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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倒退两步,又凑近鼻子嗅了嗅青禾手中的冰糖葫芦,瞪大的眼睛微微动了动,这才伸出带着粘液的舌头,一口将冰糖葫芦卷入嘴中,毫不费力地嚼了几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大白,真乖。”青禾摸着它身上的皮毛,很舒服,特别柔顺。于是干脆一屁股坐在草丛,将头靠在白狼的胸脯,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青禾从梦里醒来后,就看见阿婆正在床边朝他轻轻摇着蒲扇。“咦,阿婆,大白呢?”青禾揉着惺忪睡眼,好奇地问。
“大白?”阿婆没反应过来,怔怔地说,“什么大白?是不是又梦见好吃的东西了?”
“才不是呢!”青禾擦了下唇边流出的口水,掀开薄被,蹭地站在床榻,“它有那么大,舌头这么长,全身很白,而且很喜欢吃外婆做的冰糖葫芦呀。”他边说边夸张地比划,还咧着嘴上下摩擦纯白的牙齿,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它吃冰糖葫芦的声音就是这样。”
阿婆“哎呀”一声,拍了拍前额,笑着说:“青禾呀,那是一头白狼。”
白狼?青禾心里“咯噔”了下,常听阿婆和山里的人说,狼是肉食动物,特别凶残,还会吃人的。“阿婆,狼不是要吃人的吗,它怎么没吃我呀?”青禾蹲下身,蜷着腿,无比认真地看着阿婆说。
阿婆用蒲扇戳了戳青禾的胳膊,打趣地说:“可能它觉得你的身子板太小了,还不够塞牙缝呢——”
青禾信以为真。于是在那之后,青禾一直记得自己亲身触碰过一头威风凛凛的白狼,以至于当姜鲲说起野狼时,青禾“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以为意。
姜鲲见青禾不理睬他,一时想到来找他的目的,眼珠子转了转,左手背在后腰,右手握拳搁在嘴边,佯装咳嗽了几下,神情严肃地说:“给你透露个消息啊,这消息可只有我爸妈知道,我也是不小心偷听到的,可把我吓了一跳。”
青禾眉头皱了皱,摆摆手说:“不想听。”
“确定?”姜鲲笑着,手指向眼前的麦地说,“这可是有关大鸽子山的事啊!当然,也包括山腰所有的麦地——”
一说到麦地,青禾的反应比想象中的还大,他上前猛地扯住姜鲲精致的衣领,瞪着眼睛问:“麦地怎么了?”
“咳咳——”姜鲲愣了愣,微红着脸,“听说有人要开采大鸽子山,修建大型娱乐公园,估计这些麦地都会被推平——”
“什么时候的事啊?”青禾打断他的话。
“也就前两天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指不定都还没确定下来呢!”姜鲲想了想说,“不过这不是我们小孩能做决定的事,说真的,我挺舍不得现在的大鸽子山。”
青禾放开他的衣领,回头凝望着金黄的稻穗。这些稻穗给予了他守望和等待的意义,如果它们都不在,那爸爸妈妈还会再见到吗?
想到这,青禾内心很是着急,他急忙往老房子的方向一路跑去。“喂,野孩子,”姜鲲在身后大喊着,“噢,不,青禾,你别告诉别人啊,不然我爸会狠狠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