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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一件破校服吗？我赔她一件。”
“你还讲不讲理了现在？”苏然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江一青的视角里，她像极了戏文里有了小妾之后对着正妻的痛苦视而不见，只会觉得她无理取闹的风流王爷。
“不是，江小青，我现在发现你有点病态啊？”苏然直言不讳“你去医院查查吧？”
晏一月轻轻拉了拉苏然的衣角，一不小心，苏然衣服上也沾了汤汁。苏然毫不介意地把她的盘子端过来，拉着她向门口走。
江一青满腹的反驳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她听见苏然低声和晏一月道歉，说自己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到；听她对晏一月说让晏一月把校服先脱下来，她去找老师给她先弄一件别的衣服；听她说下午她帮晏一月洗一下衣服，太阳很好，很快就能干。
她说了好多话，每一句话里都含着显而易见的喜欢。
可是以前，这样的喜欢是给她的，是给她江小青一个人的。她知道苏然的身世，知道她有个不靠谱的妈，知道她以前过得很不好，她也知道，苏然的外婆是怎样有自尊的老人，知道苏然像她的外婆一样，待人和善又温柔，内心刚硬而强大。苏然会哭着，把这些深藏于心的东西告诉晏一月吗？晏一月不会有她这样喜欢苏然的。她喜欢苏然的优秀，喜欢苏然亮晶晶的眼睛，喜欢她做题飞快却在做完题的那一刻悄悄只轻轻把笔放在一边，不去影响别人，喜欢苏然走路时候看见垃圾就弯下腰捡起，无视旁边人的目光，喜欢苏然遇见老师的时候标准的鞠躬。这个人，好像身上带着阳光一样，又世俗又出尘。
她知道自己性格偏激，知道苏然不喜欢议论别人，不喜欢强求，不喜欢她的偏执和刻薄。可是她已经拼了命地去克制自己了。她总是忍不住做完试卷重重盖上笔帽让别人知道自己做完了；总是忍不住嘲笑那些认真但是不出成果的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显得高人一等。她也没办法像苏然一样，可以无视别人的目光，在一大片的沉默中，将国歌唱得格外响亮。但是不仅仅是她做不到啊，大家都做不到。苏然自己天天背网易云的评论“这世界上有七十五亿种人，就有七十五亿种正常。”可是她容忍她这种正常了吗？
不说一句话就默默疏远，是以为她江小青是傻子吗？
江小青站在原地，默默看着苏然和晏一月走远。苏然端着两个盘子，晏一月空手站在她旁边，两个人出了门，阳光闪耀而刺眼。
网易云里面有一个热评说：“你剥开一个很酸的橘子而感到后悔了，可对于橘子来说，那是它的一切。”
苏然后悔了，走远了。江小青还在原地，看着她离开时头也不回，看着她有了新的朋友，看她沐浴在阳光下，看她对旁人喁喁私语。她和高煦憬是除了她家人的世界。半个世界不爱她，半个世界爱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