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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媚人捂住了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然后君媚人脚下飞快,胳膊下携着柳如烟,一路从亭台楼阁雕楼画栋气派无比的地方走到了一处衰败的所在,门匾的破旧木牌上写着三个字:青柳居。

    青柳居是君媚人和柳如烟的住处。两人也算是柳家的半个主子,可是青柳居连一个下人也没有。

    到了门口,君媚人才放下柳如烟。

    柳如烟刚被放下,就高兴地跟父亲说:“父亲!父亲!我看到母亲在看您的画像!母亲是想父亲了吗?可是父亲明明就在这儿啊,她到这儿来看父亲不行吗?为什么要盯着一幅画儿看?我都好久没有见过母亲了……”

    君媚人叹了口气,神情无限落寞,摸了摸柳如烟的头:“烟儿,以后万不要再到大院子里去了,那不是咱们该去的地方……”

    小柳如烟不明白:“母亲的大院子不就是我们的大院子吗?我为什么不能过去呢……”

    君媚人没有回答他,而是紧紧地抱住了他,眼里有心疼也有无奈。

    第二个影像是小柳如烟又大了一些,和柳家宗族的孩子在一起玩儿。说是一起玩儿,却没有人和柳如烟一起玩儿。他主动跑去和一个抓石子儿的小孩子玩儿,却被那小孩子一把推倒在了地上,表情很是厌恶:“你这个艺伎生的,讨厌死了!贱人!滚!”

    小柳如烟不可置信看着推他的小孩儿:“艺伎是谁?我是父亲生的,不是艺伎生的。我父亲叫君媚人……”

    旁边一个大点的女孩儿走了过来,面上是笑着的,眼里却是无比恶毒与幸灾乐祸的目光,她笑着说:“让我来告诉你吧,艺伎就是在宴会的场合,被千人看万人盯的男子,女大人们高兴了,还可以过去摸上一两把,还有一些艺伎是可以留下过夜的哦……你父亲就是艺伎哦,不知被多少人摸过了呢……”

    小柳如烟脸涨得通红,他父亲谪仙一般的人,怎么会是在外面抛头露面被千人看万人盯,谁都可以摸一下的存在。

    “你胡说!骗人!父亲才不是那样的人!”

    女孩儿冷笑一声:“也就你一个不知道罢了。你以为姨母为什么会娶你父亲,还不是因为你爹那个贱人和过世的姨父有七八分相像……”

    小柳如烟忽然想到了什么:“是……黑房子里挂的那个画像吗?”

    “正是!”女孩儿鼻子里冷哼一声:“你母亲不过是过世的姨父的替代品罢了。说实话,除了样子有点儿像外,他又有哪一点儿比得上姨父?不过是一副空皮囊罢了。他的存在就是我们柳家的耻辱!”

    小柳如烟失魂落魄回到家。那时候君媚人已经病得很严重了,柳如烟回到家就扯着父亲的衣角问:“父亲!他们说你是千人看万人盯谁都可以摸一下的艺伎,这不是真的对吗?”

    君媚人病了好多天了,身子本来就虚弱,这一激动。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苍白的手抓住小柳如烟的胳膊:“谁……谁说的……”

    “爹!爹!”柳如烟看到君媚人吐了一口血,惊恐地叫了出来,小脸吓得苍白如纸。

    君媚人吐了血,自己却一点儿也不在意,仍旧紧紧攥着柳如烟的手,再次问道:“谁……谁说的!快告诉爹是谁说的!”

    柳如烟被他的这副样子吓到了,结结巴巴说:“是……是二姨母家的柳……柳青说的……”

    君媚人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攥着柳如烟的手松开了,人无力地往后一仰,倒在了床上的靠垫上,喃喃自语:“她答应过我不会让别的孩子知道你的身世的,她没有做到,没有做到……儿啊……”

    君媚人又抓住了柳如烟的手,不过握得很轻柔:“儿啊……答应爹爹,哪怕是嫁个贫民小户,也要为正夫,不要为妾。还有,永远不要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若她与你相悦是因为你长得像她曾经深爱的那个男子,即使再爱那个女子,也不要嫁给她……爹说的这两个,你切记!切记!”

    说着又有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爹,你别说了!别说了,烟儿记下了!记下了!”小柳如烟泪如泉涌。

    接着便是不久后,柳如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斗的喃喃自语:“爹,你说你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看着我,可是天上的星星好多,你是哪一颗呀……不管爹爹是哪一颗星星,烟儿以后最喜欢的东西就是星星了。以后谁说要把最亮的一颗星星送给我,我就嫁给她,爹爹你说可好?”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柳如烟小时候立过那样的愿望,如今听到云九刚好说了这样的话,于是……

    唉……云九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儿渣……

    “主人……这里又有一些柳如烟的衍生记忆呢,您接收下……”小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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