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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乱结束后,席玉权不仅复了宗远昌的官职,更是封他为缮国公,位列四王八公。
封赏的旨意刚下,又破例让他提前结束丁忧,在那年春节之前迁回永安。
宗榕心里松了口气,至少席玉权还是看在老太太孝期之内,没有下旨让她回宫。
但那是迟早的事,还好宗榕早就想到了应对之策,那就是——跑!
如今大军已撤离顺源,只要在回永安的路上假意逃跑,之后就能改头换面重新生活。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如何逃,万一才刚逃出没多远就被发现,那么宗远昌快马一追就能抓到她。
这个时候需要掩护,而最好的掩护就是——假死。
宗榕翻来覆去想了许久,制订了周密的计划,敲定了各种细节。
“我真是个天才!”宗榕看着路线图,心里暗暗得意。
终于在宗远昌决定要回永安之前的十天,宗榕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母亲,我,我有事对您说。”
“榕儿,什么事?”
自从接到圣旨以后,宗夫人心情好了许多。
“我,我不想进宫。”宗榕噗通一身跪倒在宗夫人的面前,挤出了两滴眼泪。
“榕儿!”宗夫人伸手想将她扶起,却被她甩开。
“榕儿…那,那可怎么好?你父亲说了,若你进了宫,一定给你求个贵妃之位的…”宗夫人又说。
“母亲,在宫里女儿真的是活不下去的,与其让女儿进宫,不如,不如女儿就此了断!”
宗榕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拿起桌子上原本做针线活用的剪刀对准自己的心窝子。
“榕儿,你好好说呀,你若死了,娘也不活了!”
宗夫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一把抢过宗榕手上的剪刀,一边掉泪。
“母亲…您帮帮我。”宗榕哀求。
“傻孩子,快起来,你说什么娘都应你。”宗夫人怕她再寻短见,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脸上的泪水,
“母亲,”宗榕哽咽道,“母亲,我不想回永安。”
宗夫人抽出锦帕,先给宗榕擦拭了眼泪,又楷了揩自己的眼角,才拉着宗榕在罗汉床上坐下。
“榕儿,你从小主意就大,如今你既然这般说,那肯定已经有了计划,说吧,需要娘做什么?”
宗榕将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宗夫人,宗夫人叹了口气,“唉,如此一来,我们母女岂不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母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生能做您的女儿,是我的荣幸。”
凭心而论,宗夫人虽然不理俗物又有点神经大条,但对宗榕真的是掏心掏肺。
宗榕心里一酸,双腿一弯,“母亲,原谅女儿今后不能在您跟前尽孝…”
“傻孩子…”宗夫人一把将她拉起,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到了第二日,宗榕突然发了热,宗夫人请了几个大夫来看,都说她患了风寒,不能吹风。
宗远昌不疑有他,只是叮嘱宗夫人照顾好宗榕。
这些日子,他正忙着接见顺源城地方上的大小官员、士族乡绅,这等小事他并不放在心上。
宗榕的病绵绵延延,直到了出发的这一日都没有痊愈。
宗远昌本来是想让她留在顺源养病,谁知她非常懂事,说想要回去给祖母上香。
宗远昌只得吩咐宗虎在她的那车上铺上厚厚的毡子,烧上上好的碳,让她在路上也能舒服些。
也幸好席玉权并没有限定他们回永安的时间,所以他们可以走走停停。
五天以后,宗家车队方才抵达青溪镇。