃儿啥时候期末考试呀?”钟能指着两小只问致远和桂英。

    “呃……”桂英夫妇正冥思间,老马指着两心肝宝贝抢答:“漾漾是下周四,幼儿园考一天,然后周五还跳舞、颁奖啥的。仔儿是下下周四,一考考两天,接着放寒假。”

    “马叔了不起呀!他俩什么时候考试脱口而出,比英英姐还明白!”晓棠笑着竖大拇指,老马一脸得意。

    “我忙死了哪有时间记这个!”桂英耷拉着双眼嘀咕。

    “那个……致远你最近工作找得怎么样?我听你丈人说你在找工作呐。”钟能含蓄地问何致远。

    “呃正在找呢,断断续续的有面试,还没定下来呢。”致远握着水杯侧脸回答。

    “慢慢找,入行是大事,急不得!”老马忙替女婿开脱,而后指着晓星问:“呃……星儿啊,现在收拾得怎么样了?啥时候走呀?”

    “差不多了!车票买的是后天的,后天一早走。”晓星一边夹菜一边轻声回答,旁边的老汉钟能听得浑身一抖,愣住了,不吱声。

    “你想好了没?回去了可难再回来了。”老马调侃。

    “呵呵……想好了!马叔你不是一直说村里好村里好嘛,我这回是铁了心要回去的,我也想建设建设现在的新农村和新农业。”

    晓星随口说着,钟能一听“后天一早走”、“铁了心要回去”,早双眼红了,假装低头喝汤。

    “好好好!想好了就好,甭管做什么,想好了已经事成一半了。”老马连连点头。

    “马叔,你以后没事了空闲了,多找我大聊聊天喝喝酒!”晓星带着谄笑望向桂英父亲。

    “诶呀呀!这还用你说,你麻溜地走你的,把你的生活理好顺好、日子过好,我得空了找你大唱戏消遣,过节了直接把你大接过来!还用你吩咐!”老马朝空摆手挤眼。

    “嗯嗯嗯,你以后待在深圳,跟我大刚好作伴。”晓星早察到了学成他爷爷含泪的眼。

    “钟叔,我姐走了我还在呢!咱一块住在农批市场里,你有啥事了给我打电话呗!这么多年了,你也挺照顾我的!以后你有事了,要绕过了我,我可过意不去!”晓棠笑呵呵、软绵绵、直爽爽地安慰老人。

    除了漾漾和紧挨的老马,这一桌的人早瞥见了钟能默默滴下的泪。

    “好好好会的会的!棠儿是个好孩子呀!好孩子!不错不错!不错不错!”钟能连连点头,点着点着,又泪湿一片,怕人笑话他掏出手巾直接擦泪。

    “哎呀咱两家以后再聚会,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齐全了!你孙女出去上学了,现在星星又要走,往后我要是回屯了,再聚会不知还剩下几个人……哎……”老马一出口,众人更加沉重,连那不晓事的漾漾好似也学会了别离的悲伤。

    “至于嘛!又不是没联络了!一个个搞得……现在交通发达网络更发达,做外贸的天天跟外国人在线上联系,我跟北方的客户谈事情都得靠面聊吗?回个老家怎么啦呀!”桂英摊开手大吼,止住了席上的这股悲伤。

    良久,何致远抬头问包晓星:“晓星,学成现在怎么样了?桂英一直念叨着呢,挺担心这孩子的。”

    “现在诊断定了,是中度自闭症,在治疗上各家医生的方案不太一样,但是都强调一点——小孩的环境要变一下,我决定回老家,一方面也是为他考虑。村里安逸,我想着更适合他待着……”包晓星说起儿子的病情和以后的治疗,滔滔不绝,满腹的担心、惶恐、压抑、焦虑此刻在餐桌上朝着她信任的人一一吐露出来。

    一众人断断续续直聊到午后三点,难言离别却句句不舍。特别是老汉钟能,数次红眼抹泪,真真舍不得自己一手带大的宝贝娃儿,一面见不得他小小年纪被钟理拳打脚踢,一面舍不得自此他爷孙俩一南一北难再见。

    因担心学成一人在家,晓星不得已第一个提出散场,桂英和包家姐妹回富春小区继续打扫收拾,致远开车先去送学成爷爷上班,然后载着老小回家。

    “诶!你咋回来了?”周日晚上九点,老马见桂英回来有些意外。

    “她家的网络停了,我上不了网,晚上刚好跟同事谈点事用网呢,再者她家打地铺的旧床垫今天扔了,我没地方睡了,只能回来。漾漾睡了?”累了一天,腰酸背痛,桂英扑通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嗯。”隔了一会儿,老马神叨叨地开口:“哎你说说,我这一来,先是你袁叔死了,再是你樊叔死了,现在星星又要走,你说是不是我碍着他们啦?”

    “噗!我的天呢!你是……你是……啊哈哈你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啦?人家走不走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咋什么事儿都能跟你扯上呢?我的天呢你这逻辑!”桂英扶着沙发大笑。

    “啧!这不闲扯嘛,随口说说!”老马脸发烫。

    “跟你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今天帖子上说龙华一小区有住户跳楼、热搜上爆深圳一公司有员工猝死了、本地新闻上还说南山区一街道出车祸了一死一伤,我明明白白告诉你,跟你没关系!我的神呢!你这一天天的!”桂英说完又咯咯咯地笑,老马挠了挠厚脸皮转头看电视。

    父女俩顿了好一会儿,桂英笑完了翻手机忙工作,十来分钟忙完后忽抬起头说:“诶今天一体检公司的客服给我打电话,说年终有优惠,我一看挺实惠的,买了个家庭套餐,到时候全家去体检,跟你说一下。我已经在群里说了,数你没回!”

    “我不去,我不体检!”老马轻描淡写地看着电视回答。

    “我已经买啦!七千多的套餐!”

    “管你几千的,我不去!”老马瞅也没瞅桂英,继续一丝不苟地看电视,满脸神的藐视。

    “啧我已经买了,退不了了!你从来没做过全面体检,这回来了不做一个?万一有大病呢?”

    “我不体检还能多活十年,我一体检怕得是要死在你这儿啦!”老马脸色难看、说话难听。

    “啊!啧你是不是又想多了!人家例行性地一年一次体检,你从来没做过,查一查怕什么,你这么健康、这么能吵架、吃得又这么多还怕有病?你放心,一旦查出大病,我马上把你送回去!如你所愿,把你埋在马家屯鸡架(马家屯南面的坡地名字)上!”

    “我不体检!”

    “啊呀我说你这人……”

    正在书桌上做习题的仔仔,又听到妈妈和爷爷吵嘴,耸耸肩摇摇头,一声哼笑,继续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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