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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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迈着缓慢的步子朝着海岸边慢慢摇过去。现在已是傍晚时分，海岸边坐着很多人，大概都是坐着交谈散心的吧。
稀松分散的人群中，查尔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是卡拉。卡拉独自坐在离浪花最近的那块礁石上，仿佛浪花随时都会溅到她身上一般。
但卡拉并不太在意，坐在这里有一个好处，就是目光所及全为自然，再也没有多余的路人能闯进她的视野。
显然卡拉和查尔想得一样，想在去器灵域之前在海岸边吹吹风。
大概卡拉也和自己一样多少有些焦虑吧，查尔这么想到。
走上前，在卡拉旁边坐了下来。
“你也在这儿啊。”
查尔顺势随便说了一句没什么含义的话。
“对啊，明天就要去器灵域了。大概又会有很多事涌上来吧，现在这种没事可干的时光可实在是太珍贵了。”
侧头望见查尔，卡拉并未过多惊讶。
海风胡乱的吹的卡拉的长发，卡拉稍微将一小簇头发别进耳后，对于其他有些杂乱的头发，便任其随风飘动。
“是的，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了。我感觉好久没有和你两个人一起坐下闲聊了。有的时候感觉你突然变化很大。”
查尔坐定后，大海特有的咸味闯入鼻腔和口腔，伴随着一直持续的海岸风，也胡乱地吹拂着查尔，查尔只得眯着眼，回忆起这段时间卡拉的变化。
“是吗？我怎么觉得自己什么变化都没有呢？”
卡拉侧头望向查尔，兴许有些期待查尔的回答。
“你看，这段时间你脱离了孤儿院院长的掌控，拥有了器具，成为了合格的器具使者，还能完成这么厉害的空间转移，和红叶成为了朋友，还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团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怎么会毫无变化呢？”
“哈哈哈，说起来，除了成为了器具使者，其他的事情，你又何尝不是和我一样呢？红叶不也是你的朋友吗，这个团体里不也有你吗？”
卡拉大概是没想到如此轻微的事情也被查尔计算在内，轻笑着做着辩驳。
“是吗？我有的时候还觉得因为唯独自己不是器具使者而被排除在外呢。”
大概是海风乱拂，查尔觉得真心话也没有那么难以开口了吧。
“这就是你想多了，你的器具不在你身边并不是你的错，一路上你帮助了大家很多，大家都看在眼里。”
惊讶于自己竟然早已被接纳，查尔感觉有些恍惚。前不久的查尔还在教堂的天台上感叹着世界之大却没有自己的去处。转眼间，原来自己所在的地方即为自己的归宿。
查尔恍然，暗笑自己的愚笨，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清楚。
不知什么时候夕阳近乎完全落下，被落日染的紫红的天空笼罩着查尔和卡拉。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刻了。”
卡拉喃喃自语道。
“大概，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令人惬意了。”
闭上双眼，卡拉吹着海风静静地仰头说道。
看着卡拉，查尔会意地点点头，卡拉说的属实。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一边漫无目的地吹着海风，一边敞开心扉的瞎聊天，查尔也觉得很自在。
“你说，要是有一天，你和别人在一起了，我们是不是从此就只能疏远了呢？”
卡拉低声问着查尔。但这显然不是现在的查尔能够回答的问题。
“你在想什么呢！”
轻敲了几下卡拉的脑袋，查尔努力地隐藏起自己的窘迫，大概听完卡拉的话查尔觉得这一天也许迟早会到来吧。
卡拉和查尔是最要好的朋友，这份友谊已经珍贵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冒着破坏这份关系的风险将这份友谊转换为爱情。
彼此对于他们太过重要，以至于他们中没有人有勇气承担打破友情后最终一拍两散的结局。
可说不心动，卡拉和查尔又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对方呢？
“为什么呢……”
卡拉望着海岸线的尽头，不知道是向谁，呢喃着发问。
“为什么什么？”
查尔扭头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卡拉突然的发问。
“没什么，我随便说说。”
卡拉摆摆手，两人继续对着渐暗的海浪发呆。天空中不时有几只海鸥划过。
为什么……明明如此在意对方的我们，谁也踏不出那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