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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不该这么巧的,但迎门照面,马琳的客人正是徐鑫兄弟。
虽然马琳跟徐师长做夫妻的时候关系不睦,却跟徐磊兄弟关系挺好,正好徐磊从台湾回来,还带了很多对岸的情况,要来跟马琳聊一聊。
今天可谓猝不及防,韩超和他的另一个兄弟见面了。
马琳忙着端茶倒水,并对徐鑫说:“玉凤给我提了一个非常好的思路,你的报道要按我的想法来写。”
徐鑫说:“您放心,我肯定把她夸成一朵花。”捧的高高的,让她惨个大马趴。
马琳又说:“首先,从即日起甜蜜酒楼关闭堂食,只留接待餐,次,育苗班下个学期要搬地方,我会把旧址送给陈玉凤的公司经营,主做油辣椒,但名称得换,不能再叫小干妈。你的文化比我们更高,你想一想,该起个什么名字?”
陈玉凤可不要徐鑫起的名字,她昨天晚上也思考了一晚上的,于是插嘴说:“用小军嫂吧,不管郑嫂子还是包嫂子都是军嫂,我们以为要雇,也全是雇军嫂,我觉得这个名字好。”
徐鑫嘴巴圆张,能塞一颗鸡蛋进去。
什么叫关闭堂食,现在甜蜜酒楼一天至少赚四五百块,陈玉凤舍得关?
还有,小军嫂这个名字是谁想出来的,它确实足够好听,而且它要传播出去,从营销学的角度来讲,当比小干妈传播的更广,更快,也更易为消费者接受。
大清早的,徐鑫给打懵了,但他要就此收手还好,可他偏不。
就跟韩超不相信妻子真能做大做强一样,徐鑫也不信。
他还想继续坑她,所以他说:“用女暴发户更好,现在外面大家都喊陈玉凤是女暴发户,这好比标签,已经贴上了,它的传播力度就会更广。”
可他要不这样说也就罢了,他这样一说,马琳就愈发生气了。
她给蜜蜜抓了一大把酒心巧克力,又给了甜甜,大娃几个一人各几枚,拍着桌子说:“徐鑫,上回你在酒桌上跟我们说,暴发户和大款都是现在最流行的夸人语,事实证明它不是,我至少听到十个人说陈玉凤是暴发户的时候都在耻笑她。”
领导又不傻,糊弄一次行,你能糊弄第二次?
徐鑫终于意识到危险了:“不报道了吧,我怕越描越黑。”
这报道一出去,陈玉凤算是被他捧上神坛了!
她甚至有资格选人大代表了!
徐鑫报个屁,他要收回他原来说过的所有话,不报了。
马琳在刚才就已经深深被陈玉凤感动了,只是她为人内敛,才隐忍不发的。
此时岂会罢休?
她说:“必须报,而且你要更正陈玉凤的称号,她不是女暴发户,她是小军嫂公司的经理,她不是在为自己赚大钱,是在为没工作的军嫂们找出路,解决军人的生活困难,这直接会影响到军人家庭的内部矛盾的处理和消化,她能帮我们军区非常大的忙!”
“婶儿,我版面不够用,我也怕上级审核不过。”徐鑫磕磕巴巴。
在不知不觉中他被陈玉凤玩惨了,他很聪明,懂得收手。
但马琳既被激起来,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你们报社是归广电局管吧,广电局我有同学,我找他们打招呼。”她说。
徐鑫一滞,手碰到茶杯,险些打倒,但即使给烫了,他也没觉得疼。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打懵了。
此刻,满场静默。
徐磊作为一名退伍不久的解放军战士,坐的很端正,但他向来跟韩超不搭话。几个孩子也默默的,蜜蜜拿到的酒心巧克力最多,悄悄给别的孩子匀着。
这种感觉很奇怪,妈妈真的要从女暴发户,土鳖变成陈经理了吗?
大人说的话孩子们大半不懂,可他们明白一点,现在是马奶奶一手作主。
而徐鑫,显然很怕马奶奶。
在韩超眼中,这更是一幕神奇的存在,他傻乎乎的小媳妇儿,几句话解决了两个难题,由马琳主张关店,他妈和周雅芳就啥也不敢说,把油辣椒变成公司,她是老板,她依旧在赚钱,但只要她雇的是军嫂,她就不是暴发户,而是实至名归的最美军嫂,陈经理。
徐鑫堪称阴沟里折船,赔了夫人还要折兵。
他面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刚想说话,马琳又说:“你要忙,报道我来写。”
韩超差点忍俊不禁,就好比一连串的耳光之后,徐鑫这是给马琳一脚踏下悬崖了。
当马琳写稿,他又如何玩文字游戏?
“不,婶儿……不是……”
“行了,你们都走吧,我趁周末把稿子写出来。”马琳毫不留情的打断徐鑫。
踏下悬崖还要砸块石头。
“谢谢马奶奶,记得夸夸我外婆,她最辛苦啦。”甜甜说。
蜜蜜则说:“记得写上我呀,我不是间谍蜜,我现在是霸王蜜!”
“可以,去吧,再见。”就在马琳关门的那一刻,一切尘埃落定。
下了电梯,几个孩子对视一眼,皆是笑嘻嘻的。
甜甜还对徐鑫表示了好感:“叔叔,辛苦你,早点印报纸。”
徐鑫面色惨白,而徐磊杵在一旁,也是黑脸。
韩超年龄并不大,而且当间谍那些年心理压力特别大,这也是为什么马琳和罗司令他们一直叮嘱他要看心理医生,因为一个人总用另一副面孔生活,他的心理会一定程度扭曲的。
但他的本质还是个混混呢,此时几个孩子围着,妻子赢了好漂亮一场仗,他心里得意,忍不住就要讽徐鑫一句:“你要没时间,稿子我来送。”
要说马琳把徐鑫踹下悬崖还砸了块石头的话,韩超这等于是把他装棺了。
但徐鑫偏有办法治韩超:“对了,认真讨教个问题。”他扬起脖子摸上自己的喉结:“当时这玩艺儿怎么去掉的?”
韩超眼里的得意和骄傲在此刻如潮水般褪去,但一言不发。
如果目光是钢刀和铁索,徐鑫在此刻已经原地毙命了。
徐磊倒是讲原则,一把拽住他哥:“哥,政策内的东西不能乱讲。”
关于韩超在越南的事,徐磊知道一些,但他即使退伍了,即使娶的爱人是对岸的女性,但于部队的任何事都会遵循保密原则。
私人的仇恨不能牵扯到政策层面,所以他不讲,也不能让徐鑫讲。
徐鑫既赢掰回一局,倒也见好就手,垂头丧气的走了。
陈玉凤没看到丈夫黑脸,兴致勃勃的说:“哥,马处长居然要把育苗班给我,那可是两层小楼,厨房又大又干净,对了,我是不是该去工商局申请注册个商标,咱们的辣椒油,需要注册商标吗?”
男人很奇怪,脸色不大对劲,白皙的面庞上,分明眉清目秀,很漂亮,可所有的五官抽在一起,尤其是喉结,一抽一抽的。
“哥你咋啦?”陈玉凤问。
蜜蜜则跳着爬到了他爸的怀里,因为刚才徐鑫提过,所以她头一回注意到爸爸跟妈妈的不同,伸手摸爸爸的喉结,她说:“好奇怪喔,我们没有,妈妈也没有,可爸爸的脖子上有块大大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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