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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英儿啊!是妈呀!”周日一早,董惠芳打来电话问漾漾身体。
“哦妈啊!啊……怎么?”桂英掀开被窝,一半清醒。
“漾儿怎样了?我听远说孩子发烧了,挺严重的。”
“今天好了,昨天晚上哄她睡觉时我看差不多了,偶尔咳一下。”
“哦!仔儿呢?我这两天老想他了。”
“他今天去香港了,跟他同学去的,早上六点多出门了。”
“这样啊。呐……远呢?他说他忙,让我给你打电话,他忙什么呢?”董惠芳打听儿子的近况。
“呃……工作吧!你要跟漾漾视频吗?我叫她过来!漾漾!漾漾!奶奶给你打电话啦!”桂英抻着脖子朝门外喊。
没多久,一个抱着布偶兔子、一身红色运动装的小朋友推开门跑进来,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头上扎着一撮蒜苗辫。小孩欢喜地爬上床,精准地出现在镜头面前。祖孙两个聊了起来,桂英举着视频电话闪在一边,心中却不由地嗔怪致远不管不归。
董惠芳和孙女聊完挂了电话,多少觉察出他两口藏着掖着的,他俩不愿意说,她也不多问。毕竟离得远,管也管不上,多问无益。
上午九点多,晓棠正在上网课,忽然叮咚叮咚手机响了起来。翻开一看是自考辅导中心的微信群有全员消息,老师在里面通知大家今天可以现场报考十二月份的自考科目。晓棠查完消息,转身一看正在玩乐高的学成,有些犹豫。
今天是周日,现场报考时间仅三天,今天不去的话明后天需要请假,奈何最近工作繁忙,海南的项目加班且忙不完更何况请半天假呢,她作为一个新人不想落下步子。不得已,晓棠给姐姐打电话说明情况,然后十点多动身将学成送到了农批市场的铺子里,而后自己去规定的地点现场报考并打印准考证。
钟理十二点半起床后,听见家里有动静,一时找不见人。坐在楼下喝茶时终于听清学成在楼上玩,于是上楼去看。
“爸爸刚才叫你呢你没听见?”钟理踢开房门朝里探头,最后在卫生间的地上发现了玩乐高的儿子。
玩得入迷的学成赶紧起身跨出卫生间,他知道爸爸不喜欢他待在卫生间里,他害怕爸爸扔了或踩烂仔仔哥哥送他的玩具。
“问你话呢!哑巴吗?”钟理走到跟前训。
“嗯。”
“不准再在厕所里玩!把这些东西清出去!”钟理一腿伸进卫生间,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一堆零件。
“嗯。”
学成蹲下来赶紧护着零件,独怕少了一个汽车便拼不成了。爸爸离开后,饿了的小孩取出小姨带给他的面包,吃完后继续拼乐高。环视局促的房间,无论是哪儿也比不上卫生间好,卫生间里干净、密闭、有窗户、最安全,大小刚好容得下一个自己。学成害怕再次被爸爸抓着,放着玩具不管,先写起了作业。待爸爸下午三点离开铺子以后,他钻进卫生间里又开始玩乐高,一口气拼了一个半钟头。
仔仔今天可算爽嗨了。上上周他和初中同学定好去香港玩以后,上一周费了三四天的口舌才劝动顾舒语跟他一起去香港玩,为了避嫌,他还拉拢了胡汉典。七个人一道意气风发地坐地铁走了。到香港后少年处处扮演绅士——买饮料、请吃饭、买礼物、帮背包、提帽子……惹得其他几个男孩子一路羡慕又嘲笑。晚上回到深圳后他重色轻友,和同学们作别,一个人背着大包小包送顾舒语回家。少女欢喜自得,从没想过何一鸣待人如此细腻周到。
谁能猜得到仔仔的那些体贴行径,全得益于一个母亲的懒惰。从四五岁到上初三之前,仔仔被妈妈使唤惯了,甚至被使唤到不自知的境地。出门帮妈妈拿帽子、提水杯、背东西、带遮阳伞,在家里一天七回地跑腿——“给妈取个乳液”、“帮妈妈扔下面膜”、“去倒个垃圾”、“帮妈把外套挂好”、“帮忙买些低钠盐”、“去找根手机线”、“把PAD给妈拿来”……要不是因为仔仔中考和致远的干预,桂英这遗传来的坏毛病哪那么容易改得掉。
十二月四号,这天周三。下午有一家客户公司举办十周年庆祝会,马桂英和隆石生代表李玉冰李总出席。周年庆定在南山区一五星级宾馆,马桂英换上套裙化了浓妆,到宾馆大厅以后,和对方接头的总监打完招呼去找南安传媒的指定席位。与左右人闲聊间马经理竟然看到了西装革履的王福逸也在人群中——侃侃而谈、笑着碰杯、拍肩搭背、亲切握手……以前很少关注在正式场合如此风度翩翩的王福逸,此刻瞥见了女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见王福逸在人群中谈笑风生,马经理不好打搅,自己端个盘子去角落的餐饮区打零食甜点。
各色水果、果汁、酒、茶点摆满了十几米长的桌子,桂英打了满满一盘,走到头见有一大篮樱桃——红彤彤、水汪汪、带绿叶、泛着光,女人后悔自己盘子已满。于是旁顾左右,见没人盯着,贪嘴偷吃起樱桃来。不巧此时王福逸红着脸端着酒从后面走来,明明站在桂英左肩膀边,却轻拍了下桂英的右肩膀。
“诶?”桂英的头发摆得一左一右,发中散发的香味迷倒了醉醺醺的男人。
“你喝醉啦?”桂英后退一步闪开身子,指着笑眯眯或色眯眯的王福逸说。
“没呢!我酒量大着呢!”男人笑得暖洋洋一脸春光。
“你怎么也来了?”桂英说完又掐了三颗樱桃送进嘴里。
“当然是人家请我的!要不我来干嘛——蹭吃吗?”福逸指了指桂英鼓鼓的腮帮子笑话她。
“你那公司到底做什么呀?哪哪都是你!”桂英说着见无人过来取樱桃,又抓了五颗。
“你就把我想成代工的,我能给他们最低的价钱,省了那么多成本,哪家不来找我?大家都在这一行,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啦!而且我早先在南安传媒混,本身也认识他们。”王福逸说完一饮而尽,放下空酒杯,又端起一杯红酒。
“好吧,还是你们实体行业赚钱,搞传媒、做展会的不好混呐。”桂英摇头。
“你们全凭一张嘴到处忽悠,我这工人呀、厂子呀、水电呀、德国进口的模型、日本买来的工具……我投入多大呀!说来钱快没人比得上你们,我不过是赚点小营头罢了。”王福逸说完又喝了一口,喝完盯着桂英使劲地看。
桂英只顾得眼神躲闪地吃樱桃,一口塞了两个说:“你小营头还这么霸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家呢!”
“哎呀……马大姐呀,你说说你!好歹我也是他们几条线的唯一代工,咱门面小但是面子得撑起来不是?诶!这里面好多行业下游的老总,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客户?”福逸摇头晃脑地用手背撞了撞桂英的胳膊肘。
“算了吧!这回安科展办成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出去吹牛了!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吧,下会开展前我肯定联系你,那时候劲头足,一根羊毛我也能吹成金子!”桂英鼓着腮帮子边吃边说。
“哈哈哈……马大姐说话真幽默!”王福逸被桂英整得傻傻地笑,笑得红了脖子。
“红山的房子你还买吗?你要买的话我也马上买!”王福逸忽然抬起头问。
“哎……算了,房子是在我俩名下,他不乐意,为这最近闹得也不和……算了吧。”桂英摇头否定。
“咱在工作,别拉张脸!今晚上去爱伦坡吗?那边有新上的料理,要不要一块尝尝?”王福逸又约桂英。
“啊……你在这边吃大餐不够吗?还自己花钱额外吃一顿!”桂英特别惊讶,一脸不解风情。
“你说说你!论一个业务员的基本修养是什么?咱出来是为吃饭的吗?”福逸调戏。
“哎呀反正我饿了!”桂英说完又伸手摘了五七个樱桃握在手里偷偷吃。
“嘚嘚嘚!你不去算了,我晚上找老隆(隆石生),我俩去喝喝酒!”王福逸说完,举起杯子朝桂英的鼻尖说了声“干杯”,然后笑眯眯地转身离开。
“哎哎哎等等等等!有件私事!”桂英上去拉住了王福逸的西装。
“怎么了马大姐?”男人回眸,拽拽地问。
“哎你现在不是单身吗?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桂英忽然挤着闪亮的眼睛。
“怎么?你替我着急呀?”
“没!我一妹妹,三十三,如花似玉,感情上不太顺,整天闷闷不乐的。你要看她照片吗?不骗你!长得那叫千娇百媚!我都想不来高端的词形容她!”桂英伸出手机翻相册找包晓棠的照片。
“得嘞!你是拿我当救星去拯救感情上失足的美少女呀?”王福逸一脸大大的假笑。
“没!我盘算的是强强联合!双赢你懂不懂?那么一个大美女,谁见了不动心?咱这么熟,我可不会亏你的老领导!”桂英找着一张包晓棠的全身照给福逸看。
福逸压根没看,用手挡过手机,而后戳了下桂英的额头说:“马大姐呀,你说你一天天的脑子里想什么呢!你是业务员不是媒婆,别一天天整这些好笑的事情——啊!我忙去了啊,你好好吃你的樱桃吧!喜欢的话改天我给你寄两箱,堵住你这张八卦的媒婆嘴!”说完福逸甩袖而去。
男人背对桂英的那张脸,此时该有多狼狈落寞。
可惜了一场良缘,桂英一声叹,自己端着满满一盘水果去餐桌上吃。
十二月七号是周六,深圳读书月活动还未结束,市图书馆和书城举办了很多场活动,桂英一大早带着老头、漾漾还有学成去参加。要不是两个宝妈前一晚提前对活动指南深入研究了一番,恐怕桂英一人带着孩子们一天也玩不了几场。
上午八点到书城后,老马陪着钟学成参加中小学生现场作文大赛;桂英带着漾漾分头去捐书、换书,仔仔不用的辅导书全捐了,另用家里的几本旧书为漾漾换了七本其他小孩不用的故事书。十一点多有一位非常出名的儿童作家办签售会,桂英带着老小买了两本故事书顺便免费领了四本小人书。下午两点是作文比赛的颁奖仪式,学成获了一个三等奖,桂英在台下为他拍了好多领奖时的照片。四点钟几人赶着去参加小报童的活动,领取报纸后老马领着漾漾、桂英带着学成分头在市民广场上卖报。老马的神助攻加上漾漾的小话痨,一开口赚了一百二十多块钱,学成羞涩只赚了五十多,最后两孩子将卖报的钱全捐了山区孩子。七点多有个亲子诵读,桂英领着两孩子在小台子上合伙朗诵了一首《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尽管这首诗提前在车里排练了好几遍,但漾漾还是不会读,上台后状况百出,惹得台下的大小观众频频指着她笑话。
自考的时间定在十二月二十一号,包晓棠这回报考了三门。最近海南的项目忙得天天加班,严重挤压了准备自考的时间。考虑时间紧迫,她本周末停了直播的事情,一心读书做题。
何致远一直在找工作,十二月初有一家面试,是一所中专的语文老师,他认真准备了好久,可惜没有成功。一番失落,继续寻觅。混沌已过,男人在找工作上开始有了方针路线,即便过程坎坷。
周日晚上九点半,郁闷的老陶主动约钟理喝酒吃烧烤。到烧烤店以后,只见老陶花格子长衫、黑色运动外套,底下一条姜黄色短裤、一双人字拖,最显眼的是他左手打着厚厚的白色绷带,走起路来也有些横摆。原来,前段儿老陶搬货时用力过猛,导致左手食指断掉了,幸亏及时去骨科医院,要不然得落下终身残疾了。
十点多两人在农批市场西南角碰头后,老陶引着钟理去了这家新开的烧烤店。一进店门赫然发现北墙上挂着一幅字——“日日皆好日”,钟理如被戳中凝视数秒,然后找个位子坐了下来。老陶点好酒和菜,两人闲聊起来。
“我这喝着消炎药呢,今天不能喝白酒了,你自己多喝点!”老陶示意钟理。
“你伤怎么样了?”钟理指着圆鼓鼓的白绷带问。
“骨头是接上了,以后恐怕这个手不能用劲了。哎……这几个月算是白忙活了,手术费花了两万多,现在雇人抬货一天二百三,哼哼!丫的!雇的那个临时工原本说好一天二百,到跟前了坐地起价要三百!”老陶忧愤地摇头。
“你有事招呼我呗!”钟理抬起头诚恳地说。
“得了吧!你是文化人,又那么清高,我那体力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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