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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场雷阵雨后,天气彻底放晴,远远的都能看见泥泞的土地上,有白色的蒸汽在丝缕翻飞。树荫下,还有些许的凉意,阴凉处,把胳膊伸到阳光里,还是能感觉到强烈的灼痛感。
“鬼哥”的感冒也大有好转,恢复如常,一大早起来,和小军晨跑回来,洗漱完毕。站在门口,望着水景墙以及水景墙几朵待放的荷花,就看见张老师从圆门后绕出来,进入“鬼哥”的视线。
等张老师走近的时候,笑着说:好了吗——感冒好了吗?“鬼哥”躲过阳光,站在檐下,说:好了啊!张老师点点头,说:那就好!站着干嘛呢?
看下晴朗的天气,欣赏下大好河山,临战前也稳稳我的军心!“鬼哥”两只手摊开,在胸前比划着,炫耀似的说道。张老师脸色稳住,严肃的说:鬼哥——这就对了,高考目标是什么,怎么想的?
“鬼哥”昂起头,慷慨激昂地说:省城的师范大学,别无他求!张老师纳闷地,笑着看着他说:将来要当老师吗?“鬼哥”坚定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受你和娟姨的影响,当个老师挺好,教书育人可是千秋功业啊!
张老师拍了拍“鬼哥”肩膀,竖起大拇指说:觉悟还挺高的——只要有了目标,想好了就去努力完成它,你可以的!听完“鬼哥”就憨憨地笑了,张老师也笑了说:高考这两天我都在,我不监考,要有什么事情就及时找我,不光是你,还有你们全班——班长,站好最后一班岗!“鬼哥”立马站得笔直,大声喊道:是——张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张老师转身就走下台阶,朝水景墙方向走去,快到的时候,转过身喊道:刘贵贤——好好考——考完有惊喜啊!“鬼哥”礼节性地挥了挥手,对于最后说的“惊喜”他置若罔闻,张老师的惊喜多半都是惊吓,要么都是些跟学习相关的。
剩余两天除过带着住宿生,帮张老师布置高考考场,导视等,“鬼哥”依然还是按照自己的既定的时间规划,南柯也紧随其后,走哪跟哪,“鬼哥”再也未敢正视她的妆容,把那一时的心动悄悄按捺下去。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三天的征战,利刃样的笔尖,在密密麻麻地试题里,横刀向前,将其纷纷斩落马下。如释重负,飘飘然像半空里翻飞的纸屑一样神清气爽,身轻如燕。晴朗的天空,如同水洗一样澄明,白色的云朵似骏马一样,在远处起伏的山峦上骁腾万里;黛青色的山体,如同工笔一样清晰,起伏的山梁似腾龙一样,在碧波荡漾的江水上飞翔千里;滚滚的江水,如同过滤一样清澈,微泛的浪花似花瓣一样,在载懽载笑的校园里旖旎百里;葱绿的校园里,如同新装一样明净,惜别的柳条似手臂一样,在恋恋不舍的同学间紧紧勾连——
在张老师给大家宣布完近期的安排后,同学们依依惜别,各奔东西。张老师把“鬼哥”单独叫过来,问了下情况——“鬼哥“自我感觉良好,圆满完成任务,张老师竖起拇指说她去给郑丽娟打电话,先告知他们一声,然后欲言又止地离开了。他便去学生食堂吃饭,把三年间从未吃过的、刚出笼的馒头,一口气吃下三个,甜香味、软糯的感觉,让他的味觉有了和锅盔不一样的体验。根据学校宿管处安排,高三住宿生要在三天内离校。”鬼哥“也在轻松与惜别中回到宿舍,同宿的其他同学已经全部收拾完,看”鬼哥“进来,互作告别,便把铺盖卷等等全部捆上车,当啷当啷地走出校园。
等到同宿的最后一个同学也彻底走了,“鬼哥“帮忙把他的所有东西都捆上自行车,看着走远——看了下整排宿舍,突然由喧闹变得宁静,三年就这样结束了,不由得就有种悲怆油然而生,把周围掉在地上的纸片捡起来,扔在堆得山样的纸屑上,自言自语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长叹一声,推进宿舍,把所有要带走的东西全部堆放在地上,一一捆扎好,军用木箱也塞得满满当当,所有东西收拾好,“鬼哥“坐在床铺上看着摆在对面床板上的行囊,心里有了很多感概,往日的一幕幕就在脑子里快速回放,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隐隐的感觉眼角湿湿的,用手背粘了下。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从后窗上看了下外面嘈杂的声音,几个女同学正在把收拾好的行李想捆在自行车,但就是不得其法,晃晃悠悠地跃跃欲坠。“鬼哥“就喊了声:你们别捆了,我来给你你们帮忙——几个同学看见是”鬼哥“,不好意思地,都呵呵呵地笑做一团。
“鬼哥“轻轻拉上门,绕道几个女同学身边,分别把行李捆扎好,看着她们也稳稳地绕过圆门。拍了拍手,独自一人晃悠去车棚,边走边思忖着:明早趁凉快回家,下午去趟书店,搜集几本电脑方面的书,能借就借,借不了就买上一本比较基础的,全面的!谋划完走进车棚,把自行车推到宿舍门口。
门却开了,自语道:清风不识人,何故乱推门!半开的门里便悉悉索索地听见有人在说话和走动。他才想起前几日宿管提醒大家,锁好门,最近常有宿舍丢东西。他止住脚步,缓缓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把自行车停好,蹑手蹑脚地爬在门口想往里看,门缝里就吹过来丝丝缕缕的芳香,一种淡淡的脂粉味,就在鼻翼间游荡,有种槐花的平实,有种桂花的馥郁,有种荷花的清香……“鬼哥“初步认定是个女生,心里略略放下戒心。
就听见后窗被打开,一股风吹进来,“啪“地把宿舍门就摔上了,”鬼哥“就”啊——“地喊了一声,顿时就感觉鼻子陡然一酸,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眨巴着眼睛半天,眼前直冒金星,星光灿烂,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抹着眼泪。他本想气愤地喊一声,但发酸的鼻子控制住了声腔似的,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