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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漂的发白,房顶上厚厚的茅草早已沤的面目全非,有两处还婷婷玉立着几株野草。
而那墙壁,上面有房檐的遮挡,还是好好的,而墙角,巳被雨水几乎掏走了三分之一,用几段粗大的木桩支撑着,真担心会随时倒塌。
在一个没有门的窝棚里,一个小女孩正在烧火煮饭。
那小女孩便是九儿。
九儿脸上满是灰尘,刚才从院外柴禾垛上抱柴草,又沾了一头蜘蛛网,她穿着父亲的的确良褂子,一直垂到了腿弯。
阎校长揉了揉眼,竟没有看出这是个女孩。
阎校长顺手揭开锅盖看了看,竟是半锅山竽。
九儿怯生生地望着这个带眼镜的瘦老头。
谭木匠又去了镇上做活,青禾去了县城打工,九儿的母亲便接替了女儿卖凉茶。
虽说收入不多,但对于一个身体不好的农村妇女来说,重活干不了,这活正合适,不累。
尽管收入不多,但杏子很满足。
庄稼人是闲不起的,一分钱也是钱,一分钱中一分钱的用,总比没有强。
阎校长又去了村头大槐树下。
天气太热,人都猫在屋里躲伏。
大槐树下没有客人。
只有九儿的母亲坐在槐树根上编竹筐。
那凉茶摆在一条支起的长石板上,一溜儿排开,不远的石灶上,那口大铁锅还在冒着热气。
阎校长要了一碗凉茶正要喝下去,杏子阻止了他。
“看你满头大汗的,喝凉茶会刺坏了胃,还是等会喝热的吧!”
杏子一面说,一边麻利地舀了一碗开水,撒上了苦苦丁,茉莉花,还有新茶。
一股浓郁的茶香在大槐树下飘荡。
阎校长一面喝着茶一面同杏子聊天。
杏子讲小时随娘去山上砍柴,一脚踩空,落下了涧水,被冲了一里多路,竟又自己游了上来,真是命大。
成年了,杏子看中了一个山外的伐木汉子。
那伐木汉子长的瘦瘦的,浑身是肌肉,那山上的大树一片一片地被砍倒了,堆成了一座山。
待到冰雨融化,春暖花开,那溪水奔腾而下的时候,伐木汉子便忙碌了起来。
那一排排大树绑扎在一起,那精瘦的小伙子在前面木排上开道,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粗野的嗓子吆喝的震天响。
“嗨一呦一喽一嗨一呦,
嗨一呦一喽一嗨一哟,
嗨一呦一喽,
大伙一条心哟,
那个泰山移哟,
一嗨一哟一嗨一哟
大伙加把劲哟,
过了十八弯哟,
回家把酒喝哟,
…。”
杏子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只是远远的看,远远的思量。
最后,才知道那放排小伙是梅花坞人,人家早已结了婚。
杏子说完,便羞涩地笑。
山村人的纯朴爽朗也感染了阎校长,他不由地也放声大笑。
后来呢?
后来就是家里缺个小饭桌,恰好谭木匠来凌云渡打家具,便请了谭木匠。
再后来,谭木匠做了自家的上门女婿。
九儿的母亲低下头,幽幽地笑。
笑的阎校长心也酸了,她才多大年纪啊,竟然白了一半的头发。
也难怪,有这么多的孩子要吃要穿。
自从结了婚,九儿的母亲才知道,世上并不一定都是甜甜的糖块。
还有一种比黄莲更苦的苦,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苦。
这就是九儿家的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