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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围大司农府,捉拿严沣。”
女子声音轻淡平和,只是在例行公事的陈述,没有多的情绪,隐晦的凌厉似划破天际的一道惊雷,不容忽视。
在末了,轻声加了句:“勿扰民。”
回应是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是!”
数十名戎装禁军低调谦和地穿过昌都城人头攒动的繁华大道,秩序井然,行动迅速包围大司农府。
牌匾上金粉镶成“大司农府”四个大字,府门两侧立着深红色雕花华柱,台阶之下有两樽雕工精湛的石狮。华丽气派,彰显大家之风。只是当下物是人非,人景不衬。
大央朝中,天子脚下的昌都城——掌管国库财产的大司农,搜刮了十数年民脂民膏,贪污不计其数,受贿多如牛毛,在朝野之中巧舌如簧,滴水不漏几次脱险,无人告发,无人检举。
如今,终于被苏丞相查出有力的证据。
皇帝大怒,下令诛其九族,上至八旬老妪,下至四岁孩童,一个都不放过!
皇帝是到了气头上,下达旨意怒气过头。
苏相劝言——大司农纵有十恶不赦之罪,家中老妪、幼童却未有至其贪污受贿挑拨唆使之罪,当三思而后行。
皇帝听言,果真沉心思了。
虽然主犯只有大司农严沣,但他所贪得钱财也供了家眷享用,据此,其余人等即便不死,也只有发配从奴之命。
严沣入仕三十余载,前半生倒算安宁,至后位高权重,财迷心窍,贪得无厌,走上不归之路。
他在宫中有亲信耳目,皇帝旨意刚下,便有人马不停蹄告知他。想是还指望他有翻身机会。
此刻,大司农府中乱成一团,自然不指望会有家仆开门,其中一名禁军上前,一脚踢开了府门。
苏青时搜查证据以及呈报此事都十分低调,不泄露一丝风声,领旨后立刻前来抓人。即便严沣得到消息,此时也已无处逃逸。
禁军破门而入,迅速逼向内府。大司农府中众人居然还在收拾金银细软!而严沣滞留在自家密室中,守着他面前成山的金银财宝,珠光玉器。
可是如何也带不走了。
严沣为官三十七年,无知觉间贪了十七载。捉拿他的圣旨给了他当头一棒,破灭了荣华富贵的春秋大梦。
有些东西一旦染上,稍有不慎便步步沉沦,自己还浑然不觉,待惊醒时早已没有回头箭,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今年五十八岁,前半生享尽荣华,后半生怎可忍受颠沛流离、衣寒食冷。反正这辈子是享受够了。若是逃,也要带上足够的钱财,能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才好。
正因有这般“好就要极好,坏就要极坏”的心理,他的胃越来越大,吞下的越来越多,终有今日。
大司农一事告一段落,大快人心。紧接着,朝中另一位大臣涉嫌赌庄黑钱交易的罪证落实,法难临头。
那大臣是刚上任没几年的礼部侍郎,姓徐名遣。
早前,苏青时在朝堂上便参过他几本,他与苏青时并不相熟,话都没说几句。仅有的几句话还是朝堂上的对峙,而苏青时却铁了心盯上他,终于将他老底揭穿,实在可恶。
“苏青时,我未曾招你惹你,你为何如此针对我!”
苏青时平静道:“苏某不针对任何人。徐侍郎为官不正,何以为民。”
禁军出马,大理寺听审,徐遣心知必死无疑,临死前仍惦记与苏相前番过节,碎道:“苏青时,水至清无鱼,你真以为能把混乱的朝堂清理干净?我呸,痴人说梦!你们苏家国相之门,哪一代苏相如你这般吹毛求疵,百般挑剔!”
这个徐遣倒有一副好口才,一路压至大理寺,他说不绝口,条理清晰,几乎不带重复的。
苏青时如一尊石像,不回应,也未制止。铁打的清冷面容纹丝不动,只会衬托她周身不染纤尘的气质。
“苏青时,将我们这些人绳之以法,是你寻求高人一等的满足感么?你可知,自己得罪了多少人?呵,悠着点你的小命。”
已到大理寺,被禁军推着,徐遣连番踉跄,仍口不停歇:“苏青时,朝廷除了你自己,所有人都被你参过,你在大央朝不好混啊,一介女流,仅靠倍受帝宠能撑到几时?呵呵,等你人老珠黄,你以为皇上还会这般宠你?”
那边,苏青时仍是面不改色,步履均匀。
徐遣简直跳脚:“苏青时你不是人!”
一个女儿家听到这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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