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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四人整整齐齐凑在一处,柴玮晔也暂时放下公务,陪大家到街市玩乐。出王府行不多远,只见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满眼尽是繁华。
几人顺着中轴大道走向最繁华的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红砖绿瓦楼阁飞檐,有茶坊、酒肆、肉铺、庙宇。商铺中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琳琅满目。医馆药铺、看相算命、修饰面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城边湖岸,重湖叠晏十里荷花,丝竹歌舞菱歌泛舟,一派盛世乐游。
唐婉吵着要乘画舫游玩,几人笑着跟过去,早有家仆去寻舫。
“晔大哥。”一声娇呼从身后传来,如云不禁回头,只见一辆佩刀侍卫、彩裙婢女前呼后拥的铜顶双马大车上,一名华服盛装少女正探出头,望向他们这边。
“乐平郡主。”柴玮晔轻轻点头,算是一礼。
如云不是大周臣民,无需向郡主行礼,不过她早听说这乐平郡主是皇后郑悦的亲妹妹,从小刁蛮任性。三年前刚满十二岁的她,被册封为郡主,从此更加任意妄为,无人敢管。
如云不想给誉王府惹麻烦,便随着唐婉向她屈膝行礼。
“晔大哥,自打上次宫宴以后,怎么就见不着你了?我去誉王府你都不在,你究竟在忙什么嘛?”平乐望向柴玮晔,拖长音调带着娇憨。
柴玮晔语气无甚波澜,答非所问道:“郡主这是要去哪里?”
平乐声音高上几分,颇有些自得道:“我刚进宫给姐姐请安,现在回国公府。”
柴玮晔微微点头道:“街市上人多嘈杂,郡主快些回府为好。”
平乐本想多和眼前的俊美男子说几句话,没想到他并无谈意,一时语塞。正不知如何继续,目光带些怨气,忽停在不远处站立的柔美少女身上。
“喂,你是谁?”
这样的问话非常无礼,如云心中不快,只做未觉,并不回答。
少女柳眉一挑,声音变得尖厉,“本郡主问话,你敢装聋作哑!来人!”
“平乐,你跟谁说话呢?对小小云这么没礼貌,我都不想理你。”柴玮轩上前一步,对上平乐郡主那张散发戾气的姣美小脸。
如云抬头展颜轻笑,慢条斯理道:“哦?原来郡主是与我说话?”
看着那张梨涡浅漾的姣美小脸,再听她说话间并未带上谦辞,语气又有几分漫不经心,平乐一时怒气上冲。
“废话!晔公子和轩公子都是堂堂王府公子,本郡主自然认得。连那个唐家小丫头,也跟着她谄媚讨好的爹娘混到国公府上打过秋风,本郡主问的自然是你。”
平乐说话实在无礼,提及唐婉时更是极尽羞辱,如云眉间轻蹙,看到一旁的唐婉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委屈地垂下头去。
柴玮晔皱眉唤了一声:“平乐。”一声轻笑在身后响起,他回过头去,只见如云梨涡微现,眼中却无半点笑意,柔柔缓缓的声音不杂一丝情绪,却字字打在平乐脸上。
“我听闻荥阳郑氏立族百年,家风严谨,当今圣上身体力行已故林老太师编撰的《周礼》,皇后娘娘和郑国公郑大人更是一言一行必出《周礼》,因而我刚才完全没有想到是郡主发问,还请郡主恕罪。”
柴玮轩“扑哧”笑出声来,唐婉因羞辱变红的小脸上,也泛起强忍的笑意。
平乐翻眼使劲思索了一阵,有些莫名其妙,回想刚才那少女确实在说郑家的好话,不过这大周上下,又有谁不把她郑家捧上天去,因而爱理不理道:“总之你再讨好,本郡主也不会轻饶你今日不敬之罪,你究竟是谁?”
柴玮晔挡在如云身前,一只手拉住她道:“郡主,云妹是林老太师的外孙女,也是我从小定下亲事的表妹,她若有得罪郡主之处,都由我来承担。”
平乐顿时脸色发青,眼睛死死盯住牵在一起的两只手上,最后狠狠坐回车内,吼了一声“回府”,一队人连忙前呼后拥护着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