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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东奎一勾子墩到了县府里的台阶上,两旁还未撤去的威武、肃静两块红牌此时血淋淋的向马东奎压来,那砍断他手指的黄毛此时拿刀架在了马东奎的脖子上,马东奎感觉下体一松,屎尿一齐粘在了棉裤上,当头的小官走过来,蹲在马东奎面前,“乡党,你姓啥?”
“我姓,我姓马。”
“那你叫个啥?”
“我叫,我叫你爷爷!”马东奎一想今日横竖是不妙,就算是不死,这马家后生伤亡颇多,自己也无颜见列祖列宗。加之高塬邻县十里八乡的人只知高塬当今县官是马家人,又不知是他马东奎,若是报出了真名,怕是这一门子都要遭罪。
马东奎闻着了一股屎尿味道,下身这时才有了热乎乎的感觉。拖着一裤裆屎尿,马东奎发狂似的朝小官冲去,这人也吓了一跳,但熟捻地一侧身就躲开了马东奎的冲锋,其他大兵见状,便一齐拿着刺刀向马东奎捅去,后心上前胸上扎了数十个血窟窿。马东奎眼睛睁着趴在县府大堂门槛上,再也没有发出一声。
第二日马小奎才得知此况,马家人来收尸时县府门前的街坊都跑光了,东门的粮仓被人砸开了铁锁,县府大街上只要是能带的粮食都被押上了官道。马小奎同马家几个后生进到县府,一股血腥味混杂着恶臭轰得几人睁不开眼,等马小奎反应过来当面这个双手六根指头扒着门槛,屎尿流了一地得死尸正是他父亲马东奎时,其余后生见此状已开始呕吐了。
县府抢粮案过后,梁老太爷在各乡贤达面前说:“马东奎也算是大梁人,是扎扎实实为高塬死的。”将马小奎收为了义子,距今也已经快四年了。
这边高文镜麻利地拆开了皮匣卷子,掏出黄铜烟锅,磕了几下,垫上了烟叶,拿火石打着,双手递予梁老太爷,梁老太爷怔了一下,“你们小子三人,数文镜沉静,凡事多看少说,能不言喘就揣上,胡言乱语使人目乱。”说罢嘬了口烟,还未等接着说,马小奎接上话:“爷说的没麻达,但我们两个一个是识字不全,一个是不学无术,人张志贤浑是浑点,但好歹还跟着太爷念了几天书,我是纯粹大字不识没啥尿水,肯定比不上高文镜老先生了!”
梁老太爷铜锅顺势一锤,打在了马小奎脑壳上,“狗嘴夹紧,你大也是高塬县响当当的人物,咋把你下成了这么一个崽子。”说罢有些后悔,又拿手抚了马小奎的光脑袋,“再学,再学不迟。”
高文镜在旁,坐在马小奎边上,“你大走了,跟梁先生你是亲如父子,又怎是我一个外姓人可比的。”
张志贤黑头黑脑地也符合道:“就是,把你面下,你还知道个不学无术,我那是学不进去,哪里有无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