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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样?”
梅大夫撇着嘴:“不太好,很不好。慎刑司哪是人呆的地方,你看她的手指全部被夹变形,指甲盖也都被掀翻……”
讲到后面,这位妙手回春的大夫竟然都一度哽咽:“之前的鞭伤已经挫其筋骨,这宫刑可比那厉害的多了。”
孟廷舟沉默半晌,轻声问:“可能医治?”
“从现在到痊愈至少得三个月,十指连心,恢复的过程日日钻心疼痛,须忍受非人折磨。”梅大夫连连叹息,“太痛了,太苦了。”
孟廷舟如鲠在喉,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梅大夫将姜时晚的两只手严严实实地用药膏包裹住,临走前不忘叮嘱:“切不可沾水,微臣每日会来给夫人换药。”
孟廷舟紧锁眉头:“可有缓解疼痛的法子?”
梅大夫摇摇头:“没有,筋骨和皮肉生长都需要时间。”
孟廷舟点了点头,缓缓踱步到姜时晚身边,她已经苏醒了过来,看到孟廷舟这张脸,艰难地勾了勾嘴角:“谢谢你,临走前给了我暗示,让我得以从皇后手下脱手。”
“是我没有护你周全。”孟廷舟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庞,“让你受苦了。”
那些对你下手的人,终有一日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姜时晚落下两道清泪:“我不过是在慎刑司呆了一天,可是父亲在大理寺却是呆了十天半个月,那些日子里,他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大理寺的刑罚,只会比慎刑司更折磨人。
她的父亲孤身一人,在牢狱里默默承受着。
究竟是怎样的绝望,才会令他自戕?
孟廷舟俯身吻了吻她落下的泪:“众生皆苦,此时此刻的你看起来也令我心痛不已。”
“自你被带去慎刑司后,我甚至想了很多种应对之策。”
姜时晚咬了咬唇:“孟廷舟,你想过没有,年少时的姜时晚已经死了。”
她垂下眼眸,隐下万千情绪:“现在的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姜时晚。”
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孟廷舟用长着薄茧的手掌摩挲着她苍白的脸:“眉眉,没有一个人能从始至终都不变。你变了,我亦变了,但无论变成什么样,我依然是孟廷舟,而你也仍是姜时晚。”
姜时晚默默噙着眼泪,如芒刺背。
忽然,孟廷舟像想起什么,朝外面吩咐:“不是让你们把小世子抱来见夫人吗?人呢?”
他微笑地看着她:“你一定很想阿宥吧?一回来我就让人去叫了。”
半晌,雪迎从外面低着头进来:“都督,夫人,宁夫人那边派人来说小世子从早上开始有些拉肚子,闹了半天,这会才刚歇下,就先不过来了。”
孟廷舟与姜时晚对视一眼,他随即怒斥道:“胡闹!”
见姜时晚隐隐露出不安的神色,他忙宽慰道:“你不要急,阿宥那边我派人仔细看着的,任何入口的东西都与你之前吩咐的一致,她并没有下手的机会。”
“可她是刘徽宁。”姜时晚目光冷冽,“她有本事三言两语怂恿帝后动手,又岂会善待阿宥。毕竟阿宥,是我的骨肉,她恨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