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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吃啊?”甜儿好奇怪。
平平想吃,抿了抿嘴唇,不舍地说:“姐姐吃。”
邵耀宗心说,你才是姐姐,她是妹妹。
回头看去,甜儿趴在桌子上,捏个蜜枣塞平平口中,把平平堵的说不出话来。
小美在滨海的时候都是长辈和姐姐往她嘴里喂食。喂别人吃东西这事她还没干过,觉着好玩:“妹妹,张嘴。”
安安下意识张嘴,嘴巴里也多个蜜枣。
“好吃吗?”小美趴在桌上,歪着小脑袋问。
安安使劲点一下头,露出羞涩的笑。
“娘做的鱼也好吃,娘回来,让娘做鱼。”小美这么大方,不想吃虽是其一,其二想留着肚子吃鱼。
安安不禁看姐姐。
平平犹豫一下,就把蜜枣放碗里,对甜儿说:“姐姐,我们吃鱼。”
“我也想吃鱼。”甜儿把她的蜜枣也放碗里,“明天再吃吧。”
小美蹙着小眉头:“娘咋还不回来?”
甜儿和小美没受过委屈,可从奶奶家到姥姥家,从有爹有娘到只有娘,还是在俩孩子幼小的心灵留下些许痕迹,最明显的表现是俩孩子更黏杜春分。
饶是知道娘不会像爹一样抛弃她们,俩孩子潜在意识里依然不安。
甜儿大声喊:“爹,娘咋还不回来?”
杜春分要是骑车走的,南边的江和西边的河离这边近。她靠两条腿,承诺一小时之内回来,不可能去水边。
邵耀宗不由地朝东北方的高山看去,“副食厂远,来回得一小时。”
甜儿问:“一小时是多少啊?”
邵耀宗心说,这取决于你娘想干啥。
人生地不熟的,想干啥都得先摸清情况。
杜春分顺着门前的小路朝西走两百米左右,看到一片高矮不平杂草丛生的荒地,荒地尽头应该是邵耀宗口中的小河。
没有工具,杜春分担心草丛里有毒蛇,就朝南去。走了一百米左右,再往南同样是荒草连天。
两边的草地都没路,一路上也没看到一个人,越往边上越安静,杜春分怀疑很多军属还没搬过来。
杜春分双手叉腰,往四周看了看,沉吟片刻,朝东去。
越往东越热闹,起初只能见到零星几个人,走三百米左右,老弱妇孺,熙熙攘攘,热闹的跟滨海市农副产品收购市场一样。
杜春分好奇,往里走几步,惊讶的微微张口,真是市场。不过不是收购市场,是邵耀宗口中的副食厂。
副食厂门口有一条路,路上全是轮胎印,通往南边。看来是从这里去安东县。南边还有三排房子,最近的一排有穿白大褂的人,可能是医院。医院南边两排南北相对的房子,用院墙连起来,朝西的大门还锁上了。杜春分怀疑那是学校。
房子和家属院一样新,但副食厂东边却有一道很长很长的墙,墙的痕迹像有几十年。东边部队住的地方可能以前就有,但没家属区和学校,所以院墙西边的房子都是新的。
杜春分对部队不感兴趣,弄清家属区的分布,往副食厂里面去。卖猪肉的地方排队,每个人手里都捏着一张票。她没票,只能随便看看。有卖酸菜的,有卖干货的,还有卖水产的。
酸菜和干货买了也没法拿。
她答应给孩子买鱼,可没承诺买什么鱼。鲤鱼最便宜,就买条鲤鱼。
售货员用草绳串起来,杜春分拎回家。走到一半看到不远处的山,又看看太阳,离中午还早,不作他想,直接上山。
“春分妹子,买菜呢?”
细尖的声音让杜春分停下,朝西看去,靠南墙站着几个三十四岁的女人正在纳鞋底,其中一个正是孔营长的爱人陈月娥。
杜春分“嗯”一声就走。
“干什么去?”陈月娥自来熟地问。
杜春分的眉头微皱,转向她时已恢复如常,“上山看看。”
“你一个人去?”陈月娥打量一下杜春分。
其他几人好奇,有个女人忍不住问:“这位是?”
“瞧我,只顾跟春分妹子说话。这位就是邵营长的爱人杜春分,家是农村的,跟邵营长一样,离过婚,一人带俩孩子。”
几个女人对她的好奇瞬间变成评估。
这种眼神杜春分不是头一次见。她刚离婚,饭店里那些不知真相的人就怀疑她犯了七出之条。杜二壮看不下去,大骂她前夫是个陈世美,怀疑又变成同情。
饭店人知道她厉害,怀疑前夫跟她过不下去有情可原。她昨儿才到贵地,这几人刚刚才知道她姓甚名谁也这幅德行,杜春分膈应,看来有些军嫂跟小河村的长舌妇没两样。
不好贸然交恶,杜春分挤出一丝笑:“对,我两个女儿,邵耀宗俩女儿。嫂子们忙着,我上山。”
陈月娥诧异,就这?
“山上除了草就是树有什么好看的。”陈月娥不放她走,
杜春分眼底闪过厌恶,“看看山上的情况。哪天几个孩子不听话跑丢了,也知道去哪儿找。”冲几人点一下头,就往北走。
“哎——”陈月娥看到她三步做两步走,禁不住皱眉,“这个春分妹子,急什么啊。在老家还没看够。”
其中一人好奇地问:“她老家山区的?长得怪洋气,不像啊。”
“滨海跟这边差不多,南边是大海,其他地方山多地少。再说,长得好有啥用。”陈月娥朝杜春分的方向看去,洗的发亮的黑裤子,穿的掉色的薄花棉袄,“这样的衣服我们都有,按说穿出来没啥。可她跟邵营长刚结婚,不说穿结婚那天的衣服,也不该穿这一身。只有有条件,哪个年轻媳妇不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