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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在家里过年，不过……还不算太凄凉。
“程翌。”身旁的冉修辰忽然开口唤她。
“嗯？”
“参加春闱考试，你后悔吗？”
栾静宜奇怪，“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况且，我考得又很好。”这话要是由别人说出来，未免显得有些自大，但是由栾静宜说出来倒是没什么，谁让她考中了状元呢。
“小心一点。”栾静宜扶着冉修辰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冉修辰也并未推辞，任由栾静宜将他给扶了起来，此时下人们都在前院儿里一起吃酒玩闹。一年到头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天，栾静宜也不想去打扰他们，便一个人扶了冉修辰出了小花厅。
此时这整个小花厅里就只剩下冉修辰和栾静宜二人，因怕冷风灌进来，门也是关上的。
这天晚上，他们两个聊了很多，不再只是关于编书，为官之道、治国之要、忠君为民之法……两个人各抒己见，或是意气相投，或是意见不合，两个人聊得很是尽兴。
外面寒风凛凛，小花厅内暖意融融。侍女将铜炉内的炭火拨了拨，便退了下去，同其他下人一起吃年夜饭去了。
所以冉修辰举杯的时候，她只推脱说自己最近在喝补药，不便喝酒。
冉修辰也没有勉强，自己一个人喝了。
“怎么样？醉得很厉害吗？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微烫的掌心贴着栾静宜被风吹冷的侧脸，栾静宜心中猛地一颤，整个人不由得僵住，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躺在床上正盯着自己看的冉修辰。
栾静宜并没有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家过年，若是换成自己是他，自己肯定也不会回家去过年。
“头两年兰姨和曼姨她们会来陪我过年。只是她们也都是有一大家子人的，我便不叫她们再来了。”
“那……走吧。”栾静宜看向冉修辰。
“冉大人来京也有五六年了吧？每年都是一个人过年？”总得找些话来说。
“也是。”冉修辰点了点头。
自己明明吩咐他们少做一点，只有两个人，估计他们也是怕菜少了，显得桌上太冷清了。待会儿让他们拿去几个。
眼见着冉修辰已经醉意迷蒙，栾静宜便是站起身来道：“我扶你去躺一会儿吧，醒醒酒。”
栾静宜一口酒都没喝，但冉修辰却没有顾忌，这一杯酒接一杯酒的下肚，便渐渐有了醉意。
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栾静宜看了一眼手边的酒杯，并没有去碰，她今日可不敢喝酒。万一喝醉了之后，说漏了什么，那便完了。
因着这宅子除了欢颜、蒋青青和谢安澜之外，也没其他人来，而他们三个从不在她这里留宿，所以这宅子里并没有收拾什么客房。这个时候也不好叫人来收拾，栾静宜便扶着冉修辰去了自己的房间。
眼前是一大桌的饭菜，可坐在桌边的只有两个人，也着实有些冷清了。
女扮男装参加科考，已属将性命悬之一线，寻常人哪会有这般勇气？她还一举考中状元，进了翰林院，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在翰林院呆了这么久，没有露出过丝毫的破绽。
冉修辰平生很少佩服什么人，但眼前这个‘程翌’却是叫他佩服的。
这时候，栾静宜的贴身侍女走了过来，“公子，冉大人，饭菜已经好了。”
醉眼迷蒙的冉修辰闻言一笑，伸出手来抚上栾静宜的侧脸，“我自然认得出你是谁。”
栾静宜忽地想起那时候蒋青青与她说起过的她点了一桌子菜要答谢傅文清，结果没吃完还把她弄得很惭愧的那件事了。
今日来了她家中，自己方才知道为什么她能扮得这么像。她这是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男子来活了，她为了一展抱负，几乎放弃了自己的所有，此等勇气和决断，天下之人能做到的，少之又少。
他知道栾静宜说什么喝补药其实不过是不喝酒的借口而已，她是怕酒后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