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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当看到这幅画,许竹声才能想起那些他因为画技获得的惊叹,想起他其实是一位难得一见的丹青国手……
只可惜,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嘿,小子,你存在我这里的那些银裸子已经亏快用光了,你这病啊,总归是稍有起色,还得要继续治病,这样吧……你先再给老夫五个银裸子。”
许竹声正胡思乱想,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
说起这个人啊,乃是各名副其实的庸医。
这个庸啊,倒也不是在骂他胡乱治病,而是说他平庸,医术嘛勉强算是有一些,读过两本医书,略通一点皮毛,恪守中庸之道,慢慢调养,倒是也稍有几分起色。
人品嘛,说不上医者仁心,倒也不会落井下石。给钱了治病,没钱嘛,略拖欠几日,挨几句白眼数落,倒也不至于当即把人仍在大街上。
连许声暂时栖身的这间小小的杂货间,也是这位徐庸医便宜租赁给他的——当然,放在那里闲着也着实没有其他用处。
许竹声摸摸口袋,张张嘴……他本是个有锐气的人,然而这些时日的苦难已经让他不得不学会了低头——接连一个月只出不进的他,口袋里已经不剩下几个铜子儿了。
然而还没等他张口,徐庸医便已经知道了他想说什么,忙不迭抢先一步张口:“我说许小子,老夫知道你有难处,也不是老夫没有医者父母心,只是老夫也就是勉强糊个口,哪儿养得起那么多子女呢!治你这病,一天二钱人参,三钱鹿茸是没跑儿的,这可都是要白花花的银子……所以呀,你今天横竖得给老夫五个银裸子。”
许竹声艰难地摇摇头:“徐大夫,不瞒您说,我身上剩下的钱,也就够买……几个烧饼填填肚子罢了……”
徐庸医撇撇嘴,眼神开始游移,正酝酿着怎么把不好听的话说得略略好听些,倏然,他一眼瞥见了那副虞小柔的画像。
饶是他不大懂画,也看得出来,画技如此精湛的画作,绝非凡品。
徐庸医的眼珠子动了动:“后生啊……看你这画儿不错,要不老夫再受累一回,帮你找个卖家,怎么也能卖十五、哦不,十七八个银裸子!”
他满以为许竹声会谢天谢地地答应,谁知许竹声竟然只是淡淡一笑,摇摇头,不愿再多说什么——且不说如此丹青妙笔究竟价值几何,于他而言,这幅画是他对于虞小柔唯一的念想,又怎会轻易舍出去?
许竹声在身上翻来覆去地找,终于从里襟的内衬中翻出来两个银裸子,在手里不舍地摩挲了一番,才依依不舍地交给了徐庸医。
徐庸医摇摇头,终究是把到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想了想,又忍不住劝他:“后生啊,老夫知道你擅画,可是绘画这个东西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不是?你要是想通了想卖了这幅画儿,老夫可以代劳。”
“对我来说,或许画画儿真的比命还要重要”许竹生摇头苦笑,“更何况,留着这幅画儿,也就算留住了我对她最后一点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